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寒戈就出了家门。
寒戈怕吵醒父母,关门的时候动作很轻。即便是这样,母亲还是醒了。
母亲披了一件外罩出来。
寒戈蹬上自行车,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
母亲望着寒戈离去的方向,笑了。
寒戈没有迟到,准时到达了佟琳家。
来到佟琳卧室窗户下,按约定暗号,寒戈拨了两下车铃。
铃——铃——
寒戈抬头朝那扇窗户看去。
窗户从里面被打开了。
佟琳探出头来,她头发湿漉漉的,有几滴水还滴在了寒戈的脸上。
佟琳轻声向寒戈说道,上来的时候慢点。
佟琳催促着,寒戈没来及擦脸上的水滴便开始爬窗户。
他先是登上自行车的横梁,然后动作轻快地跃上了窗户台。
他以前从没来到过佟琳家,更别说人家的闺房。
爬上窗户才知道她的床是紧挨着窗户的。
他本想立刻下地的,这样一来便不敢冒然行动了。
为了不把人家的床弄脏,他下一个动作不是着地,而是脱鞋。
一只鞋还没脱下他便停止了动作,又重新把鞋好好地穿在了脚上。
他往床上一看,上面铺着报纸。
报纸是佟琳事先铺好的,为了他的到来而事先做了准备的。
佟琳轻声催他道,还愣着干嘛,赶快进来呀。
佟琳的一声令下,他不敢怠慢。
他双脚踩在报纸上,先是将屁股从窗台上挪开,迅速将窗户关上,然后又踮着脚尖两三步移到床沿,并小心翼翼地跳到了地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是在干啥嘛,弄得跟做贼似的。
屋内只有床头柜那盏橙黄的灯光在泛泛地亮着。
寒戈定下神来,准备好好打量一下佟琳的闺房。
这时,有轻轻的流水声经过寒戈的耳畔。
哪里来的水声?
就在离寒戈的不远处。
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寒戈放眼望去。
一把椅子上有一个脸盆。
佟琳正弯着腰将一头自来卷对着脸盆洗着。
寒戈刚想说,这不晌不夜的洗啥头咧。
话没出口,佟琳便说,哎,你过来。
过去干啥?寒戈问。
佟琳伸手将长发撩起,露出脸对他说,往壶里兑点凉水,给我冲冲头。
屋里就他们两个人,寒戈如果不动,还真就没有第三个人干这个活。
寒戈无奈,只好从命。
拎起壶,走到佟琳身边,寒戈抬起胳膊,将壶高高拎起,冲着佟琳的一头卷发浇了下去。
佟琳将头埋入脸盆里又抓又挠的,白皙的脖颈和小蛮腰在寒戈面前暴露无遗。
这一下可不得了。
佟琳穿的是一件白底小碎花的短汗衫,一弯腰,腰这个部位就露了出来。
寒戈用壶里的水给佟琳冲头,两眼原先是盯着她的秀发,可暴露在外的脖颈和小蛮腰却带给了他巨大的视觉冲击。
一时间,寒戈看得是眼热心跳,心旌摇荡。
寒戈想要将目光重新移到她头发上,可不知为什么,眼睛就是不听使唤。
看着看着,寒戈便走了神。
一不留神,寒戈将水冲到了佟琳的背上。
哎呀,你水往哪儿浇呢!佟琳说着便伸手往寒戈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这一拧有点太用力,寒戈哎哟着说道,谁让你头晃来晃去的,哎哟,你还真拧呀!
寒戈不反驳还好,一反驳又激起了佟琳还击的欲望。
佟琳趁寒戈不注意,又朝他大腿上拧了一把。
哎哟喂,你咋这么黑呢.戈疼得直揉大腿。
佟琳见状嗤嗤笑着说,等洗完头看我咋整你。
房间内的摆设很简单。
一把椅子。
一张床。
一个带镜子的衣柜。
佟琳洗她的头,寒戈想找个地方坐下。
环顾四周,唯一的一把椅子已被佟琳占了去。
寒戈只好坐在床上。
人是坐在了床上,身子虽不动,可有个地方却甚是活跃。
在给佟琳拎壶冲头之前也在动,但没此刻动得厉害。
寒戈的胸膛,那颗跳动的心此刻甚是活跃,怎么着也平静不下来。
房间里很静,静得寒戈能听到自己心脏的怦怦跳动声。
这声音让他觉得不太自在。
一股热流从心底升起。
很快,蔓延到了头部,让他感到脸热乎乎的。
心跳,不是他能控制的。
眼睛,他是完全可以遥控的。
目光注视到哪里,全凭他眼睛想往哪里看。
但一有情况,脸一热,脑子也跟着有点乱了。
一个情景不停地出现——他给佟琳冲头时的情景。
他知道自己有点胡思乱想了。
于是在心中自己对自己说,寒戈,瞎想啥呢!
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不光这样不说,他觉得眼睛好像也不听使唤了。
眼睛哪儿也不想看,偏偏就想看佟琳。
由于他刚才的一时走神,不慎将水冲到了佟琳的背上。
佟琳身上的那件白底蓝色小碎花的短汗衫已被水浸透,汗衫紧紧贴在了她的身上。
汗衫似乎很薄,薄得被水浸透后显得很透明,使她看上去如同半裸一般。
他的眼睛像是被磁石吸了去一般,她呢就是那块磁石,牢牢地将他的目光吸引。
他像着了魔似的,目光在她的上半身游移着,任何力量都难使他分神。
她好不容易洗完了头,用毛巾擦干后,伸手将垂在前额的长发捋到了脑后,下弯的腰也随即直了起来。
头发不好这么快干,直起身后的她依旧不停歇,不停地用毛巾擦着头发。
擦着擦着,她放慢了手上的动作,稍稍扭过头偷偷朝坐在床沿上的他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他也正在看她。
本想偷看他,不想自己竟被他正看着。
她心说,这家伙还真够坏的。
她心里这样说,但实际上一点也不生气,反倒觉得很高兴。
回过神再看看自己,她心里猛地一惊,心说,妈呀,汗衫全贴身上了。
怪不得他看得这么入神,原来她上身近乎接近半裸状态。
他全然没注意到她已经发现了他在看她。
她猛地将头扭向他,由于她动作太快,没给出他将头扭向别处掩饰自己的机会。
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神情不自然起来,紧张得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瞅了。
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诡异之笑,对他说,哎,把脸扭过去,我得换件衣服。
他很听话地将身体转到了与她相反的方向。
他从来没像此刻这样窘过。
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也会去偷窥别人。
他刚才那样做没有人逼他。
房间里没有别人,是他自己忍不住而做出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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