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一点干么?看热闹?”她们能做的事不多。.
“救人呀!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她是未来的医师,要发挥人溺己溺的精神,抢救一息尚存的生命。
“怎么救?”
“当然是用……”看着两只空空的手,夏瑜愣了一下,在医院里,她随手就能拿到急救器材。
“你没有医疗包,也没有包扎用品,单凭一腔热血能救得了几人,你有力气将人从变形的车内拖出吗?还是打算打破车窗救人,或是接回断骨,或是维持他们基本的呼吸?
“不,你什么也做不到,反而妨碍别人的救援行动,人困在车里不易救治,只要不起火燃烧,等救护人员抵达反倒安全,他们配备有最先进的急救器材,你别急诊室影集看多了,以为气胸用一支原子笔就能医治,削尖的笔芯要穿透人体并不容易……”
她试过,在大体老师身上,下的力道不够会戳破肺血管,到时呼吸顺畅了,人却因内出血而死亡。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夏瑜很难过。
“那要看他们需要什么帮助,若是心肺复苏术、止血等事,我们尚可帮上一二,不过要等人从车内救出后再看看情况,要是人手不足再上前,否则人太多反倒阻碍救援。”有些人会自作聪明移动伤患身体,那是不对的,若是有人脊椎移位或肋骨断裂,这一动便是加重伤势恶化。
“堂姊,那辆车里还有人……”夏瑜心急的指着离她们较近,驾驶已逃出却遗弃同伴的那辆车。
“你真是……”
看到堂妹的心急,夏春秋淡然的叹了一口气,她发现车内女子有苏醒的迹象,沾满血的双手拍打着车窗,很无奈的移动双足准备当一回救难女英雄。
那女人的伤不重,应该救得下来。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她眼前飞掠而过,铺天盖地的黑罩住她的双目。.
咦!这是什么?
一根黑羽掉落,夏春秋伸手一抓,那羽色墨黑,是乌鸦羽毛的三倍长,触之有凉意。
心头一惊,她仰头一望,顿时,双目瞠大,目露诧异。
那……那是一个人?
一个飘浮在半空中的俊美男子身着黑色大斗篷,未遮头,露出一头黑豹似的黝亮长发。
长得真好看……啊!不对,他离地十公尺呢!这不是人吧!那一身冷冽气息反倒像是……死神?!
就在夏春秋惊愕之际,上空的冰冽男子似听见有人在呼唤他,低头一视,对上一双清冽水眸,他眼眸一眯,迸射出更冰寒的冷意,像要冻结不知死活的人类女子。
殊不知,她竟对他笑了。
这女人……胆子不小。
浑身黑的男子右手往上一翻,一把比人还高的巨型镰刀倏地出现在手上,见状夏春秋飞快的扑倒正要往前奔去的堂妹。
“小瑜,小心——”
轰隆一声,车体爆开,来不及逃开的女子在车内挣扎哀嚎,熊熊的火光将她吞蚀,无情的巨镰挥下,女子的尖叫声终止,僵硬的躯壳倒向火海中,瞬间烧成焦尸。
“啊——堂姊,她、她死了……呜呜……”刚刚还活着,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如果再快一点……
不知是吓的还是后怕,夏瑜整个人抖个不停哭个不停,抱着堂姊的手不肯放,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的感觉很不好。
若是女子的同伴没丢下她独自逃生,也许她就不会死了,如今还活得好好的,顶多受点伤。
“是的,她死了,当医师的以后还会看见更多的死人,你走上这条路就要有心理准备。.”不能因害怕而裹足不前,选定了就要往前走,医师的甘苦只有自己晓得。
“万一我救不了他们……”这一刻,夏瑜怀疑自己有没有救人的能力,要和时间赛跑太难了。
“救不了就救不了,你尽力了,无愧于心。”凡事都有遗憾,人不可能百分百的完美无缺。
神都做不到。
“堂姊,我好难过。”心口揪着疼。
看着堂妹泪流不止的蠢样,夏春秋好笑又好气。“我们去看看另一辆车的人救出来了没。”
“嗯!”夏瑜抽了抽鼻子,忍着不再哭。
五死两伤。
“什么?”谁在她脑子里说话。
“怎么了,堂姊?”怎么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是她听错了吗?“没事,耳鸣。”
“刚才的爆炸影响的吗?”实在太近了,她耳朵里也残留轰落隆的声响。
“大概吧。”身边的杂音太多了。
女人,不要多管闲事。
咦!又听见了?
心中打鼓的夏春秋将头抬高,不意外对上一双冰冷银眸,银眸的主人讥诮的勾起唇。
“是你在跟我说话?”除了他,好像没别人了。那种闷闷地,低沉到让人心颤的声音不是普通人的声音。
你不怕我?
“怕。”她怕死了。
似听见她的心语,银眸男子眼中诮色一闪。
怕还敢靠近,不离远些,一会儿还有人要死。
而他等着,等待死亡的时刻到来。
“不能不死吗?”生与死掌控在他手中。
天真的人类。
“我只是想少死一些人,五死两伤太过了。”那是一家人出游,只余目前被救出的小女孩一人存活太可怜。
呵!你试着改变结局看看。
“什么五死两伤,堂姊,你的病又犯了吗?开始胡言乱语。”看到堂姊对着虚空自言自语,夏瑜害怕地拉拉她的手,堂姊的情形不太正常。
“车祸的死伤人数。”两辆车七个人。
“堂姊,你算错了,只有六个人,全救出来了。”只有两个当场死亡,其他还有救……吧?
她不敢确定,由外伤看来并无大碍,但是人体构造精密,未做全身检查前谁也不能担保真的无碍。
“不对,车里还有一人。”死神不会有错。
夏春秋高喊着跑向对面车道翻覆的车子,佯称有听见微弱的哭声,让已赶到现场的救护人员再仔细的查看一番。
“啊!真的还有一个,是个五、六个月的孩子,体积太小卡在座位底下,被翻落的毛毯盖住了。”
陷入昏迷的幼儿完全哭不出声音,包裹着身体的小衣服满是鲜血。
“快解开孩子的衣物,看看是不是哪里出血了。”夏春秋提醒救护人员施救。
女人,你救得了他吗?
落在夏春秋耳中的是一记冷笑。
“搏一搏。”她小声的回应。
小婴儿的衣服一解开,大腿内侧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对出生仅数月的孩子而言是会要命的大伤。
他伤得太重了,夏春秋也在考虑要不要救,以这失血速度来看,他撑不到医院。
再抬头一看,孩子的父母和祖母泪流满面的哭着求她,他们已经死了,数条魂魄聚在一只手指修长的大手中。
救,或是不救,两相为难。
蓦地,小小的手捉住她的食指,非常有力而执着,像在说:不要放弃我,我还没长大。
突然间,夏春秋动容了,孩子想活,她为什么不帮他?
“小瑜,把你的发带借我。”就赌他的命够不够大。
“好的。”夏瑜解开绑头发的发带,递到堂姊手中。
接过发带的夏春秋对身边的救护人员说了一句“我是医师”,随即接手孩子的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