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这么不清不楚。

先别讨论为什么要我写保证书,就说别的老师去学习为什么不让他们写,我去了就

要我写?这就是歧视。还有这保证书上的内容,什么乙方要服从学校的工作安排,

我什么时候不服从了?只要合理,我从来没有不努力的。”

易姬丽小心地说:“按照这么说的话,有问题也不能反映了吗?”

“说的是,有问题去反映,他就认定你讨价还价,那他们就有处置的理由了。”

易姬丽忍不住笑了,钟馨生气地说:“我现在气得肺都快炸了,你还笑?你还算

是我的朋友吗?”

“别误会,我不是笑你,我觉得学校这样做不大妥当,我是同情你。”

“同情?算了吧。”

然而,让钟馨始料未及的是,恼羞成怒的高科长眼见剥夺钟馨的课程并没能让

她痛哭流涕、幡然醒悟、悔过自新,钟馨依旧泰然自若,我行我素,他的挫败感更

强了。可惜,他不是找钟馨谈心解开疙瘩,而是找到钟馨的母亲,把钟馨在学校的

表现一五一十地告诉母亲,并且威胁说,假若没有他的话,钟馨在学校的处境不知

有多惨,其意思就是让母亲转告钟馨: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要有自知之明,如果

没有他这个保护伞,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母亲哪里受过这样的威胁,她又急又气,严厉责问钟馨,可她又说服不了钟馨,

钟馨依然如故。她急得直叹气却又无可奈何。

只是经过这番折腾,钟馨终于看清高科长的内心世界,原本一直对高科长怀着

感激和愧疚,甚至负罪感的她终于放下那既累又甩不掉的包袱,她感谢高科长的坦

率,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与高科长所说的过去他所给予钟馨的保护受惠一刀两断,

从此以后她才是真正独立自主的人,一个不依附任何人的人。没有高科长所谓的保

护伞,即使跌得头破血流也无怨无悔。

离开易姬丽,钟馨回到宿舍楼,推开房门便看到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自己的办

公桌前。从她那瘦削的背影来看,钟馨觉得很眼熟,可她那时尚的服饰让钟馨思绪

混乱了,钟馨极力搜索着记忆,可还是记不起她是谁。

正当钟馨疑惑不解的时候,那女子转过身来了,她极力忍住笑,调皮地做着

鬼脸,两手同时向钟馨伸过来。

“是你?”钟馨突然惊叫了起来,“你是柳宁?”

“哈哈。”柳宁调皮地放声大笑起来,跳起来一把抱住钟馨,“是我,老师你没想

到是我吧?哈哈。”

“哇。”钟馨和柳宁握着手,钟馨惊叹道,“真是女大十八变,愈变愈漂亮。如果

走在马路上我都不敢认你了。”

“老师。”柳宁紧紧地握着钟馨的手,一迭声动情地叫着,“老师,老师。”

“柳宁。”钟馨被柳宁的热情感染了,她也动情地叫,“柳宁!”

“老师。”柳宁把头轻轻地依偎在钟馨的肩膀上,“请原谅我老师,早就想来看看

你的,可我……”

“柳宁,”钟馨轻轻搂着柳宁的肩膀,感慨地说,“谢谢你还记得我,你能来,我

真是太高兴了。”

“老师。”仿佛女儿回到母亲的怀抱似的,柳宁俨然把钟馨当成是自己的亲人了,

她虽然笑着,眼睛却潮湿了。

钟馨拉着柳宁的手坐到椅子上,柳宁几次抬起头来,但她都被自己的眼泪弄得

怪不好意思的,几次三番地抹着眼睛。

“好了,不要再哭了。”钟馨一手捉住柳宁的手,一手轻轻拍着柳宁的脊梁,“小

心把眼睛哭红了。”

过了一会儿,柳宁终于平静下来,又恢复了调皮的神情:“老师,我想临走前再

看看你,所以我来了。”

“走?”钟馨一愣,“ 你要走?去哪?”

“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在见过一拨又一拨出国的人群之后,现在自己的学生也出国了,

这让钟馨百感交集。

“是。”柳宁平静地说:“签证已经办了,过些日子就得走。”

“柳宁。”

“我有个亲戚在那里,她让我去接受她的遗产。”

“遗产?你不是去留学?”

“也是顺便读书的。”柳宁解释,“我的英语不行,所以我还要去读书的。”

“以后能给我写信吗?”钟馨恍如在梦境中,“别忘了这里是你学习过的地方,

这里有你的老师。”

“会,当然会。”柳宁热切地说:“你不仅是我的老师,还像我的母亲一般,哪怕

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忘记你。”

“在这种时刻,本该要祝贺你的。”钟馨突然哀伤了起来,“可我却不知道该说什

么,原谅我,柳宁。”

“老师,你别难过。”柳宁紧紧地握着钟馨的手。

“知道,我知道。”钟馨赶紧说。

“我母亲曾经和我说起她过去的年代。”柳宁幸福地说,“和我母亲相比,我感觉

自己真的好幸福。”

“是啊。”钟馨深情地叮嘱,“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们现在的

生活虽然不如澳大利亚富裕,但这里毕竟有你的根呀。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能

适应那边的生活,你就回来吧。”

“老师你放心,”柳宁自信地说,“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