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我突然想起了在我穿越迷惘之际,梦境中看到的那虚幻之境,那金色长袍的男子,那如鬼魅一般的脸,还有那吃人的血盆大口,和眼前的蓝慕风一模一样。
垂死之际,我恨恨对他说:“恶魔,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他似有了反应一般,突然一下,松了手。
我被重重摔到地上,我瘫软了身体,趴在地上拼命地咳嗽着,终于死里逃生。缓了一下,我才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了他。他本来都准备把摩梭放出来了,他本来都已经对我妥协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刚才对我下了狠手?他分明是想把我杀死,为什么又要松手?
“我是不会放他的。”他冷冷甩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蹲下身来露出一种憎恶的表情,“我也不会放过你!”说罢,他便拂袖而去,消失在了夜色里,只留我一个人瘫坐在那里,又怕又伤心,却再也流不出任何的泪水。
生死间走了一遭,我对他满是仇恨,我恨他刚才对我所做的一切,恨他的出尔反尔。而我更恨的,是我自己,我恨自己错失了机会,不能救出摩梭,恨我最开始没有向蓝慕风低头,让他变了心意。
伤心绝望之际,一女子从卧榻上,缓缓走了下来,拿了一身水袍批于我的身上,轻声细语地对我说道:“白小姐,不要伤心了,当心身子。”我恍如失神一样,慢慢转眼看了她,美人如画,宛若天仙,大底就形容她如此的容貌吧。
“谢谢你。”我只是没有声气地对她说了一句。
“我从未见王爷如此愤怒,也从未见他如此对待女子。我替王爷给你道歉。”她幽幽然说着,声音婉转,让人听得心情也好了几分。
“这与你无关,不用你来道歉的。”我仍是瘫软着,却冲她礼貌性地笑了一下。是的,这和她没有关系,所有的错,都只有那一人造成,蓝慕风,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
那管家模样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边,谦卑地对我说道:“白大小姐,老身受王爷之命,邀请小姐今日留宿于府上。”
哼,他会留宿我?以他今日的举动来看,他定是想将我留在这府中,找机会折磨我吧。
“你不用替他说谎,他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我面无表情,冷声冷气地对那管家说着。
“王爷......王爷是想让小姐住在柴房。”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着。
“果然,他定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我冷哼了一声,果然如我所料,他这般残暴,我绝不能遂了他的心愿,更不能输了自己的气势。我都搜了精神,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想必你就是羽妃吧,听闻您温柔娴淑,才貌更是举世无双,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民女在此谢过羽妃了。”我转身向刚才那名女子笑了笑感谢到,说着便向她施了施礼。
她本有些惊讶,旋即也露出了明了的表情,冲我莞尔一笑。这大概就是缘分吧,两名不愿让人见了真容的女子,如今却在这般情景下,都以真容相见。
“刘叔,劳烦你好好照顾白小姐。”羽妃冲那管家柔声说道。
管家自然地点头答道:“老奴定当尽力。”想不到在这个王府之内,还有为我好,想我活的人啊。
拜别了羽妃,我跟着刘叔往柴房走去。
刘叔打开柴房门,恶臭扑鼻而来,我被呛了一下,咳嗽了一声,刘叔拿袖子在我眼前扇了扇,手里拿着烛台,充满歉意地对我说道:“白大小姐,今夜就委屈您睡在这里了。”
我摆摆手,对他笑了笑:“刘叔,这不是你的错。”说罢,我便拿过烛台,进了柴房,黑漆漆的屋子一下子被照亮了,周围的废柴被随意乱扔着,我环顾四周,除了废柴和干草,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刘叔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赶忙走进来将那些东倒西歪的废柴拿起来,扔到了一旁,腾出一片空地,然后又拿干草铺在空地上,拍拍手,转身对我说:“白大小姐请见谅,柴房平日里疏于打扫,凌乱不堪,让您为难了,我这就去为您拿床褥子。”
说完他就转身往门口走去,我制止了他:“刘叔,就这样吧,这便是他想要我受的罪。你若是帮我把褥子拿了来,他定会责罚于您。”我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也罢,我要想救出摩梭,也只能这般忍辱负重了。
刘叔见我这样,却是长叹一口气,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句:“白大小姐,王爷他并非有意如此的。”
我只是轻哼一声,冷冷地笑着,有意又如何?无意又如何?我都不在乎,我只想救摩梭。
刘叔又是叹了气,止住了自己想说的话,也便转身离开了。
爱一个人需要勇气,以前的我不懂什么是勇气,我以为是和菲利普那种可以背负很多的爱情,才是勇气,现在想来,却不仅仅是那样。爱一个人,需要我用尽全身力气,即使我在与魔鬼为敌,我也在所不惜,我救所爱之人,我可以放弃自己,这便是我的勇气。
柴房里的我,却难得的平静,没有伤心,也没有了愤怒,我只剩下了平静。这小小的空间,虽然肮脏不堪,却让我的内心得到了久违的平静。
忽然,几只老鼠从我身旁的废柴中钻了出来,四处乱窜着。我着实吓了一跳,却忍住了不叫出声,用手捂住嘴,眼泪却止不住漱漱往地上落着。我不能害怕,我不能慌张,我不能让那恶魔看到我的软弱。
尽管拼命地忍着,即使告诉自己要坚强,即使做了那么多,我还是“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我没有受过这般屈辱,也没有被人逼迫成这样,他为何这般折磨着我,到底还有多少痛苦要我受?满心的不甘,满心的委屈,全都被我宣泄了出来。
哭到自己精疲力尽了,我也就瘫倒在那干草上,没有哭声,也不睡,只是那么将双眼睁着,没了魂般。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叔已经到了柴房门口。刘叔见我这般模样,丢了魂般,他惊吓不已,赶紧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却又瘫软地躺了下去,“白大小姐,白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他焦急地问着我。
我没有看他,仍然只有眼睛死死地睁着。“来人啊,快来人啊,把白大小姐扶到卧房。”刘叔对周围的人大叫到。
我任凭周围的人扶起我,将我抬走,任凭他们把我放到床榻上,也任由他们给我换了衣裙,我能感觉到有股恶臭从我身上传来,但是我却只是由着它。我仿佛活死人般,就那样睁大着眼,四肢瘫软。
我能看到,也能听到,却感觉不到任何情感的变化,仿佛没了心跳。刘叔命人端来的三餐,我一口也没吃,包括送来的水,我也没有喝一口。刘叔只是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白大小姐,老奴求求你吃点东西吧,不然您这身子会垮掉的。”
我仍然没有任何回音,刘叔也无可奈何,劝不得,他却总是见着我,然后在一旁长叹着气。
两日,我绝食了两日了,不知道摩梭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承受着这些,是不是比我痛,是不是比我更绝望。我的脑子开始有些迟缓了,我已经没办法正常的思考了,我只能想着他,才不至于模糊了意识。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发干,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知道,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第三日一大早,蓝慕风踏进了我住的卧房。他大概是想看我死没有死吧,又或者想看我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他,只是来嘲笑我的。
他大步走到我的床榻边,端起了旁边的碗,命人将我拖了起来,强行把碗里的粥往我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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