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的便是陈千帆紧皱着眉、紧握拳头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心疼。
她和陈继发生了三个孩子,老大陈千竟没有慧根,心思也不在念书上,早早地便学了一门手艺,叶氏又拿出嫁妆打通关节,总算是在县里租了一个铺子,自己做老板。
老二陈千凤是个女儿,眼看着就要到婚嫁的年龄,但却一直未许人家,就是等着陈千帆考上举人,能够许个好人家。
陈千帆打小便听话,念书又上进,早早就过了童生试。加之是老幺,叶氏便难免偏爱一些。
这不,见他瘦了,又是这幅模样,心里边便有些不是滋味,因走上前拉着他的手道:“傻孩子,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好生念书就是了,一切有我。”
陈千帆的学业不错,但遇到今天这种事,的确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虽然有心想出一把力,但又觉得叶氏说的不错,也只好作罢。
假期一完,便立即回了书院,越发刻苦。
陈千帆在家休息的这两日,也不知道晚间叶氏对陈继发说了些什么,总之陈继发再未表现出任何愤怒来。
等陈千帆一离开,叶氏见依旧阴着脸的陈继发,气不打一处来便道:“要说你做这村长也多年了,我一妇道人家原不该说什么。可是,千帆回来的时候,你干嘛要当着他的面发火?你也知道,这孩子心思最重,见不得家里出个什么事。你不知道,他这两日总是心不在焉的。要是因此而影响了他的学业,我跟你没完。”
被叶氏这样一说,陈继发面子上便有些下不来,好在老大在县里做买卖,女儿则去找她的闺蜜陈五妹去了,家里除了他和叶氏并无他人,又想道陈千帆这两天的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火便消了一半。
叶氏说的不错,现在家里最重要的事便是陈千帆的学业,要是他能够中举,别说这几两银子,到时候就是几十两也是有人自动送上门来的。
于是笑着说道:“这也是我一时没考虑到,对了,你不是说要把那补药给儿子补补吗?”
听陈继发这样说,叶氏便知他是想通了,于是半怒半嗔道:“我早就给儿子服了,等你想起来,哼……”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叶氏这才主动说道:“银子这件事,要真说起来也不能怪你。要说你也是为了大伙的利益着想,并不是为了自己。想来好好的跟村民们解释一下也就是了。反正大伙现在还不知道,你可以琢磨琢磨如何说。”
陈继发便道:“你说的容易,村里这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吝啬不过。其他人还好说,那查五婶和黄氏,却是最难缠的,我一想到这两人心里就不舒服。”
叶氏原也是个泼辣的,不过为了维护村长夫人这一形象,这些年倒是一直收敛着,忍着。听陈继发这样讲,也瞬间明白了陈继发的难处。
的确,这俩婆娘可不是好对付的。万一她俩不满意,又撺掇着其他村民一起闹,银子虽然不多,但总归是不愿意拿出来。
想到这里,叶氏便道:“那就先等等看,你别上火,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也许是天从人愿,很快,陈继发的机会便来了。
就在陈继发俩口子苦苦思索对策的时候,村子里悄悄的酝酿着一些事情。
刚开始,陈继发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总有村民跟他说,今年的一月,跟往年似乎有些不同,甚至是有些反常的,因为他们感觉不到这个时节应有的寒冷。
陈继兴倒是没有丝毫在意。天气变暖了有什么奇怪的,毕竟马上就要立春了。
再说冬天不冷不好吗,难道非要搞出冻死猪狗那样的气温才好吗。真不知道这些无知的村民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天冷了受不了要抱怨,如今天气暖和了他们也要抱怨。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议论这个事情。
与此同时,村子里的老人们也觉得这个冬天明显不如以前的冬天那么难熬了,每到这个季节就会随之而来的关节病痛今年也幸运地没来光顾,弄得他们好像年轻了几岁。
迎面吹来的风都是有些暖意的,不似往年般尖刀般割得皮肤生疼。拿村子里私塾先生岑夫子的话来说,那便是“吹面不寒杨柳风”。
这些倒也罢了,毕竟温暖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个人的主观感受,在没有温度计的年代,似乎也无从客观地进行精确地测量。
直到陈二牛家的杏花开了,将村民的议论和不安推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