我魂不守舍的走回我的房间。

他说傅芊芊是一个自信灵动的女子。

他说傅芊芊是个善良飞扬的女子。

他说傅芊芊是个不拘小节的侠女。

他说傅芊芊舞的一手好剑……

而我,我静静地关上门,背靠房门,慢慢地滑落,双手抱膝,我从来也不是一个很自卑的人,但此时却觉得这副身体如此之重,是我不能承受的。

他说,傅芊芊与江离取得了传说中的夫妻剑——乾坤剑,江离执乾剑,傅芊芊执坤剑。他们曾行走江湖,惩恶扬善;他们曾笑傲江湖,琴瑟和鸣……

所以他才会这般痴情,这般专情,这般深情……

江离,倘若傅芊芊不回来,你此生还会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我自嘲的笑了笑,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人?

正当我独自沉思时,忽然听见了一句“小姐”,站起身来,便见弄月儿醒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我走到她身边,“小姐,快帮我解开穴道。”

我颇显为难的看着她,原来江离还点了她的穴,可是我不会啊,“弄月儿,你先答应我,不准做傻事。”

我见她眼泪又无声的流出来,帮她轻轻地擦去,我本不是擅长安慰人的人,眼见她这般,顿觉任何话说出来都显得苍白无力,是啊,她已经失去了她最爱的人,那个人再也不可能出现,从此她便孤身一人了。我这样想了想,又想了想,也不对啊,说不定她可以再遇到一个深爱她的人呢,她的人生不会因为失去挚爱而终止……

一切都会过去,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你只需慢慢地等。

“弄月儿你可还有父母,或其他亲人?”

她泪眼婆娑,略显疑惑的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

“弄月儿,我知你此时悲痛欲绝,但既然我已救下了你,便不能由着你轻生。这世上,谁都会死,只是早晚的事,我们又何必急于一时,况且,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这样草草地了结自己,萧骐怎会安心!?你忍心他在轮回间还要为你担惊受怕?”

她的眼泪又涌出来,我轻轻地擦拭,就见她重重地点点头,“小姐,我晓得的,我不能如此令他担忧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字字铿锵。“这就好,你稍等一会儿,我去找江离。”

我踏出房外,刚走出几步,就看见他往我的方向走来,他来的正好,离我一步的时候,停住。

“芊芊,她醒了?”

“是啊,你怎么还点了穴?”

“我怕她再想不开,她方才这么激动”

“看来你还是相当通晓女孩子的心思的吗?这点挺好的。”

他负手身后,顿住,“芊芊,我怕你再受伤。”

我转过身去,他的这些‘甜言蜜语’此刻我一点儿也不想听,“你给她解了吧。”

我说的话似乎起了些作用,解了穴的弄月儿也未寻死腻活,江离坐在床榻边,“可否问姑娘几句话?”

“公子,真的肯帮弄月儿?”弄月儿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江离起身,我上前扶起弄月儿,“你莫要下跪。”

弄月儿坐在桌旁,江离坐与她对面,“你可知在这山庄之中,除你之外,有谁与萧骐关系最为紧密?”

弄月儿瞧了瞧我,一时不解其意,我问道:“怎么,你觉得是萧骐亲密之人所为?”

“萧骐是惯用左手的,他的伤口,便是左手握刀形成的,而那封信,弄月儿想必也看过,那确实是萧骐的笔迹,萧骐也是习武之人,但他屋内却未见任何挣扎打斗,他身上也未见其他伤痕。”

弄月儿缓缓点头。

“看来此人相当熟悉萧骐。”

“但是,山庄之中,除我之外,我还未想到有谁与萧骐交好。萧骐本就善良,与谁都能友善相处,只是亲近之人也只有我一人而已。”

“是吗?”江离叹了一口气。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过了半晌,便听弄月儿说道:“倘若连公子都无能无力,那弄月儿该如何?”

“我只怕他的目的不限于此,他以后还会出现,此次只是他的脱身之计。”

我又安慰了弄月儿几句,让她安心,我与江离一定还会在帮她追查,她这才放心的退下。

房中只剩我与江离,我顿觉呼吸有些不畅,这是什么糟糕的生理反应,我起身,打开窗户,就听见身后的他说道:“芊芊,明日我便要回流云阁了,你愿意与我一起吗?”

手一顿,“我与你已毫无瓜葛,又是以何身份呆在流云阁呢?”我并未转身,我不想看他伤心的表情。

“芊芊难道不想小五和正则吗?”

我转身,却不想他正站在身后,我与他现在咫尺之距,他是飘过来的吗?没一点儿动静。

他的呼吸触及我的肌肤,心跳一下不可抑制的加速,四周开始燥热,我刚想一把将他推离,他忽一下欺身向前,揽住我的腰,一个旋转,与此同时,我听见“铿!”的一声,循声望去,床前的那根木柱上堪堪钉了一把飞刀。

他松开手,我走向窗口,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他已走了。”

“奥”我脸红心跳的应道,还以为他刚刚抽什么风,原来是为了救我,我发现在他身边,我总是很小人。

他松开我的手,我向飞刀走去,那上面真的系了张字条,我还没动手,他抢先一步,拔出飞刀,将纸条展开,示意我看。

字虽好看,但内容却一点儿也不好看,“公子流云,不过尔尔,萧骐便是我杀的,你能奈我何!”

“江离,你的推断或许是错的。”

“他写了什么?”

我便将纸条上的字念给他,他听完后,若有所思,“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