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风不知与那两个叫花子说了什么话,便见他两人乖乖地离开,小叫花子喝完药,躺在破草席上睡着了,而凯风又一跃上了房梁。

我一人坐在佛像前,细细思量凯风的话,我想了几圈终于想明白他的打算了。

“凯风你料定那人还会来?你今日便要守着这个小乞丐?”

“傅芊芊,你还不算太笨,既然你已知道,回去等着便可。”

我起身,在这个破庙中转了一圈,想找个隐身的地方,还好破庙虽破好歹里面供了一个神仙,还好这神仙身后便有个藏身的地方。我猫着腰躲进去。

如此甚好,我便索性呆在里面。

我望了望外头的青天白日,一个人倘若想来偷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吗?不过,倘若这个人是个无人问津的小乞丐呢?所以,从此时起,我躲在里面便好了。

里面的空间很小,连坐都坐不下,只得贴墙蹲着,这种姿势实在不好受。凯风一直没说话,看来是默许这种行为了。

我就这样蹲着,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这小家伙当真能睡,我眼见外头的白日已变成了黑夜,觉得凯风今日的银子白付了。

我觉得自己有些困了,然这般姿势实在是很难睡着,那两个乞丐一直未归,小乞丐期间醒来一次也是解决解决生理需求,便又躺回破草席上。

破庙中已是漆黑一片,也不知现在是何时辰,倘若这般守株待兔,那人若不来,便要这般一日日等下去?

凯风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那人或许向别的村落下手,或许此事本是虚构,只不过是想煽动众人杀我的借口。这样岂不是白费功夫?

但今日却没有白费功夫。

我从神仙的弯肘出窥看,不知何时忽然从外面跃入一个人影,他还未走到小叫花子身旁,我便见凯风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四周漆黑一片,我只看见两个交缠的身影。

那人的功夫竟如此厉害?

两人难舍难分,一时不分上下,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两人,忽然觉得那人的身影有几分熟悉,我在脑中想了想,忽然醒悟,那是鸣贤,我方要出声制止,却觉耳边一阵呼吸,我侧头看了看,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随后鼻中吸入一丝香气,接着我便失去了意识。

我被阳光刺醒,睁开眼睛,是个陌生的院子,而我正被绑在一棵树上。

想想昨日,我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打斗的两人丝毫未注意身边多了一个人,掳我的应该是个女人,我闻见她身上的脂粉味。

我虽不知昨日鸣贤为何会去破庙,但他定不会是去偷小叫花子的,所以很可能这个掳我来的人便是凶手。

我看看了身上绑的绳子,用力挣了挣,绑得太结实,根本无济于事。不过,趁她不在,我总该做点事,便试着从左晃到右,又从右晃到左,如此反复。

正当我晃到第三十五遍时,我听见了一声娇笑,这个笑声很耳熟,当我见着了她这个人时,不仅耳熟还眼熟。

这个长得不是很美但是很吸引人的女人。

她笑起来还是像一朵娇艳的花儿,说话声音也很有女人味。

“流云阁阁主的女人,也就是这么回事。”她挑起我的下巴,“倒是有几分姿色,听说公子流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说倘若我将你这颗脑袋送给他,他会作何反应呢?”

我看着她,忍住心中的恐惧,“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为何抓你来?我可不想回答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的问题。”

“至少让我死的明白些。”

“死得明白不如死的糊涂。傅芊芊,上次我们宫主并未取你性命,你就该挖个洞好好的躲起来,何必到处招摇,最后还不是落得这种地步。”

宫主,她说宫主,莫非她是青冥宫的人,上次要取我性命?上次是哪次?秋水山庄,不是,铜面人?铜面人?铜面人是青冥宫宫主?

“你是青冥宫的人?”

“啊啊啊,看来你还不算太笨。不过,可惜了。”

“那些孩子也是你们宫主掳走的?”

“傅芊芊,”她的手已掐上我的颈,她并未直接用蛮力,而是一点点加重手中的力道,我胡乱的摇着头,想要摆脱她的禁锢,脖子很不舒服,我想咳嗽但是咳不出来,心中很难受,渐渐地我觉得浑身无力,眼前的她五官已模糊不清,眼皮越来越厚,这便是死亡的感觉吗?

脸颊火辣辣的疼,我睁开眼睛,便见一巴掌又袭来,我脑袋一歪,接着又挨了一巴掌,这巴掌将我打醒,眼见又一巴掌扇来,我急忙抬手制止。

“别打了……”

我睁开眼,捂着脸,既怨又怒得盯着他,他怎么能这样打一个女人的脸!

“你不该这样盯着我,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戚显荣很不乐意地说道。

“那个女人呢?”

“她走了。”他和凯风还有几分相似。

“你救了我?”我这番死里逃生没感到半分喜悦,戚显荣他救我定然是有某种目的。

他显然不想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我们似乎并未见过面,不过你好像认得我?”

我点点头,“戚显荣,我没有练邪功,那些孩子是青冥宫宫主抓走的。”

“我知道。”他无甚波澜的回答。

我心中一阵激愤,“你早就知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残害我秋水山庄,为何要屠我满门!?”

他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是方才才知道的,至于秋水山庄,要怪只能怪傅庄主太过护女心切,倘若他将你交出来,自然可免一难。”他停了一下,眼光锐利地盯着我,“公子流云他杀了我师叔。”

我握了握手掌,脑海中浮现那日的情形,心中一阵闷疼。“所以,你便想用我威胁江离吗?”

“傅姑娘,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是公子流云实在太不容易对付,也只能暂且委屈你了。”

“戚显荣,没有用的,我与江离早已毫无瓜葛,他怎会受你的要挟,他杀了我三师兄,我与他早已是对立之人。”

我本想用这番话打断他的念想,无奈他竟然笑了,笑得很是欢乐,好似我讲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

“傅姑娘,即是如此,那岂非更好,你与我联手,杀了公子流云,你替你三师兄报仇我替我师叔报仇。”

没想到我替我自己挖了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