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来使住在宫外皇家的驿馆里,连城回去的这几天,大家觉得她变得有些古怪。
她本是一个极为好玩的人,不是动不动就想进宫,就是闹着要去街上玩。这几日倒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大家以为她想起以后要孤身留在尤国,心里难过,可却没有一个人会知道,她是因为南宫栩的事情,烦恼至极。
这几日她脑海里总是时不时浮起他鼻青脸肿的模样,还开心地对自己笑。就连做梦,也梦见他同她在一张桌子吃饭。
更可怕的是,白天还会想起那天他亲吻自己的场景,一想到这里心就不禁地砰砰直跳。
她都觉得自己生病了,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样令她心烦意乱。刚还在纠结的时候,就听见底下的人报七皇子前来,后面的话她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只是一味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在大厅里,急急忙忙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下人已经引着南宫栩进来,正好撞了个正着。她面对着他,只觉得身子一僵,顿时想朝着面前的墙壁撞了上去。
托托尔行礼之后正和他寒暄,她刚迈开腿就被托托尔喊住。托托尔是她父王的弟弟,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在西域颇有威望,连城也很敬佩这位叔父。
听到他喊自己,连城只好垂着脑袋转了回来。
“怎么那么不知礼数。”
托托尔同连城说话的时候,用的都是西域的语言,南宫栩听不懂,只是从他的辞色看来,像是在责怪她,他淡淡地笑道,“无妨。”
托托尔用蹩脚的中原腔调说,“七皇子,见笑了。”
南宫栩其实也和连城一样爱玩闹,只是既然是过来这里,就得有尤国皇家的威严风范,只是他苦撑着有些难受。
连城在一旁早就看在眼底,他平常那么吊儿郎当,如今却不得不表现得这么知书达理,真是有些难为他了。
连城从小就学中原的语言风俗,说起话来十分流利。她的名字在西域也有另外一个叫法,从西域直接译过来就叫连城。
所以尤国的人,都称她为连城公主。
托托尔请他入了座,连城也只好坐在下首的另外一张椅子上,心下是烦闷到了极点,只好默默隐忍着。
她耷拉着脑袋,她一向不怎么守规矩,托托尔见南宫栩不怪,也没有责怪她。
她不知道南宫栩葫芦里卖什么药,眼珠子转来转去,偷偷地瞧了他一眼,却刚刚对上了他的目光,不由浑身一激灵,赶紧收了回来。
她坐在那里,听着他俩困难地交流起来,渐渐觉得好笑。
之前他们和尤国的大臣见面的时候,身边还有南宫宸几人在帮衬着,所以沟通起来并不困难。也不知道这个傻子过来做什么,自己不懂语言还不知道带个人来。
她虽然精通他们的语言,却不想帮他。
他们聊得正在兴头上,连城却觉得无聊至极,她听到南宫栩突然将话锋转向了自己,不禁竖起了耳朵。
“我们尤国皇城里有许多新鲜的玩意儿,不知道托托尔大人可否赏光。”
托托尔到尤国可不像连城那样清闲,他带着使命过来,平常除了接待上门的尤国臣子,还有很多朝廷的政务等着他做。
同皇子出行无非是赏玩,这须得大把的时光,他肯定没有这样的功夫出去。但人家亲自登门,他不好拂了南宫栩的意,又见连城这几日闲着无聊,便回答道,“七皇子盛情难却,只是我还有许多公务要忙,不如就让连城陪着您去。”
这正好称了南宫栩的心,他连忙点头。他今日前来邀请他们,目的本来就在连城。这下倒好,他们不去是最好。
连城瞪大眼睛望着托托尔,一副极为不情愿的样子。
“去吧。”
南宫栩怕她拒绝,随即起身走到她面前,“快去换身衣裳,那地方你肯定没去过,保准你喜欢。”
连城这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他脸上隐约还有几日前受伤的痕迹,又碍于叔父的面子,这才默默地吞下了这口气。
她本想换身轻便的衣服就好,可南宫栩却让她女扮男装。她搞不清楚他想做什么,只好遵照他的意思做。
她压根就没想他会带自己去什么好玩的地方,皇城虽大,但是她一来的那些日子,天天玩到很晚才回去,早就把这里跑了个遍,他带自己出来玩,难道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南宫栩也是爱玩的性子,两个人算是臭味相投。他以前住在逸王府的时候,也早就将这皇城玩了个透。只是有一个地方,怕被父亲知道了责罚,他迟迟没敢去。
那个地方就是皇城久负盛名的烟雨阁,他是皇子,自然不能去。虽然是烟花之地,但他却一直想去那里瞧瞧。
任凭连城到处都玩了个遍,她那里也定然没去过。他并没有想着去喝花酒,只是好奇心大发,想进去瞧个仔细。
连城换了身男儿装出来,但她身材娇小,肌肤白皙细腻,换了男装之后,俊美之下又不够英气。南宫栩不由地叹道,“连城弟弟,今日就随哥哥好好玩。”
他们进了烟雨阁,衣饰太过华丽,里面的小厮一口一个公子直叫。连城刚踏进烟雨阁的大门之时,一股浓浓的脂粉气早已扑面而来。
现在才刚刚过了晌午,烟雨阁才刚刚开门,里面没几个客人,倒是冷清得很。南宫栩心下一阵失望,他顾着玩,倒是忘记了烟雨阁这个特殊的地方,要到了晚上才有的玩。
小厮招呼他们坐下之后,早有人端上了酒。
“不知二位,要什么样的姑娘?”
南宫栩听得一愣,这里的姑娘,看客人给出的价钱。连城只是望着他,她对这种地方略有耳闻,只是如今这么冷清,让她有些索然无味。
南宫栩拿了两锭银子出来,那小厮笑着接了过去,随即唤来了两名姑娘。那两个女子长相还算清秀,只是脸上的脂粉扑得太重,又穿得花花绿绿,让人不由觉得俗气。
她们一人一边坐下,那香气迎面而来,刺进鼻子,连城不由地咳了起来。
“公子,您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南宫栩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毕竟年纪还小,突然面对这样陌生的女子,他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浑身不自在。
“公子,您怎么长得这样俊俏。”坐在连城旁边的女子,伸手搭在她的肩上,一边还给她倒酒。
连城一句话都没说,只有黑着脸看南宫栩。她不禁怀疑真的是出来玩的吗?确定不是被他耍了?
“公子。”那女子倒是风情万种,斟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半,故意在酒杯上留下自己的胭脂红,才将酒杯挪到了连城这里。
连城看得浑身疙瘩都快要起来,忙着推却,那个人见她这反应有些奇怪,又忽然瞧见她耳朵上的耳洞。
她以为他们两个都是女子假扮,放下酒说道,“二位姑娘到烟雨阁找乐子,又何必这样拘束。”
南宫栩见连城已经露出破绽,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久待,便站了起来。
“给了银子照样可以留下,姑娘有钱,我们也照样伺候。”
连城正要站起来,她身旁的那女子却将她重新拉了回去。
她心里隐隐不安,拉了拉南宫栩。
“不用了,来日方长,我们改日再来。”
南宫栩急急拉了连城出去,走得极快,似乎像是仓皇而逃。他们匆匆离开,背后响起了那两个女子的笑声。
他拉着她的手,她也跟着走得很快,她腰上的玉佩撞击出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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