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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正殿的东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情绪。而这尴尬的情绪,每一个人都有感觉,一时间冷了场。阿忠侍卫不知是为了破解这种尴尬,还是真心关心寿春王,问我道:“何姑娘,寿春王这病——”

惜福郡主和临淄王一齐看向我。我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阿草以为,寿春王的气场中有一股向上的气息,很顽强,能感觉得到。只要这股气不变,寿春王殿下定然能吉人天相,平安无事。”

临淄王、阿忠侍卫以及惜福郡主脸上都绽放出美丽的微笑。临淄王又找到借口喝酒:“来,大家为大郎的健康干一杯!”

你干不干?当然不能不干!这样一直喝下去,局势渐渐脱离了芸娘的控制。她进进出出,屋里屋外,急得不停地转。

临淄王指着她说道:“芸娘,你做什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本王眼晕?”

芸娘翻翻白眼。我分明听到她在肚子里腹诽——是你自己喝得眼晕罢!

惜福郡主扯着我的袖子咯咯地笑道:“阿草,你这衣服真好看,上面的绣花憨头憨脑的,也别有一番情趣。”

蜀绣再漂亮,在华贵的宫廷绣花面前也只能透着稚气。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对着惜福郡主乐呵呵地说:“阿丑姐姐,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

只有阿忠侍卫端坐在那里,双手撑在两只膝盖上,对着桌上的热锅呼出一口气,脸上黑红黑红的。

那一夜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西偏殿卧室的。一觉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春雨捧了热茶递到我的床头,柔声说道:“姑娘,且先喝口茶醒醒酒吧。昨儿真是醉得不轻。若是传到宫里,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怪罪。”

回想起来是有点后怕。寿春王病卧在床,我们几个饮酒狂欢——天哪,这若是两兄弟夺储君之位的时候发生这事儿,我们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冷汗一出,酒全醒了。我接过春雨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跳下床来。

春雨摇头道:“姑娘,你昨晚喝酒如今早喝茶,就是这架势,一饮而尽。真不知道姑娘这么能喝。”

她伺候我洗脸。我忽然想起来,问道:“阿忠侍卫呢?我记得他也醉了,是不是就留在五王府了?”

春雨摇头道:“五王府是圈禁之地,阿忠侍卫别说是喝醉了,就是喝死了也不敢留下来过夜呀。刘管家派人送他回家了。”

我接过春雨递过来的手巾擦脸。春雨抿嘴笑道:“惜福郡主昨儿醉得还厉害呢,她唱了曲子,临淄王站起来和着她的曲子跳舞,真是好看!”

啊?我怎么不知道?我捶捶脑袋。

“她唱的什么?”我装作闲闲地问。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能免俗。

春雨极力地回忆:“好像说什么枕头一睡就要烂!”

枕头一睡就要烂?我愕然——这算什么歌?难道惜福郡主真的醉了?后来我仔细地想了又想,忽然灵机一动——那日在惜福郡主的宫中,我跟她谈天的时候,看见她的书案上有一本打开的书,上面有各种民间小调,其中有一首诗这样的:

枕前发尽千般愿,

要休且待青山烂。

水面上秤锤浮,

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

北斗回南面。

休即未能休,

且待三更见日头。

我轻轻地吟诵出来,问道:“是也不是?”

春雨连忙点头如啄米:“是是,姑娘,你没醉啊?”接着她轻轻地哼唱起来。

调子非常好听,让我想起童年时听到的家乡小调。

我想起来,惜福郡主那本书的小令上还注着一种奇怪的符号,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曲谱?可惜我字刚认了些,曲谱一窍不通。

不过,对于惜福郡主而言,唱这种情歌,大约比唱“枕头一睡就要烂”更让人目瞪口呆吧?看来她真是醉得不轻,才会唱这些有失身份的民间小调。

春雨又道:“后来芸娘大约怕了,怕闹到最后不可收拾,便叫了刘管家来,找几个力气大的内侍,生拖硬架地把临淄王殿下架回寝宫。临淄王一走,我们就把你和惜福郡主扶回房睡了。”

梳洗完毕,我与惜福郡主一起在正殿的东间用早膳。我们俩似乎都很不好意思,绝口不提昨晚的夜醉,只是默默地用膳。

用完早膳,我们被请到寿春王的寝殿。寿春王情形已经大为改观。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居然背靠着大靠枕在床头闭目养神,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些气色与生机。

“寿春王表哥早安!”惜福郡主屈膝行礼。

“寿春王殿下气色大好了!”我也跟着行礼。

寿春王睁开眼睛,脸上现出一丝真心的微笑。他抬抬手打招呼:“小表妹你来了N姑娘,多亏你了,你的药真管用。”

惜福郡主道:“昨日阿草还说寿春王殿下定然吉人天相,果然不错。”

寿春王的目光越过惜福郡主看向我,眼光中满是感激:“这下本王和三郎都信服了。”

我坐下来,凝神吐气,闭目屏息,感受寿春王身上散发的气场。惜福郡主跳起来道:“阿草,要我出去吗?”

我回答:“不用,你尽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跟殿下说话也不要紧。”

于是惜福郡主便坐在床前的瓷礅上,给寿春王讲一些笑话,引得寿春王呵呵地笑。

惜福郡主道:“寿春王表哥,我听人说你笛子吹得好,很得乐师赞叹呢。若你不是个郡王,只怕他要收你为徒了。”

寿春王道:“哪里,以讹传讹罢了。”

惜福郡主道:“等你裁了,吹给我听听好不好?”

这时门帘一掀,临淄王爽朗的声音传进来道:“我吹的你要不要听?”

惜福郡主转头见他,嘲讽地说:“你会吹什么调调?”

临淄王凑到她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小表妹,你听着――”说完,他低声哼起了刚才春雨哼出的调子――《菩萨蛮》。

不用唱歌词,惜福郡主郡主的脸已经红了。她霍地站起来,走出了寝殿。

临淄王手托着下巴,似乎很吃惊:“生气了?小表妹她为什么生气?我说了什么让她生气?”

他的身子已经有凌空欲飞的趋势,脚却还在地上不动。寿春王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叹口气道:“你逗她做什么?还不快去道个歉?你是主,人家是客!”

临淄王巴不得一声,立刻不见了踪影。我微微地笑着对寿春王深施一礼道:“殿下累不累?如累,不如再睡一会儿。阿草去那边书房开药――”

寿春王歉意地说:“麻烦何姑娘了。”

这位谦谦君子,总是那么温润如玉。我笑着说:“听闻殿下吹得好笛子,阿草若听到殿下的笛声,当不胜荣幸。”

我退出寝殿,到对面书房开药。

我刚写完最后一个字,只听门外有人通报:“公主驾到!”

我一愣,又是太平公主?她这次倒是真的很关心自己的这几个娘家的侄子,一连两天都来探望。

我拿着药方,走出门去跪在前厅行礼:“阿草见过公主。”

太平公主一手携着惜福郡主,一手携着临淄王,脸上带着喜悦,说道:“起来吧起来吧,不是都说了你骨伤在身,可以免了嘛!”

我起身站在一边。

太平公主满面春风地说:“我听三郎说大郎今日气色好多了,已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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