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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番外 阿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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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真笨!”

他们漠北的女子没有这般娇气软弱,拿着刀冲杀时比男人们更狠。这个虏掠而来的中原女子,弱不禁风有如山间夕颜,早晨日出过后就要枯萎一样。皮肤那么白那么细,像是一掐就能掐出水来似的,眼线细长,眸光有如酒酿,那么幽幽地看人一眼便让人哀怜之情顿生。若是家里有妻如此,男人又怎会放得下心去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有一天,沙盗集体出动后回来时同样满载而归,阿云胆战心惊地听着他们谈论起杀了多少朝廷的士兵和将领,一颗心揪着悬着,偷偷地跑到关押俘虏的木栅去看,被隆范真发现了,绷着脸把她揪到自己的营帐里。

“你受伤了?”阿云见他的右臂血迹斑斑。

隆范真自顾自地撕下衣袖,拿了药出来,自嘲道:“你们大概巴不得我们这群沙盗一个个都没命了吧!”

“你不能就这样上药,”阿云不知哪来的胆子,抢过他手上的白药,“伤口要清洗后才能上药,不然会红肿溃烂。我是恨你,所以你要好好疗伤,否则不就如了我的愿了?”

隆范真看着她倔强地抿着唇用湿布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再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缠绷带,不自然地把头扭开,道:“今晚的庆功宴,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这里就好。”

“为什么?”

“大当家给二当家开的庆功宴,男人拼酒吃肉说混话的诚,你去来作甚?我会跟塔什大当家请赏,把你要了过来。”

还没等阿云反应过来,隆范真已经起身出了营帐。阿云这才醒悟过来,这“要了过来”意味着什么,当下也顾不上太多,掀起帐子就要追出去,她刚才的本意只是想借此跟隆范真套近乎以打听过去两个月是否有见过司马烨,没想到隆范真竟然动了真格的。营帐前的小喽罗拦住阿云,二话不说便拔出明晃晃的刀子来,阿云眼尖,见到不远处颜珠的奶娘朝这边看了一眼不由得大声喊叫,引来了颜珠的奶娘热那大娘。

热娜大娘眯起眼睛揪着阿云的耳朵把她带回颜珠的营帐,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剜了那小喽罗一眼。

“臭丫头!”热那把阿云推倒在地,指着她骂道:“竟然敢去勾引隆范真,真是不要脸!”

阿云以为会遭到一顿责打,谁知不但没有,反而拿了一套新净的衣裙让她换上,把她的头发梳好,胡乱往她身上抹了气味很重的香膏,黄昏时分把她带到最大的营帐前,那里一溜烟站着十来个脸色苍白但是衣饰跟她差不多的女子,手中捧着放着酒壶的托盘,目光惊惧游移不定地看着阿云。

阿云手上也被塞了个托盘,茫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只听得营帐内乐声人声喧天,帐子被掀开,那些姑娘便鱼贯而入,阿云被热那用力推了一下,险些跌倒,也踉跄着跟了进去。

里面灯火通明,只穿着裹胸和半透明纱裙的赤脚舞妓脚上铜铃震响,舞姿妖娆扭动如蛇,大而浓黑的眼睛媚惑地扫过拿着酒杯的沙盗,谄媚挑逗之意正浓。营帐正前方坐着沙盗头子塔什,左右两排横列桌子,各坐了七八个沙盗,色迷迷地看着那些舞妓。那些女子一个一个分坐在沙盗身边跪着给他们斟酒,阿云仓皇,只觉得七八道目光刺向自己,一抬头,便见隆范真浓眉倒竖地盯着自己,脚步不听使唤地挪了两步,隆范真无声地对她说:“过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迅速走到他身边跪下给他斟酒,隆范真咬牙低语道:“不知死活的女人,到这里作甚?”

