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凯风又要拔剑,却听见她极其尖锐的声音,伴着衣服撕裂的声音,月光下,她裸露的肌肤更显白嫩,她露出一丝媚笑,“你还要动手?!”

碰上这样的女人,任谁都觉得头疼,我不知凯风为何会做出这般冲动的举动,他平日里冷情冷血,看着极少冲动。

“你们宫主到底有何意图?”我问她。

她才将视线转向我,好似方才我不存在一般,见着了我,她便冷笑,“你的命挺大。傅芊芊,我劝你,既然捡回了一条命,就最好挖个洞将自己藏起来,否则,下次只怕没有这般好运气了。”她说完,忽然腾身,施展轻功,落在屋宇之上。

“凯风,我的名字叫菀青,你记好了。”而后,翩飞而去。

凯风早已转身,我听见鸣贤的叹气声,心中亦有几分惆怅,“鸣贤,江离他会来这里吗?我为何心里总觉得惶惶的,十分不安。”

“傅姑娘,你早些休息吧。”

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毫无意义,这会儿我怎会睡得着?我见鸣贤已走出了一些距离,便紧随而后。

“傅姑娘,现在你我便只能相信公子了。”

“鸣贤,其实,江离他知道,他知道青冥宫宫主便是简松,也就是他的大师兄,他曾与我说过,流云阁中,他大师兄资质最好,武功最强,他同我说过当年简松背叛之事,他觉得,当年的事情是因为他。”

鸣贤听后,我见他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或许他与我想的差不多,且不论,简松的功夫比江离好,我私心觉得,江离根本无法下狠手。

他本是个多情的人,他说过他从未恨过他的大师兄,他一直将他们当做家人,他根本无法以平静的心情面对这次对战,而简松呢,他或许十年来一直恨着江离,恨他夺了他的阁主之位。

简松,想起他对灵均的残忍,他陷害对付秋水山庄,在我心中他根本是个极其冷血无情残忍的人。

“傅姑娘,这既然是公子自己的选择,我们便只能相信他。”他听完之后,半晌才对我说道。

我与他又并行向前走了几步,夜色已重,有些微寒,我望着清冷的月光,一时愁绪满心,月亮女神你可会听见我的心声,我只愿他平安。

“傅姑娘,时辰不早了,你该休息了。”鸣贤的声音打断我的愁思,原来已接近我的住宿之地,我也知该是睡觉的时候了,但我却无丝毫睡意。

“鸣贤,江离他真的会来这里吗?”我心中不安,只得反复确认。可是,鸣贤又怎会知道呢?

“傅姑娘,假若公子知道你为他这般忧心,他心里定然不好受,你不必如此忧虑,公子总有办法,他既然已经应了你,便一定会信守承诺。”

我看着鸣贤的眼睛问他,“鸣贤,你为何如此信任江离呢?”

他转身,缓缓走了几步,“因为公子从未让我失望过。”

这么绝对的话从鸣贤口中说出来,我心中惊讶。既然如此,我是否也该多相信他一些,少一些自扰。

我与鸣贤分开时,夜又深了几分,此时的孤城更加寂寥和孤独,仿佛已经沉睡了几千年,偶尔来的过客,也扰不了它的独立和孤傲。

在这样的地方睡觉,我睡得十分不安稳,这一夜便是在浮浮沉沉,晕晕乎乎半睡半醒中度过。天还未亮,我便睁开眼睛,这一睁眼,便再也没了半分睡意。

头还在隐隐发胀,我在床上静卧了许久,等到街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时,才起身。

天已半亮,风清云高,是个不错的天气。

我从窗边往外俯看,街上行人寥落,却也有几分活气,我很好奇,怎么一日的光景,这街边竟然有了摆摊的小贩,我看见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包子,好似能闻到香味,肚子便敲起了鼓。

鸣贤在门外敲门,他敲门的调子虽然次次不同,但总是很有节奏感,很有乐感。我开门,便见他手中拿着的纸袋。

“要不要吃包子?”他将纸袋提在半空问我。

我点点头。

我稍稍拾掇了拾掇,便迫不及待地走下楼去,我住的本是酒楼,但这酒楼中却没有酒,而此时,这酒楼中不仅有了酒,而且还有肉。

酒楼中比我想象的要热闹,我看见凯风和鸣贤坐在一起,他们没有要酒亦没有要肉。在他们面前的,只有包子,白白的包子,很令人垂涎。

我坐在他们身侧,鸣贤便将包子放在我面前。我早已饥肠辘辘,所以便无所顾忌的开始吃起来,此时这平平常常的包子也成了美味。不过,这样的包子,至少不比我吃过的任何一种包子差。

我吃到第三个的时候,才发现鸣贤和凯风两人只是干巴巴的坐着。

“你们怎么不吃?”

“我们已吃过。”

“奥”我点点头,然后继续吃包子,然我这包子刚刚吃完第四个,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看见一把熟悉的刀。

这把刀好似比以前锋利了些。

不知何时凯风手中的剑已出鞘,刀剑相击,声音震耳,我不满地瞥了一眼戚显荣,打架也不挑时辰,害得我食欲跌了一半。

“戚显荣,我此时没有心情与你比试。”凯风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但戚显荣却无丝毫动摇,他前进一步,逼近凯风,声音虽然压得低,但我仍然听见了他的话。

“你不是想知道公子流云在哪里吗?我知道,你随我来。”他的话刚说完,便施展轻功,凯风自然没有耽搁,紧随其后。

我一个箭步冲出去,却只见来来往往的行人,早已失了他们的踪迹。

鸣贤跟在我身后,“鸣贤,你应该能追上他们的。”

“他未必知道。”他只是这般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恍然,“戚显荣在骗凯风,他为什么总是纠缠凯风?为什么一定要让凯风入铸剑山庄?”

“凯风和戚显荣是一同在铸剑山庄长大的,但是,凯风起初并无心于哪门哪派,他只是想追随强者。”鸣贤已退回酒楼,重新坐回位子。

原来如此,但是这又说明什么,只因是一起长大的竹马,就一定要归于同一门派?戚显荣未免在固执了些。

“鸣贤,你有没有觉得近日,凯风有些急功近利了?”

鸣贤执杯喝了一口茶,回应道:“是,的确有几分浮躁。”他将茶杯放下,接着说道:“不过,也便只有这几日。”

我闷声点头,鸣贤自然比我更了解凯风。

我看着面前香香的包子,一时却没了食欲,今日已是月圆之日了,但是我心中却隐约觉得江离他不会来。这种想法自从昨夜我还未入睡便一直回荡在脑中,我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但它却实在纠缠了我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