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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西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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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有幸见到传说中的西王母了,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宫装,长裙曳地,竖起的衣领衬着她洁白修长的脖颈,细腻如雪。长发依旧挽了个挽了个髻,用一根紫簪固定着,其余的长发披散在脑后,随风轻舞。

她的脸,是书中所写的那种,精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只是,她的表情太冷漠,就像寒风里的雪,没有半丝温度,那双凤目,也是终日无光,平淡无奇。只是,她仿佛天生就是王者,身上散发的贵族气质,让人看得久了觉得刺目。

当时,我和烈阳同在寒潭边的大石上睡觉,天后正巧路过,目光停在我身上时,我感觉如被寒冰覆盖,似冻成了冰雕。

烈阳它还算够义气,匆忙解释,“它是少主从凡界带上来的灵兽,我已经试过了,仙力纯净,并无不妥。”

笼罩在我身上的寒冰之气渐渐化开,天后面无表情的走了,仿佛方才匆匆一瞥,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

我心有余悸的抖了抖身子,回头望了一眼,她的身影已经没入了十里桃林中,挺直的、修长的背影上,洁白的衣裙一尘不染,和炎华一样,让人一眼见到就觉得干净。

可是,想到她方才的目光那样冰冷,我不敢久留,嗖一声朝山上跑去。

炎华不知几时醒来,一见到我回来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我窜到他身上,他将我搂住,一边拿手抚我的皮毛,一边问我,“怎么了?身子一直抖个不停?”

我当然不能开口说话,尽管我很想和他说话,可不知为何,就是有点害怕,害怕他发现我欺骗了他,害怕他知道我是魔界中逃出来的公主,更害怕他们这些仙人晓得母亲正在拯救父亲!

所以,我宁愿当哑巴,装疯卖傻的躲在玉山上,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是不是饿了?要不我煮汤给你喝?”他轻轻将我放下,走到山洞的角落处,那里有一堆干草,他先聚笼在一处,然后走出去捡干柴,没多久,他就抱了一捆精细不一的树枝进来,我疑惑的看着他忙来忙去,不明白他为何不动用仙力,这些小事根本不需要这样麻烦。

可炎华就像一个凡人一样生火,还用三根粗枝支起了一个架子,还摘下了他束发用的丝带,洁白的丝带串起了一个他用仙力化出来的瓷罐,他略动手指,清水注入罐中,再将瓷罐吊在火上烤。我后来才明白,其实像我们都是不需要吃饭睡觉的,可是很多仙人都会自己下厨做饭,为的是尝美食,体验生活百态,享受的是那种过程,不然在这些神仙漫长的生命里,纯粹修炼会多无聊啊!

当时的我跑过去,蹲在火堆边望着他,炎华的丝带好像不是凡物,居然不惧火烤,那瓷罐里的水倾刻就煮的冒烟,他说,“我去捡些野菌来,味道很不错。”

见他走出山洞,我一蹦一跳的跟了上去,这个山洞在玉山最高峰的地方,温度极低,所以我才总想往山下跑,可是西王母,让我看着好生惧怕,还是躲在炎华这里安全,哪里还顾得上严寒?

他在山顶上捡了好一堆野菌,这些野菌看起来都灵气逼人,惧是受过玉山上浓郁仙气的滋养,绝非凡品,我瞧着就忍不住流口水。

反正他还在这座山峰上,也不算犯规。

回到山洞,炎华将采来的野菌丢进锅里煮,再从腰带中掏出一个香囊,这个香囊我见过,是在人间时宁清沫亲手做的,没想到他一直戴在身边。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可他只是从香囊里掏出一些调料,比如盐巴,碎牛肉末,居然还有胡椒粉什么的,真是准备齐全啊。

浓浓的香味化解了我心里的不舒服,加上火堆的温暖,我懒洋洋的趴在火堆边望着那个罐子,眼中充满了期盼。

“来,尝一尝味道如何?”炎华将瓷罐从架子上取了下来,伸手抚过罐口,一丝凉气驱除了罐中的炽热,他将瓷罐放到我面前说。

我连忙探头用舌头去舔,嗯,味道真好,清香扑鼻,是我从示尝过的鲜味,还有一些微弱的灵气吞进腹中,与我之前修炼出的仙气融为了一体。

半罐野菌汤很快就被我喝完,伸舌舔了舔唇,我退了两步望着他,意思是留一些给他,祸福同享。

炎华笑了笑,居然也不嫌弃我的口水,拿起瓷罐一饮而尽,我望着他的容颜,心中充满了快感。

之后的日子里,炎华经常会煮野菌汤给我喝,有时候还让我去捡一些桃花瓣回来煮桃花羹,桃花羹可不是只用水和桃花瓣煮,里面还得放冰糖、莲子和银耳,这些东西是我偷偷溜下山,潜入厨房里找到的。

厨房里有很多仙子姐姐,可惜都没有灵气,都是西王母制作出来的傀儡,模样看着挺俊俏,却是面无表情,十分呆板。

起初我也是吓了一跳,后来问过炎华才知道,西王母喜静不喜动,除了每三千年一次的蟠桃宴外,几乎没有人到玉山来,她也不出去,至少在炎华这两万多年的生命里,是没有见过她出山的,除了那一次。

当时,炎华有些哽咽,很难成言,从他断断续续的声音中,我听出了个大概,就是那个叫云浅的仙子,她是在玉山寒潭中天生天养的一株白莲,受足了玉山里的仙气滋养,于一万年后化形成人,拜西王母为师。

炎华待她如妹,他们俩个一起长大,感情非常要好,可是有一天,云浅出去广发蟠桃宴的邀请函时,再也没有回来,还是西王母猛然发觉她的灵石之光快要熄灭才知道出了事,那一次,是西王母唯一一次走出了玉山,抱回来的却是云浅的尸体,那血洒了一路,染红了玉山的土地!

从此以后,西王母再也没有收徒,虽然云浅走了之后的一万多年里,玉山再也没有生出过灵物,烈阳不同,它是西王母的座骑。

我看得出炎华对云浅的感情很深,并没有打扰他怀念一位已经逝去的仙子,而且我想起宁清沫走的时候那样惨,被天下人称为妖妃,想着之前相处的一段日子,也是泪眼朦胧,好半天没有动作。

这种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炎华抱着我去山上踩蘑菇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只灵参,那小子居然长了两条小细腿飞快逃窜,我们都傻了,炎华苦笑道,“玉山终于又出了一个妖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