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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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就算是他抱着一匣子的金银珠宝,也没人敢接。

“二叔家,就只能再出一个儿子了?”杜三娘脸孔煞白,这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根本就不会管小老百姓的死活。

陆湛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三娘,如果……如果我被征召去打仗,你会怎么样?”“会伤心,会害怕,会担心……我也不知道如果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会过成什么样?我不怕等,可我害怕我等来的我承受不起。”杜三娘揉了揉眼睛,“怎么好端端的说

起这个,你明知道我害怕,你还这样说。”

陆湛放下碗,“我就是随口说说。”

——

陆湛这里还在天人交战,不知道该怎么和三娘开口,那头又传来陆志福要替儿子出征一事儿,惊得陆湛脑子一片空白,急急跑去衙门。

陆志福的年纪,虽然按岁数也够得上,但到底陆志福已不在年轻,身板也不壮实,真要去战场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白氏哭个不停,当家的昨儿夜里才跟她说起这事儿,这让白氏怎么接受得了,可是要在老三和老四之间选一个,也好比是割她的肉。三郎和四郎听见爹要代替二哥去,两

人都纷纷表示他们愿意代替二哥去,坚决不同意陆志福犯险,全被陆志福骂了一顿。陆志福已经看淡了生死,反正他这把岁数了,身体也不好,活着也是个废物,可老三和老师还这么小,他又怎么忍心把自己儿子送去战场。老大是没有办法,老二又疯了,若在失去一个儿子,真出了点什么事儿,老妻哪儿还能扛得住。还不如他去了,还能保下自己两个儿子,即便他和老大真的出了意外,他陆志福好歹还有两个儿子,陆

家也不会断了香火。道理白氏都明白,陆志福昨夜里已经和她说得很清楚了,可明白是一回事儿,心里却不能接受。今日他吃过早饭就说出去走走,白氏就明白他要去做什么,一下子忍不住

就哭了出来,她这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两个儿子一个要去战场,一个疯了,现在连男人都要离她而去,她这一生还有什么活头?陆志福一路上倒是淡定,相比家人的伤心难过,他反而还安慰着,好像这要走的人不是他一样。衙门里的人听明白陆志福的来意,上下看了对方一眼,又问了对方生辰,

只是这人身形瘦小,看着身体也不太好,一时倒是心生怜爱。这陆志福一家子前头儿子在衙门里得了疯病,惹得那位心生不快,若不是卓先生开口,怕是连命都没了。

白氏啼哭道:“你这要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叫我们怎么活。”

陆志福不识得字儿,一直盯着文书,生怕上头不加他的名字,连番追问着。

经办的官员看他一眼,口里说道:“可真是确定了?都商量好了吗?当真确定了,我可就要写上名字了。”

陆志福连忙点头,“确定了,就是我,官爷您看我家老大要去,老二疯了,剩下的两个儿子这不还不到十五,咱家就剩我了。”你官员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语气也放软了,自打这征兵令一出,别说下头人心惶惶,就是他们这些人也是兢兢战战,唯恐家里人会被牵扯,有儿子的人家,谁不是牟

足了劲儿的在那位跟前献殷勤?白氏见对方已经提起笔,即便她不认识字儿,也晓得这是在写丈夫的名字,她心里难受之极,却又无能为力,心里知道丈夫这么做是想保全两个儿子,可是他年纪不小了

,身体又不好,这一去,也不知熬不熬得过去。

张权从衙门里头出来,看着周围的人,张口问道:“前头出什么事儿了?怎哭哭啼啼?”

原是白氏的哭泣声响起来,见到丈夫的名字被登记在案,她再也绷不住,一下子哭了起来。底下的人立刻就回禀了他,张权方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他挑了挑眉,“我可得过去看看,哭得这般厉害,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官逼迫呢,本官也是为朝廷分担,为

了社稷着想,天子之命,怎能让人糊弄随意糊弄过去?”

张权一来,顿时诸位都紧张得站了起来,张权看了一眼册子,问道:“这谁是陆志福?”

“草民便是。”陆志福回道,身体忍不纂身颤抖起来。

“你?”张权挑剔的上下打量着对方,“你儿子得了疯症,本官让你另找人来顶上,怎么你自个儿顶上了?”话毕,张权的脸色已是极其难看了,他拔高嗓音,声音尖细,一把将手里头的花名册直接扔在经办文书的官吏脸上,“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陆志福年纪这么大,怕是行

军路上都挺不过去,这样的人召来何用?”

那官吏脸色煞白,被骂得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陆志福听了这话,虽说心头也有些害怕,但事关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是大着胆子,小声说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自己家中没有年长的孩子,只得他一个。

张权盯着他看了一阵,便笑了起来,这些年,还鲜少有人在他生气的时候敢凑上来,还如此理论起来,真不知该说他胆子够大还是无知。面前的大人物脸上带着笑,却笑得陆志福头皮发麻,他虽然不懂得这些官老爷的做派,但直觉就不太好,他连忙就闭上嘴,心生悔意,这样的大人物儿,又岂是他这样的

小人物儿能惹得起的,只怕便是与之说句话,对方都嫌弃他们身份不够格。

张权的笑脸顷刻间就垮下来,“本官说话,哪儿有你插话的份儿!”

陆志福只眨了眨眼睛,就觉得胸口一疼,他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嗦,白氏连忙过去拉着他,大哭了起来。这一脚,陆志福挨得可是实实在在,没有半点放水。也是陆志福今日倒霉,过来刚好碰见张权心情不佳,刚才在内堂就差点和知府吵起来,心头憋着一口气儿,堵得慌,这一出来,听见个女人哭哭啼啼的,烦闷得很,也就

拿人撒气。

若是平时,陆志福要替自己儿子出征,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奈何张权心头火气大,偏要较真,这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知府那儿还头疼着呢,他是恨不得张权这个瘟神赶紧滚回京城去,自打来了他这里,搞得人心惶惶,乌烟瘴气不说,还弄出了几条人命官司。昨个儿张权的院子里又死了人,才将将十一岁的孩子,死状极惨,偏偏这个小姑娘家中还有人,这女孩儿前些日子在丢了,家里人来衙门里备过案,原以为是被拐走了,那曾想竟是死在了张权的院

子里。对这个有特殊癖好又行事乖张,飞扬跋扈的张大人,谁受得了这个,今儿只是试探性的和张权交涉,也希望他能再可克制些,不要在弄出这样的人命案子。只这张权却是

个混不吝的,非但不听劝告,反而还威胁恐吓,简直气煞人。

卓云飞还劝着大人暂且先忍耐,凡事不要同张权争锋相对,否则吃亏的就是他,然而这里还没弄明白,前头就过来回禀说张权刁难陆家的人。卓云飞直觉糟糕,这张权和知府大人闹得不愉快,眼下陆志福可就要成出气筒了,虽说这征兵令的文书是朝廷下发的,条款规矩都在里头,白纸黑字的写着,可这张权非

要揪着不放,恐也奈何不得。

——

陆湛找过来时候,听闻二叔已被五花大绑着,还说要治他藐视朝廷之罪,让陆湛背心都湿透了。

白氏木然的跪在地上,两眼呆滞,陆志福也是垂头丧气,唯有坐在案前那朝廷的犬牙脸上带着阴测测的笑。陆湛进不去,急得不行,他来过衙门几次,和卓先生认识,守门的士兵也认识他,将事情言简意赅的说给陆湛听,说完又摇头叹息道:“陆湛,我劝你这事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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