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坏了我的收魂,我不该找上你吗?

“那是他命大,命不该绝,你今天已经收割了不少人命,应该可以回去交差了。.”她的手心在冒汗。

死亡册上有他的名字,怎么就不该绝命,这世界太污秽了,早死对他是一种解脱,活着比死还痛苦。

死神手中的几条魂魄拼命地想挣脱,逃回自个儿的肉体复生,但他手指一紧,透明的灵体便如被挤压成丝的白烟般卷入银白色的收魂器中,所有的叫嚣声倏地消失,也不再有哭号。

“那是他的选择,不是你的。”人都该有一次机会。

冰银色的眸子眯了眯。我记住你了,女人,几百年来第一个敢让我失去的人。

夏春秋笑不出来,只觉得整个背都湿透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你收你的魂,我做我的通灵师。”

哼!我从不相信人类的话,尤其是女人。

她嘴角一颤,笑得比吞黄连还苦。“你别当我是女人好了,其实我是变性人,不男不女。”

一声哼笑,重得令人头疼。

“堂姊,你几时是变性人,我怎么不晓得?”夏瑜不明白堂姊自言自语在说些什么,而且堂姊明明是女的呀!她要变哪里,胸部吗?

嗯!是有点平,该动隆乳手术。

“我说笑的你听不懂呀!你堂姊是标准美女,走在路上一片狼嚎声。”她揉捏堂妹的苹果脸。

感觉头顶上的天空晴朗许多,肩上的压力一空,夏春秋回头一看,巨大的镰刀和俊美的黑羽男子不见了。

“堂姊,你会不会太水仙了。”自恋。

呼,终于走了。.心情一放松,夏春秋手一勾,勾住堂妹的脖子。“走,吃麻辣锅去,别忘了你要请客,今天不吃到嘴巴肿起来不停嘴。”

“堂姊……”夏瑜大声的求饶。

“鬼月还帮我接案,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当我改行吃素了。”她的放假月泡汤了。

被拖着走的夏瑜发出待宰猪崽的惨叫声,浑然不知道刚和死神错身而过。

第2章(2)

是夜。

静悄悄。

习惯夜生活的夜猫子上网和网友组团打怪,午夜十二点过后才正精彩。

而白天睡太多,到了夜晚反而睡不着的夏春秋享受着二十五度的空调,腰上盖着一条小毛毯,露出莹润的小腿和十根胖嘟嘟的脚趾,就着一盏小台灯,聚精会神的看着三百五十页的原创小说。

她看得很认真,几乎是入神了。

一丝月光,很细很细的月光,像是偷吃乳酪的老鼠,以不合常理的速度靠近床边。

照理说以窗框的角度,月亮最多照到床角就停住了,不可能再攀升,更别说悄然无声的爬上床头。

可是看书看得入迷的人儿浑然不觉有异,她坐久了有点腰酸,便翻身趴在床上继续看。

月光长脚似的游离过化妆台,再漫步般的巡视几十坪的空间,仿梨花木的高脚花架、古色古香的雕花屏风、罗马风格的纱帐无风自动了一下,波斯地毯有两处凹下去又弹回原样的男人大脚印。

无声无息的,有一道无形的影子在走动。

天花板上的空调发出不协调的异声,看得正起劲的夏春秋根本懒得抬头,她用眼角瞄了一眼,见空调仍吹出凉爽的风便不再理会。.

耳边有冷风拂过,觉得有点冷的她直接拉起被子盖上,身体一暖和就不冷了。

二十七岁的她其实像个小女孩一样顽皮,她在床上吃着烤得酥脆的饼干,一边喝着冰凉的现榨果汁,两条小腿往上一弓,边前后摆动,边哼着歌,日子过得很悠哉。

突地,好像有什么爬过她脚上。

“蟑螂?”

夏春秋飞快的翻身,拿起厚厚的小说准备打小强,但却什么都没看见。

“难道是我的错觉?可明明有东西……”她心里发寒的前翻后找,整个床铺被她翻遍了才住手。

也许是跑掉了吧!她想。

看了看床头柜的闹钟,时针指在一,还是没有睡意的夏春秋决定把整本书看完,反正她明天无事可以睡到中午。

于是她又趴下去,不安分地椅着腿,农历七月的事不多,她不多动一动容易长一身肥肉。

蓦地,她僵住。

隐隐约约地,她听见男人的低沉笑声。

“谁在笑?!”

无人回答。

“楼上那两位应该睡了呀!笑声也不像他们。”烧肉便当花了重金请人设结界,她住了几年也没事发生,放心放心,灵异事务所再安全不过了,根本不用担心。

是吗?

幽幽然地,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刚要继续看书的夏春秋忽然寒毛一竖,毛骨悚然的坐起。

“不要吧!这么严密的结界你也进得来?”是她弄错了,拜托,她不想和死神打交道。

人类的小玩意儿也想难得倒我。

“天哪!真的是……”是他?!

夏春秋很想当场倒地装死,但是这拙劣的把戏瞒得过熊,却瞒不过收割生命的死神。

“我说过总会找上你,你躲什么躲,再会躲能躲得过死神的追缉吗?”不论在哪个旮旯,他都能一把揪出。

“我没躲呀!死神大人,我是自觉容貌不佳怕惊吓到你。”不认命成吗,人家的镰刀比她的脖子粗。

“惊吓?”

这句话像是取悦了性子冷硬的死神大人,一缕缕幽明月光如同妖魅,一点点凝聚,一道闇暗如墨的身影逐渐显现。

刹那间,整个空间彷佛被巨大的黑暗给占领,即使开着一盏灯也觉得光线变暗了,空间像受到挤压也小了许多。

夏春秋后背贴着墙,呼吸有些不顺畅,喉咙很紧,紧到吞咽困难,她抓着书的手都有些变形了。

高大,森寒,死亡气息,潮流一般的庞大压力,淹没、钳制、浓浓的血腥味,以及一股清凉的鄙味……

鄙?

脑子骤地一清的夏春秋面有疑色的看向骤然靠近的男人,不解一个大男人身上为何会有鄙味道。

她心里的疑惑很快获得解答。

“让你醒醒脑,省得吓死了。”还没逗过瘾这小老鼠,一下子就弄死了有什么意思。

“死神大人,我很清醒。”她就是怕呀!盖着棉被还是手脚发冷,想尖叫着夺门而出。

看她被子下的身子颤抖不停,觉得有趣的冷冽男子长腿一跨,直接躺上她造价二十万的名牌席梦思大床,一手于后脑垫着,一手拿过她的小说。“你看似胆子很大,其实胆小如鼠是吧?小春秋。”

都二十七岁了还被叫“小”,似是长辈的口气却摆明是嘲讽的调戏,夏春秋面瘫了三秒左右,舌头有些不灵活。

“是呀!我……我胆子很小,这也怕那也怕的很没出息的。呃,死神大人光临寒舍也没什么好招待,吃点饼干吧!”

“让我吃你吃剩的?”冷眸一眯,似有无数的风暴在酝酿着。

“没有、没有,我拆包新的给你,这是网路票选前三名的手工巧克力饼干,瑞士进口的黑巧克力,我排了三个月才买到这一箱,请你品尝。”夏春秋非常殷勤的献上贡品。

死神也有个“神”字嘛!不能拿香拜,起码送上点小小心意,不求他庇护,只求他少来光顾。

夏春秋紧张的拆不开一包用棉绳系绑的饼干袋子,纯手工的包装很精致,小巧可爱的纸袋外绘有阿尔卑斯山脉,山脚下有牛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