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六 集
1.坡头地里,日。
高坡梯田里,社员们正在谷地拔草,狂风呼呼地吹着,黄土迷的人睁不开眼,禾苗蒙尘,显得干枯。
这边,两个人议论着:
“如意上大学了。”
“现在的大学生你知道叫啥?”
“叫啥?”
“刷子大哥,整天拿着大刷子在墙上刷大字,什么批林批孔呀,什么抓革命
促生产呀,写的没完没了。”
那边,有人对如意妈说:“你家这一下出干部了。”
如意妈说:“我也不指望她一个月给我寄五块钱,只要她把她管住就对了。”
两个年轻人在一起:
“如意上大学了,”
“别给我说,我不感兴趣。”
刘善人高声喊着:“干活留点神,甭光顾片闲传,把草留下”
2.坡下 。
如意背着“红军不怕远征难”的绿色挎包,顺着小路走了,去上大学了,当工农兵大学生去了。她头也不会的走了。风吹得满头乱发不是的挡住了眼睛,她走一阵,用手理一理头发。就这样走了,走的并不如意
远处传来了下工的铃声。社员们一哄出了地,
晓强呆呆地站在岸畔望着如意走去的背影
坡底路边,桃花站着望着如意走去的背影
画外歌声:
“一样的抱负,为什么天各一方两茫茫
一样的激情,却为何冷若冰霜寸断肠
一首古老的歌儿,万家灯火相伴唱
委婉 激昂 到天亮!”
刘善人从地里出来,他便走遍把踩倒的谷苗扶起来,他走到晓强跟前,一付内疚的面容,拉了晓强一把,说:“走,回家吃饭,叔心里也不好受。”
哓强、桃花、刘善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如意的背影远了,远了……
歌声如诉如泣,瓢着,瓢着……
3.幸医生家,日。
幸医生和桃花正擦桌凳,张寡妇已经把菜碟端了上来,站在旁边等着。
桃花说:“弄那么多,你别麻烦!”
张寡妇说:“不麻烦,你大老远来,在不吃顿饭,那成啊。”
幸医生边挪凳子边说:“要是过年,她还能显一手,平常,也就凑合。”
桃花说:“都一个样,能吃饱就行了。”
张寡妇边摆饭菜边说:“现在,有啥办法,你没听人说,玉米面是主粮,鸡屁股是银行。”
桃花不解的问:“鸡屁股咋就是银行?”
张寡妇说:“花钱靠卖鸡蛋嘛。”
三个人边吃边聊;
桃花说:“娃这媳妇没搁到实处。我一夜一夜睡不着。”
张寡妇说:“要不是袁先生的问题,咱娃的媳妇多得用鞭子赶哩。你说袁先多好的人,咋能有那问题。”
幸医生说:“有啥问题,那叫害人。”
桃花说:“小点声,叫人听见。”
幸医生说:“怕啥?我是医生我一辈子救人。我就不信?你看着。袁先生的事,迟早要翻个过。”幸医生情绪激动,张寡妇都有点怕了。
桃花说:“咱不说袁先生了,他人已死了,现今就是娃的媳妇的事。”
张寡妇猛然想起了个情况,说:“这有个姑娘,我给你问问。行不行不一定。”
桃花说:“不论咋样,你得给个话,我就知道该咋办。”
张寡妇说:“那就这样吧!”
4、桃花家,傍晚。
桃花回来敲门,哓强拉开门问:“妈,你到哪去了?也不说一声。”
桃花说:“你干爸那儿。”
哓强说:“我给你说过,没事少去,免得人家怕受牵连!”
桃花说:“我知道,这事不去不行。”
哓强问:“啥事?”
桃花说:“让你干爸给你说个媳妇。”
哓强说:“又是媳妇,我说过,我不要媳妇。”
桃花说:“又说疯话,男大当婚,那有不要媳妇的,我死了给你爸咋秒度交代,人家如意上了大学,别想了,要不,我咋去找你干爸。”
哓强说:“这和如意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就是不要。”
桃花说:“听话,不要,也得去见面,不然,你干爸的脸往那搁呀!”
5.小镇,日。
饭店,桌子上摆着糕点之类,桃花和张寡妇坐着 ,张寡妇心神不安。一会到门口眺眺,一会到门口眺眺。桃花说:“别急,你坐着,哓强在外边看着呢。”
店外,街道旁,哓强站着,左看看,右看看。
街道那头,集市,王婆蹲着,面前放着鸡蛋笼笼。她在卖鸡蛋。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过来,和王婆打招呼。
王婆说:“吆!看这身打扮,象是有啥事?”
中年妇女说:“给咱姑娘说了个对象,今儿说好见面,就在前面。”,她指了指哓强站的地方。
王婆朝指的方向望着。
中年妇女继续说:“就是路旁那酗子。他爸教过学,已经死了。”
王婆说:“高坡村的,我咋能不知道,他爸,牛鬼蛇神,批斗死了。”
中年妇女略有惊诧,说:“你咋知道那细?”
王婆说:“咳,我们是一个村。”
中年妇女说:“嗷!是这样。”又对姑娘说:“这面 ,咱今儿先不见。”拉着姑娘转身走了。
那姑娘边走边扭头远远的望着哓强。
这里,张寡妇在门口看见要等的人过来了,在那儿说了一阵话又回去了,快步去追,走到王婆跟前,旧仇新狠一下子涌了上来,指着王婆质问:“你给他两说啥来?!”
王婆说:“我说啥来?”
张寡妇抓起一个鸡蛋,摔到王婆脸上,骂道:“老是非精!你不得好死!”,骂着,追那娘们俩去了。
王婆一边擦脸上的鸡蛋清、鸡蛋黄,一边指着张寡妇的背影,跳着说:“我,我六十几的人了。我说啥来!”
赶集的人嘲笑的围观着王婆。
6、古刹旁,村庄。日。
遥望,昔日庙宇破烂不堪,松柏凋零,
桃花敲开一家的破门,开门的是一位长者,问:“啥事?我没见过你。”
桃花说:“你老说得对。我是头一回来。咱进屋说话。”
老者把桃花领进屋,问:“啥事,这下你说。”
桃花说:“我听说你老能掐会算,我想请你给我算算。”
老者说:“快别这样,让人知道我就不得安宁。”
桃花说:“没人知道,我悄悄来的,我娃寻不下媳妇,我急。”
老者说:“我给你说,算卦,那是哄人,谁家娃能寻不下媳妇,人家叫我算,我就说,没到时候,花到时候自然红。”
桃花说:“咱家和别人不一样,咱家政治条件不好。”
老者说:“红眼子寻烂眼子,烧锅的寻碳锨子,”他伸出一只手,对桃花说:“你看,这十个指头都不一样长,一层一层的,咱在那层,就在那层寻,这媳妇,准能寻下。”
桃花高兴的问:“叔,多少钱?”
老者说:“我不是算卦,我这是给你讲这个道理。要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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