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人的房子太乱,厨房里堆满各种杂乱物品,尤其是水槽里那颜色可疑的漂浮物,看得凌俐手臂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这一时半会收拾不出来了,凌俐暗自庆幸大概可以逃脱厨娘的命运,捏着鼻子一句:“还是出去吃吧。”
南之易伸了脑袋过来瞟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把钥匙,干脆利落一个字:“走!”
说完,打开了对面田正言的家,转过身瞟了眼目瞪口呆的她:“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是有备用厨房的男人。”
凌俐低下头撇撇嘴角,只好认命。
1802和南之易的狗窝一模一样的结构,只不过风格完全天壤之别。
有孩子的家里自然东西不会少,可田正言屋子里一点都不乱,各种区域规划合理,收纳空间也足够大,哪怕凌俐这个整理癖看着,也觉得无可挑剔。
而与南之易家的北欧风格不同,除了客厅的吧台上全是咖啡用具,整体颜色偏冷色调以外,其余都是带着花边的家居物品和卡通造型的孩子玩具。
这满眼粉嫩的颜色,跟那个看起来眉眼冷清的人的气场,完全不相符。
南之易看她有些吃惊的模样,坏笑起来:“想不到吧?老田心里其实住了个小公举。”
凌俐没接他的话。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满屋子的可爱风格,必定是迁就老婆和孩子的。
花半小时炒好菜蒸好米饭。等两人吃上晚饭,已经是十点半。
凌俐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送进嘴里,皱了皱眉眉头。呃,盐放多了,好咸。再来一筷子手撕莲白,恨不得吐出来。醋放多了,酸到牙都快倒,赶快吃口米饭压压惊。
至于青椒肉丝,算了吧光看刀工就嫌弃得不得了,那一条条粗得跟毛毛虫一样的肉,实在有碍观瞻。
还好,米饭蒸得倒是不错,毕竟有放水的刻度有精准的量杯有自动控温的装置,让从来不知道少许、若干、微量、适量究竟是多少的调味废不会弄错。
凌俐自嘲起来,要想做好中餐,恐怕她只能买个高档的能精确到毫克的厨房秤,再认真记录多次试验的结果,从而得出最佳配方。
南之易却似饿了很久一般,仿佛味蕾都失灵,默默低头吃着饭,一句多的抱怨都没有,倒是让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的凌俐很是意外。
十多分钟后,他都吃完了,仍旧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凌俐有些惴惴不安,轻咬着唇满脸的心虚:“你不觉得味道怪?”
南之易放下碗:“还好,为了在这个危险的世界生存下去,我的适应力还算强。反正还得忍受二十多天,不如先调低味蕾的敏感程度,免得被你的暴击一击必杀。”
凌俐白眼翻上天。
还真别说,能在那么乱的垃圾堆里生存下去的南大神,要说适应能力超强,倒还真不是他吹牛。
几秒后她却反应过来,嘴里结结巴巴:“你你你说什么二十多天?难道你想让我给你做二十几天饭?我才不要!”
南之易对她的抗议很是不满,拍了拍桌子:“你有立场拒绝吗?你也不想想,你没身份证,又没有钱,你舅舅舅妈回来之前,这些天你要怎么过?”
凌俐摸摸鼻尖,有些赧然:“我借了邻居茶馆老板几百元钱,省一省也就过了。”
他却不以为然:“人家做生意的,你借钱是从今年欠到明年的节奏,可是有忌讳的。”
凌俐愣了愣,倒是找不出话来反驳。
别看南之易对很多事不上心,可他似乎在某些事情上非常敏感,看人看事的眼光,比她可靠得多。
比如,南之易只见过祝锦川一面,前后几分钟的时间,却能斩钉截铁地说她跟着祝锦川会被算计会吃亏,当时她没往心里去,这时候后知后觉,果然被他说中了。
再细细一想借钱这件事。
确实,几百元放在平时,倒没多大关系,也没人会质疑她会来张,可是这毕竟是在年关上,谁也不想被欠着钱过年,尤其是对做生意的人来讲,更是忌讳。
她认为是迫不得已的救急,可难保别人心里会不舒服。
邻里之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看起来微不足道,关键时刻却能成为人心里的一根刺,久而久之会长成什么模样无法预见,最好还是不要麻烦别人。
她有些动摇了,抬眼望着南之易,嘴里有些犹豫:“那,怎么办?借你的钱,不一样还是借?”
南之易嘿嘿一笑:“你帮我干活,我先给你预支工钱,再加上给我做饭的报酬,也就不算借的,大家心安理得谁也不欠谁,何如?”
最后两个字,声音悠然低沉,让凌俐不由自主想起曾经背诵过的《宋定伯捉鬼》的固定句式,马上出声接了句:“大善。”
等反应过来捂住嘴,已经来不及。
南之易扬起眉:“不错,孺子可教也,就这么说定了。”
又被他绕了进去,凌俐有些懊恼。
毕竟是当老师天天耍嘴皮子的人,要论蛊惑人心的能力,南之易也着实不差的,她这样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学渣,很容易就被忽悠进去。
等吃过了饭收拾好厨房,凌俐跟他告别回家,却又被南之易看白痴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心里也憋屈。
他抬腕看看表:“天寒地冻的,我可不想送你回家,要走你自己走,路上遇到坏蛋也没关系,反正你一拳头下去地球都能开裂的。”
凌俐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阿拉蕾”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南之易没听见她的顶嘴,一直紧皱着眉头打量她,好一会儿又说:“不错,你这一身黑和灰真是太应景,跟蝙蝠似的。反正你没钥匙进不了门,在你家背后的悬铃木上倒挂一夜,正好。”
他说的实在太有画面感,让凌俐脑袋里不由自主想象着吸血鬼倒挂在树枝上的瘆人画面,再看看窗外浓黑一片,背脊上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马上打消了自己鱼唇又作死的念头。
可是,南之易的家,呃……
她咬了咬唇,小声说着:“可是,我什么都没带,住你家也不方便……”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谁告诉你能住我家了?你就住这边,我晚上还要改论文的,你少来烦我。”
说完,留下呆若木鸡的凌俐,飘然而去。
一对上这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经常让她憋屈到想去死。
讲道理,她还没嫌弃南之易家脏呢,却被他嫌弃自己吵?
凌俐很不服气,实在很想把1801的门敲开,跟他好好理论一番到底应该谁嫌弃谁。然而立在门口好一阵子,却终于理性战胜感性,歇下这个荒唐的念头面对现实。
说真的,相对于直面南之易家的脏乱差,田正言的家,显然是个更佳的选择。
虽然有些好奇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女主人,不过,她到底不是八卦的人,除了客卧,其余地方甚至都不去多看一眼。
一静下来,凌俐忍不住犯困。秦兴海案子占去她太多的心力与时间,现在放下这样大的一件案子,又被南之易折磨一番,这一夜倒是睡得很沉。
一大早,凌俐便被门口一直不断响着的门铃声吵醒。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南之易来找她了。
凌俐隔着门跟他说等会就好,细细整理了床铺和用过的物品,又收拾了垃圾拖了地,恢复好屋子原来的模样后便出了门。
她正要敲门和南之易道别,却看着门被一下子推开,他拖出一个大大的旅行箱,手里牵着知道要出门控记不住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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