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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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戈不知道父母亲来了。

他更没料到自己还活着。

他活着,大家也都好好的。

插座是连接着电源的,他的手插进去了却没有电。

对立派为了困桩戈他们并逼他们乖乖投降,于是在开始进攻前就掐断了楼里的水和电。

这样一来,想壮烈一回也死不成了。

寒戈不愿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头戴柳条帽,手持大刀和长矛的对立派,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的簇拥下,如潮水般攻上了顶楼。

顶楼包括寒戈在内的六十三人无一幸免,全部被对方俘获。

寒戈他们成了俘虏。

由于对立派来自不同的单位,他们纷纷争夺俘虏,为的是用他们当作战利品来向他人炫耀自己的胜利。

对立派知道寒戈就在这帮俘虏之中,更是希望将他弄到手。

寒戈在二七派中实在是太有名气了,可有意思的是,他们只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当天下午三点,寒戈被人用衣服蒙上了头,双手被铁丝反捆,被带到市里一大型纺织企业的子弟小学的院内。同时被带去的还有其他二十多个人。

被带来这里可没有什么好事。

俘虏被用来游街示众之后,对胜利者而言没有了任何价值。

于是,接下来,胜利者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对同类进行无情地残害与折磨。

这是又一轮血腥游戏的开始。

先将几个年轻力壮的被俘虏者架在两把椅子之间,木棍在胜利者手中高高举起,然后用力落下,随着一声声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响起,被虏者的手臂和腿皆被打断。顷刻间,一个四肢健全的酗子就变成了废人。

在丧失了脱逃和反抗能力之后,被虏者痛苦万分,浑身颤抖。那情景令人惨不忍睹。

光这样还不行,还得被逼着写出一份书面声明,以此表示自己愿意脱离自己的组织,悔过自己的罪行,回到主席的革命路线上来。

一天一夜的恶战,水米没有粘牙,寒戈耗尽了身上的体能,已近乎虚脱。

对方看他这副模样懒得去搭理,把他抬到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就不再管了。

他动了动身子,将头无力地倚在墙角,一度昏迷了过去。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很快又将他唤醒。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不行,我不能死在这儿!

他用眼扫视了四周,到处都是对方的人。

他们仍沉浸在胜利的狂喜之中,被虏者被折磨得越痛苦,他们的心里就越是充满快感。

这时,一个人走到院里,对立派的人纷纷和那人打招呼。

寒戈和那人离得远,再加上身体极度虚弱,神情恍惚中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很显然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人一定是对立派的。

至于那人的身影,寒戈无从得知,并且已无暇顾及。此时他在想自己会是第几个成为他们的残害对象。

没多会儿,两个人走到寒戈面前。

寒戈心想,完了!

两个人抬起寒戈,将他弄到了教室里。

寒戈心想,要杀要剐痛快点,把老子弄来弄去想干嘛!

两个人将寒戈弄进教室关上门就走了。

教室里还关着几个人,寒戈一个都不认识。身边的课桌凳子上落了厚厚的灰尘。用来上课的教室成了对立派的关押室。

身边没人看守,趁机逃跑可是个难得的时机。

很快,他又理智了起来,镇定地一想,觉得不能这么做。院里到处都是对立派的人,即使跑得出教室也跑不出这个院。再说,说不好把他弄到教室是另有安排。

寒戈想到这里,心里猛一发紧,心想,不好,说不定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难不成是要最后一个处置我?!

一旦对方知道他就是寒戈,他必定自身难保。

这让寒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他向教室里巡视着,不时地还透过窗户向外边张望,准备找时机逃跑。

咚咚咚——

有人轻轻敲窗户。

寒戈朝窗外看去。

是石莉!

看到昔日同班同学,寒戈为之一惊。

石莉在窗外透过玻璃朝他又是使眼色又是用手比划着。

寒戈看着,但有点糊涂。他搞不清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正纳闷着,教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随即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进来后,由远及近向他面前走了过去。

他强撑着精神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模样。

啊,这是……他双目圆睁,几乎是失声地叫了起来。

他认识这个人,这个人是石莉的父亲。刚才来院里的就是他,只不过离得太远没看清楚。

石莉的父亲一脸的铁面无情,明明认识寒戈却装作不认识。

寒戈见状,心中猛一沉。

扭头去望窗外,石莉刚才还在,这会儿突然不见了。

石莉的消失使寒戈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顿时化为泡影。

这时,新情况出现了。

石莉的父亲与寒哥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前者在没被旁人察觉之时向寒戈使了个眼色。

这个眼色是一个转机。

接着,石莉的父亲故作严厉地站在讲台上对教室里的人说道,哎哎,你们都谁解手赶快去,等会儿就没机会了!

他说完,转而又用眼珠子瞟了寒戈一眼。

寒戈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随口答道,我去!

他转身对跟他一块来的人说,去,把他手上的铁丝拧开,让他去解手。

身边人一听,忙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他看着那人说,拧开吧,看他那虚弱的样儿谅他也跑不了。

寒戈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能看出来他说的话身边人不敢不听。

当他的面,寒戈手腕上的铁丝被拧开。

寒戈活动了活动筋骨,顿觉身体一阵轻松。

身体舒服了,手腕可没这么幸运。被铁丝捆住的手腕由于铁丝拧的过于紧巴,时间一久,手腕麻木没了感觉。

寒戈摸从铁丝中被解救出来的手腕,手指碰触了一下便觉得生疼生疼的。铁丝在手腕上留下了红得发青的盂,为了让手腕的血液循环,寒戈忍痛去揉受伤的手腕。

揉手腕的时候,寒戈一脸的痛苦,一边揉,一边问道,厕所在哪儿?

石莉的父亲一边给寒戈使眼色,一边严厉地说,那不,就在那个墙角的地方,外边儿就是菜市场,你可不能跑啊!

寒戈表面言听计从,心里却一阵窃喜,不声不吭乖乖地去上厕所。

进了厕所,寒戈才发现它的特别之处。男厕在小学院内,女厕则在院外,紧挨着女厕的就是石莉的父亲说的菜市场。

男女厕被一道墙从中间隔开,巧的是墙没封顶留有空间。

事不迟疑,寒戈什么也来不及考虑,脚蹬着小便池没费多少力气便纵身翻上墙头。

翻上墙头后,他立刻飞身跳下,双脚着地时已在女厕所那边。

这时出了点状况,女厕所里有人!一个女人正蹲在便池上解手。

寒戈的从天而降把女人吓了一大跳,正解着手也不敢解了,两手半提着裤子张口准备喊人。

寒戈凶巴巴地朝女人厉声喝道,别吭声,没你的事!

说话间寒戈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