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去,那在柳色殿门口徘徊不定的正是姚答应,华嫔道:“我记得她是不是住的王嫔住过的屋子?”

灵犀点了点头,道:“可不是,死过人的房子,想来陛下也不会乐意召见她了。”

“你见过陛下乐意召见哪一个吗?”华嫔嗤笑一声,“不过这倒是提醒我了,王嫔住过的,可见是留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灵犀问道:“小主,需要奴婢去打听什么吗?”

华嫔抬了抬手,道:“不用,温玉夫人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撼动的,不如静观其变,等着看好戏了,我们绕点路罢,免得同她们撞上。”

“诺。”

另一头,荷叶自柳色殿中出来,一脸的不耐烦,“不知姚答应有什么指教?”

姚答应有些踌躇,荷叶见状,道:“要是没什么事,请恕奴婢无礼,先行告退。”

“诶,姐姐慢着,”姚答应忙叫住她,“此事事关重大,必须面见娘娘才能说。”

荷叶冷笑道:“我家娘娘休息了,姚答应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同奴婢说罢,您要是觉得奴婢不配听,那你就别说了。”

姚答应被噎得满脸通红,羞愤不已,无奈在这后宫之中现实就是如此,连一个伺候人的宫女只要跟对了主子都比她这个答应的腰板都硬,忍气吞声的道:“这……真的是很要紧的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还请姐姐通融一二。”

荷叶上下扫视她好一会,没好气的道:“跟奴婢来罢。”说着直接转身就走,也不管姚答应有没有跟上来,而姚答应羞愤的擦去不受控制落下的泪水,默默追上去。

走到前厅门口,荷叶转身问道:“在这里小主总可以说了吧?”看架势居然是坐到不打算请姚答应坐下,更别说茶水招待了。

姚答应告诉自己要忍耐,从袖中摸出一个匣子,“这个、这个妆匣想来是娘娘特意留在翠红舍的,定是有什么话要吩咐贱妾的,所以贱妾过来请示娘娘。”

荷叶脸上是*裸的不屑,她冷哼一声,道:“不过是死人用过的,小主拿就拿了还大刺刺的拿出来昭告天下,真是……”不知廉耻四字她没说完,可她眼中*裸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目光刺得姚答应当场崩溃,眼泪如决堤的河水夺眶而出,双手颤抖得捧着那个匣子,越来越抖越来越抖,最后砰地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几块,荷叶还颇为嫌弃的后退了两步,呸了一声,“晦气!”

姚答应不知道这话是在说这些首饰还是在说她自己,只觉得恨,恨温玉夫人的目中无人、恨荷叶这些下人们仗势欺人、恨自己只是一介平民出身,甚至她恨提议删减品阶的妍妃,至少她在南苑时,从未被这样的羞辱过。

荷叶见她这副模样,似乎还嫌不够,嘲讽的道:“还别说,小主这一匣子的首饰还是您赚了,您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这些,您还是自个儿收起来吧,就是不能戴,看看也好的!”

姚答应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苦涩,在荷叶的嗤笑中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首饰缓缓捡起,待她转身而去时,荷叶高声道:“你们几个用柚子水好好的冲刷几遍,免得沾上什么不干不净的污秽。”

姚答应将一根摔成两半的钗子,珍而重之的放到袖中,她的心里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在说:这是老天在帮她,王嫔果然留下了什么东西,温玉夫人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迟早会栽在我手里,我一定会将今天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看着姚答应出了柳色殿,荷叶皱着眉转进内殿,禀告温玉夫人,“娘娘,姚答应已经被奴婢打发走了,只是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要奴婢这样讽刺她?”

温玉夫人的状况是真的不好,懒洋洋的瘫在床上,连呼吸都若有若无的,“她发现那根钗子的问题了吗?”

荷叶不屑的道:“这人空有野心没脑子,要不是奴婢特意踩了两脚踩断了那支钗子,估计她还不知道,居然还巴巴的捧着个匣子过来邀功,真是叫人恶心。”

温玉夫人睁开满是倦怠的双眸,道:“你这又是和谁置气?”

荷叶上前搀扶温玉夫人坐起身,在她背后垫上靠枕,担忧的道:“娘娘我们还是再宣别的太医过来看看吧!”

温玉夫人勉强的抬了抬唇角,道:“傻丫头,当初我应承时,就知道会有今日的结局,你不用替我难过,而且人总是要死的,眼一睁一闭这一天就过去,再一睁一闭这一生就过去了,再说我这一生活得够累了,不想活了。”

“娘娘。”几名较为亲近的大宫女哭出声来。

温玉夫人刚闭上的眼又睁开,“真是的,我还没进棺材呢你们就这样哭了,现在哭完了,日后可怎么办呢?荷叶,帮我把妆台上最底下的那个匣子拿来。”

“诺。”那是一个过分简朴的盒子,无论是样式还是纹路都太过简单,不像是宫中之物,可是这个盒子表面却很光滑可以看出制作的人很是用心,而拿着它的人也很珍惜,常常摩挲。

温玉夫人费力的接过盒子,将整个盒子细细地摸索一遍,才缓缓地打开匣子,里头却放着满满的金银玉石珠宝不等,她看着盒子里的饰品眼神中充满了眷恋,“这些是我与姐姐平日里零零碎碎攒下来的,上面都没有打上什么标识,尚服局也没有登记在册,你们几个马上要放出宫了拿去分了吧,底下还有些碎银子,分给那些小宫女吧,就当是我苛责她们这么些年的补偿罢。”

“娘娘,荷叶不走,荷叶永远陪着您!”

温玉夫人将盒子盖上推到荷叶的手边,就像做了什么力气活一样,粗喘不停,“傻瓜……你因为我……在宫里……得罪了多少人了,不走、等着……给我殉葬吗?”荷叶不语,只默默握住温玉夫人的素手,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而姚答应浑浑噩噩的走进翠红舍,看着因为死过人而被宫人避之不及而萧条的景象,将手中握着的一把首饰愤愤地摔在地上,吓住了匆匆过来的敦颜,“小主?”

在敦颜俯身去捡的时候,姚答应用尖利的嗓音喝住她,“住手,有什么好心疼的?这些东西日后我都会有的!都会有的!”

敦颜瑟缩了一下,应了一声,看姚答应似乎有些癫狂的模样,正不知所措,姚答应又似乎恢复了平静,从袖中拿出那支已经断裂的钗子,从里头抽出一卷被折叠得很熊小的薄纱,那上头写满了字,看着那卷薄纱,她的眼神越发的狂热。

“敦颜,你去请单答应来,去、快去!”

敦颜觉得姚答应莫不是受刺激过度,要疯了?脚下却是不停的往霜泊宫去。

霜泊宫单答应这边的气氛此时也不算太好,她见这段日子都没和李答应说说话,便主动找上门去,哪知她居然避而不见,一次她没察觉,两次三次后她没发现就是她太蠢了。

今日,单答应总算在新雨阁门口堵到李答应了,“不知李答应这是要去哪里,我在这可等了你许久。”

李答应面露尴尬,默默的转开脸,问道:“单答应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单答应冷哼笑一声,“我才想问你,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你居然在这紧要关头背离你的姐妹,李小丫,你良心被狗吃了?”

李答应脸上一白,“我不知道单答应在说些什么,我也从未对你们应承过什么。”

“你!”单答应本欲发怒,转而又讥笑道,“喔,我明白了,你是想靠出卖我们获得妍妃她们的信任,然后借此往上爬,你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倒是小看你了。”

“你胡说什么?”李答应气急,“我虽然不欲与你们为伍,但是也没想过向别人透露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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