阿云脸色白得很,因为她已经看见有的沙盗大笑着搂过斟酒的女子,上下其手。她恳求地看着隆范真,心底在不断地求佛祖保佑,谁知道自己的腰带一紧,居然整个人就被坐在隆范真上位的那人蛮横地夺了过去。

她的惊呼尚未出口,那人大笑两声,对脸色大变的隆范真说:“隆范真兄弟,把这女人让与我如何?大当家说那些舞妓随我挑,我却嫌那些娘们太够味怕明天自己累到腰都断了……”

在场沙盗哄堂大笑,有的站起来大声说:“二当家,你夜御数女雄风不灭的名声我们谁不知道啊!区区几个舞妓能耐你何?”

“是啊二当家,你今日将官兵一刀一个斩于马下,犹有余力回护隆范真,否则他的手臂都保不住了,这般的勇武试问当世谁是敌手?”

隆范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死死地盯着自己杯中的酒。他身旁的空位很快被稍后进来的侍酒女子补上,这时塔什开口道:“隆范真,你是不是该敬耶律思兄弟一杯,好谢他的救命之恩?”

隆范真举起杯来,望着耶律思道:“谢过耶律大哥,我先饮为敬,救命之恩来日必定相报!”目光掠过阿云惊惶的脸,随即狠狠抹杀掉眼内那抹不忍,仰起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阿云想挣开那人的钳制,谁料他的右臂如铁箍一样紧,让她半点动弹不得,她抬头一看,耶律思是个一脸胡须的虬髯汉子,右眼是瞎了的,用一小块黑色的椭圆皮子挡着,用绳子绑定在头上,身上衣衫有好几处被划破,也沾着血迹,透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倒酒!”他低声喝道,话语带着西夏口音,阿云的腰几乎被他勒断了,正想偷偷看隆范真一眼求救,他却在她耳边冷笑道:“再看他一眼,我便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送酒!”

阿云当即一个激灵,再不敢有妄想,愤恨不已地给他斟了满满一杯酒。

此时舞妓已经散去,有几个被沙盗看中的都留了下来伺候左右,隆范真定下神来,笑着对耶律思说:“耶律大哥是西夏人,我漠北女子的风情怕是未尝一二,不如……”

“两袋金叶子,”耶律思打断他的话,捏起阿云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唇:“这种女人没尝过,不愿意送我?四袋金叶子,不能再多了,这个价钱可以买到马口重镇最有名的花魁三天三夜,要不是图个新鲜,我还不愿意出这个银子……”

“颜珠她可是盼着耶律大哥回来盼到望眼欲穿,耶律大哥不用先去会会佳人?再说了,她是颜珠的侍女……”

耶律思大笑起来,凑过去在阿云脸上亲了一记,道:“我和颜珠三日后成亲,她的人不也等于是我的人?你也说了,是颜珠盼着我,又不是我盼着她,这男人要是没个爷们样,想消火时都要憋着,就甭当男人了,大当家,您说是不是?”

阿云又羞又恼,下意识抬手便往耶律思脸上扬去,耶律思眼帘都没稍稍动一下便把她的手捉住,半是恐吓半是玩笑地说:“怎么,看爷威武不凡按捺不住想来剥爷的衣衫?女人,若是轻举妄动不怕爷就此将你就地正法?”

隆范真又急又怒却不能发作,咬着牙隐忍着。

塔什搂进了身旁的舞妓,笑道:“隆范真,你是我侄子,断不能小气失了我的脸面,今夜送两名舞妓到你帐中,你就别与二当家计较了!”

沙盗们继续吃肉喝酒,有的已经按捺不住对身边女人动手动脚上下其手,阿云看着一个女人被人撕开了胸口的衣服还要笑着按住那沙盗的手赔罪,也有的主动地靠到那些男人身上献媚,那情景越来越糜烂越来越不堪入目……

“我醉了,”耶律思打了个酒嗝,满脸通红醉醺醺地站起来,“大当家,先失陪了,春宵苦短,这妞儿想必也等不及了。”

众人哄笑,耶律思煞有气势地扫了一眼隆范真,稍一弯腰把阿云整个抱起扛在肩上,就像扛着条麻袋似的,脚步不稳地走出了大帐。隆范真霍地站起来想跟上去,却被塔什喊住:“抢女人,要么银子,要么决斗,你别忘了他是如何击杀西晋朝七王的!”

隆范真脸色一暗,随即丧气地坐下,闷不作声地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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