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尉,梁校尉,你们回来啦”,大营外守门的士兵一见他们,就高兴地打招呼。

“回来了,”看着熟悉的军营,陈虎觉得很是亲切,问那士兵,“将军可在军营。”

“在”,士兵答道,“前两天将军带着人去山里打了一趟猎,安开那边又送来些金银玩意儿,将军就没再出去。”

陈虎和梁三一商量,决定现在就去向将军回报。

看着咯吱吱碾过地面的几辆大车,守门士兵不由有些奇怪,等车走过了,跟旁边的同伴道:“刚才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听到了”,同伴嘿嘿一笑,“那中间的一辆车里肯定是个美人,谁不知道咱们将军喜欢美人,肯定是陈校尉和梁校尉从中土带来孝敬将军的。”

车里被捆着的周依依却是又惊又怕,前些日子好容易收起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下来,听声音就知道这些人是到了大本营了,她该怎么办?

然而这么十几天了,她还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想逃更是半点方法都没有。

在担惊受怕中,周依依被一个小兵语气不太好地请了下来,周依依也不在意这小兵的态度,看到这里是个军营,士兵穿的都是大周的铠甲样式,莫名放松几分。

再怎么说,她是大周朝廷官员的嫡女,那同属大周的士兵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不过,她显然忘了,要真是顾忌她的身份,陈虎他们又怎么敢把她给偷出来?既然偷了,那就不怕被发现。

小兵把周依依带到将军那几个姬妾所住的大帐处,跟那里的伺候婆子交代两句,便转身走了。

这是几个白色大帐相连的地方,帐前还种着不少冬青树,有一只毛色灰茸茸的大猫正躺在一棵树下打盹儿,几个婆子停下手里的活儿,打量周依依一番,就有一个婆子上前来,客客气气道:“姑娘,那边还有两个空着的小帐子,您过来挑一个吧。”

……

中军帐中,季玄泰放下手中的兵书,抬头问过来汇报的陈虎,“那小丫头现在怎么样?”

陈虎见了礼,回道:“回将军的话,乐小姐挺好的,属下去时,她家哥哥们正去考科举了。”

“科举?”季玄泰疑惑道:“哪一场取士会是在十一月份的?”

陈虎想了想,一拍手道:“对了,听说这年的考试是大皇子的人住持的,好些地方都有舞弊,朝廷下令这些地方重考的。”

季玄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于小丫头,再多地也不知问什么了,这么几年了,他之所以一直记着那个小丫头,正是因为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待在她身边,似乎什么烦恼都会被淡化。

见将军好一会儿没说话,梁三瞅瞅陈虎,也不敢贸然开口说季家的事,他虽是后被将军提拔上来的,却也知道,将军对家中的人事很是反感。

梁三正想着,端坐在几案后的季玄泰就问了:“我祖母的身体如何?”

“老夫人的身体很是健朗”,梁三忙回道,“就是挺关心将军现状,属下来时,若不是将军的父母劝着,老夫人要跟着一起过来的。”

季玄泰笑着摇了摇头,“祖母年纪越大越是任性了。”

梁三大着胆子问:“那将军,您准备何时回家看看?”

季玄泰看了他一眼,梁三忙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下去休息吧”,季玄泰摆手道。

两人拱拳称是,退到大帐门口了,陈虎才道:“将军,属下和梁三来时给您带了一个好物件儿,您若是没事就去看看。”

说完转身,一溜烟跑出好远。

现在陈虎倒是觉得,他之前和梁三的行为太贸然了,只怕很大可能会让将军大怒。

毕竟他们把那么个女人弄过来,不是意味着他们知道将军曾经的糗事了吗?

季玄泰听得疑惑,便让亲兵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亲兵追过去问了一会儿,回来笑着说:“将军,是陈校尉和梁校尉从中土给您捎回来一个美人儿。”

季玄泰闻言,嗤笑一声,“美人儿……”,站起身道:“过去瞧瞧。”

他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见一个女人就会被勾动心神的人,自从安开被打怕了不敢再兴事,生活就显得特别无聊,因此他就给自己找了一个新乐趣。

那就是没事的时候找女人谈谈情打发打发时间。

季玄泰到时,周依依正在帐子里洗澡,然而即便听到帐内传来水声,季玄泰脚下的步子也没有半点停顿,推开一个看见他就凑过来的安开女子,他掀开厚重的帐帘,大步跨了进去。

沉浸在温热的水中放松精神的周依依听到声音,忙转回头,透过薄纱挡风看到一个高大身影朝她走来,不由惊叫一声。

一声尖锐的“啊”立时覆盖在军帐上空,守着军营入口的小兵听到这声尖叫,彼此交汇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一人低声道:“你们说,这次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被将军收服?”

陈校尉、梁校尉带来一个美人的事儿,刚才就由小道消息在军营中传开了。

便有一人跟着道:“我押七天。上次那个安开贵女,一开始过来时不就是又哭又闹的,后来没过三天的,就缠着将军不放了。这次这个是从中土来的,我给她多加点信心。”

军营门口悄摸摸押注这会儿功夫,那边季玄泰已经让仆妇进来帮着那女人穿好了衣服。

周依依又气又羞又怕,穿好衣服捂着衣服领口出来,看清站在一个薄纱挡风之隔外的高大身影时,之前那一切的惊怕情绪都变成了愤怒、不屑一顾和高高在上。

“季玄泰”,周依依喊道,“竟然是你。”说着又笑,神情之间尽是轻蔑,“我早该想到是你,但是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不论你现在在东北闯下怎么样的权势,我都不可能嫁给你。不可能!”

这一席话出来,帐中的下人全都吓得瑟瑟发抖,抖着身子跪了一地。

季玄泰挑了挑眉,两步来到周依依面前,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地看着,将她满脸不屈和厌恶收入眼底,他突然嗤的一声笑了。

“爷以前眼瞎跟你玩玩儿,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他笑着说道,伸手,旁边跪着的小丫鬟忙机灵地递上来一条帕子。

季玄泰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随即很是平和地将帕子扔到那小丫头手上,看着周依依道:“不屑爷啊?”

季玄泰的羞辱让周依依心里气恼至极,紧紧咬着嘴唇,怒瞪着他,一语不发。

季玄泰也不在乎她会不会有什么话要说,打量着大帐道:“下面的人给你准备的东西还不错啊,不过真是浪费。这些东西,都是谁准备的?”

立即有刚才那个带着周依依眺帐子的仆妇跪爬出来。

季玄泰挥手道:“拉出去,念在初犯,打二十仗扔出去。”

仆妇一声儿不敢吭,周依依却气得大声道:“季玄泰,你敢!”

这是她到军营来第一个给她释放善意的人,季玄泰就这么打了,她的脸往哪儿放?一个男人怎么能如此小心眼?她不喜欢他,他就得处处踩扁她吗?

此时的军帐已经静得落针可闻,这些被吓得心惊胆颤的人无不为周依依的大胆捏一把汗,同时又恨得咬牙,担心她惹怒将军,最后吃挂落的却是他

们这些下人。

季玄泰面露惊讶地看向周依依,“跟我大呼小叫的,谁给你的胆子?”

周依依冷哼一声,捂着领口偏头到一边,无论怎么说,她都不会屈服在此人淫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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