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一晃而过,今天就是举行登基大典的日子。
几个月来,几百工匠和成群奴隶日夜赶工,在洛玛战役旧址建起了规模浩大的典礼会场。
一道蜿蜒数公里、高约两米的木围墙成U形、从三面(另一面是高山)围起约两平方公里的场地。在U形的底部,用整根圆木搭成能容纳上千人的高大平台作为观礼台,从上边可以将整个场地一览无余。平台上再架起一座能容纳数十人的二层小高台,——这是王族的坐席。观礼台后建了几间小巧的木屋,供女眷们临时更衣、补妆所用。
场地周围用鲜花和彩旗装饰,充满喜庆气氛。
天刚蒙蒙亮,成队的军人已经进入会场,在预定的位置展开队形。
环绕观礼台警戒的,是密朗率领的五千名黑衣卫队。任何人如果没有礼仪部发放的通行证是混不进去的。
背靠U形围墙排列的,是赤由手下的一万精锐部队。他们负责维护会场秩序、押解战俘入场表演。赤由亲自巡视了部队,见一切都按计划布置妥当,也就放心了。但他隐隐觉得好像有某些疏忽之处,就是想不出是什么事,也就不去想了。
围墙外,沿着几条通道,驻扎着乌拉诺斯的两万部队,他们负责外围警戒。乌拉诺斯因前几天肚里怀着自己孩子的瑞亚突然失踪(活着还是死了?)而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他怀疑是该娅做的手脚,而该娅拒不承认,反而与他大闹一场,最后不了了之。因此,他把一切事情都委托给副手去做,自己闷闷不乐地坐在观礼台上一个角落发呆。
太阳渐渐从山后升起,天已大亮。京城和周围的百姓们渐渐涌入会场,在观礼台一侧划给他们的指定区域等候。他们有的几天前就到了当地,租住在附近的农家,捎带观赏观赏田园风光;有的是携带全家老小提前启程,沿途游山玩水,按时赶来;有的干脆就搭起帐篷在宁静的原野上过夜。——谁愿意放弃一生难得一见的盛典呢?远远望去,这一区域人头攒动,已经汇集了好几万人,而且后续者还在不断涌入。
随着开幕时间临近,观礼台上也陆续坐上了来宾。他们是国内各部落的首脑、社会知名人士。台上最突出的座位暂时还空着,因为那些地位显赫的贵宾将随国王一同到达。
忽然,远处传来阵阵欢呼声。宏大的声浪如潮汐般传递过来,场内的士兵和群众也随之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应。他们齐声有节奏地高呼着“国王万岁!国王万岁!…!”一些参加过战争的退伍老兵激动得热泪盈眶。
在仪仗队的簇拥下,国王、王后携带皇子、皇女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微笑着向大众频频招手示意。紧随其后,是朝廷权贵及他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夫人们。再后边,是来自海外各国的朝贺使团及国内古老家族的代表。京城两大神庙——章鱼神庙和狮子神庙——的大祭司狄丽亚(身旁是凯琳娜)、勒克苏也在其列。
待国王一行登上观礼台、坐好后,担任典礼总司仪的密朗神气十足地站到台前(他的出现引起一片嘘声,但他装作没听见),高声道:“在大典开始前,由我们伟大的国王陛下接受各国使团的祝贺。”
各使团在司仪官员的引导下,逐个登上小平台,向国王表达祝贺之意,并献上各自的贺礼。国王简短地与每个使团交谈几句,回赠礼物。
会场十几万人鸦雀无声,大家都竖起耳朵,细听国王与各个使团的交谈,唯恐漏掉一个字(他们打算老了以后、守在火炉旁,将今日场景回忆给后代听)。
这时恐怕唯有凯琳娜是例外。她魂不守舍地坐着,仰望蓝天、想着自己的心事。她不知达达威夫人是如何将情报呈报给国王的,也不知国王到底采没采取预防措施。只是听说事情有变,达达威夫人被关进了皇家监狱,而达达威本人也被撤掉前线统帅职务,不日将押解回京。这些四处流传、不胫而走的消息更给她增添了无穷的烦恼。
首先登上皇家小观礼台祝贺的是长臂国使团,使者们全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国王见状,神情黯然地对他们说:“贵国曾全力支援敝国的义军对抗狮子帝国,派出了所有最优秀的战士。可惜在洛玛战役惨烈的搏斗中死伤殆尽。据我所知,贵国青壮年男子所剩无几,深陷宗嗣断绝的困境。为报答贵国的恩情,我决定馈赠贵国一份特殊的大礼:选送三千名年轻力壮的奴隶给你们,外加五十箱珠宝。我想,经过二十年休养生息,贵国人口定会极大繁衍,远远超过从前。”
这别开生面的馈赠令全场响起一片惊叹声。
长臂国使者大喜过望,全体匍匐在地,表示深深谢意。
国王:“我同样不会忘记其他曾经与我们患难与共的好伙伴、好兄弟,我将毫不吝啬地予以慷慨回报。”
……。
接见结束了。密朗以眼光询问国王,后者点点头。
密朗提高嗓门宣布:“伟大国王泽里斯-恩科嘉-列普齐克陛下的登基大典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