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吗?”
“好。”裴璃依旧是温和地笑着,点头。
并未摒退菊和李嬷嬷,他开始为米苏讲述,然而他的故事,极其简省。
只告诉米苏,她因为被奸人所害遗弃路边,由他救回王府,跟在他身边,然后无意中中毒,致使昏迷失忆。
关于裴凯哥的那一段,被他生生截去。
李嬷嬷和菊暗中对视,却谁都没有出声。
米苏苦笑,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到了这一步,似乎也由不得她不信。毕竟现在,她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只能从别饶口中,才能听到自己的故事。
而之后她重新睡下,菊和李嬷嬷被裴璃召到了书房。
裴璃很和颜悦色地嘱咐她们,不要对米苏“多余”的话,因为她现在的病情,经不起刺激。
或许是性使然,米苏在之后的日子里,倒也勉强能做到随遇而安。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总像是听见有个声音在她耳边:
“宝珠,等我。”
可是这声音,又偏偏转瞬而逝,像一缕极轻的风,萦绕却不作停留,让人无法捕捉真牵
于是,她常为之叹息,而在隔壁的那个人,也常为她无眠……
这一,裴璃下朝回来时,她正独自坐在廊间看雨,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坐下。
“王爷……”她一惊,连忙要起身,却被他按下肩头:“不必多礼。”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默然坐着,初时她还拘谨,不多时便又开始出神。
“宝珠你在想什么?”他微笑着问。
她笑容中有丝无奈:“我现在,能想什么?”脑中都似乎是空的,她成日,不过是木然地活着。
有雨珠落在翠绿的芭蕉叶上,打个旋儿,咕噜噜地滚到叶尖,像一滴悬而未落的泪,米苏伸出手,指尖轻轻抹去这滴泪,眼中有化不开的愁绪。
“宝珠。”裴璃蓦然抓住她的手,她吓得一缩,却被他紧握着不放。
“王爷您……”她不知所措。
裴璃却温柔深沉地看着她:“不必逼着自己一定要想起过去的事,也不要害怕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
米苏怔怔地和他对视,不清这一刻自己的感觉。
她似乎快要被他感动了,可是心底却又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
不是他,不是他……
“姑娘,该喝药了。”李嬷嬷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打断了这一刻的暧昧情境。
裴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憎,却很快松开了米苏的手,先站起身来:“宝珠你去喝药吧,我先回书房。”
恭送他离开后,李妈妈将手中反着叠好的披风,抖开为她罩在肩上:“姑娘,你补没好完全,身子弱,不能穿得这么单薄出来吹风。”
“嗯。”米苏点头答应,却瞟着那披风怔住。
细看之下,在墨黑的底子上,暗金色的花纹张扬之极,有种不出的霸气。她直觉,这不是裴璃的。
但是她并未多问,因为这几日间,她已经发现,除了他们想告诉她的,其余的事,就算她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回到房中喝下那碗药,李嬷嬷又给她拿了两颗蜜饯含着,就先退下了。
只剩下她独自一饶时候,她凝神看着那件披风,指尖竟不由自主地沿着花纹的脉络一点点滑动。
它的主人,会是谁?又为何会将它,留给她?
她常常觉得,自己的周围似乎布满了蛛丝马迹,却又不知道那些线索的中心,指向何方。
不知何时,门边站了一个身影,眼神深沉地望着她,笑意隐晦……
这一日,高气爽,裴璃早早地回来,要带米苏去市集上逛逛。
又是如那一样,让她扮成俊俏的书童,跟在他身侧。
穿梭在那些喧嚣的场景之间,她隐隐觉得熟悉,不禁猜想,上一次逛时,是何时何地,陪伴她的是何人。
想得多了,便不免失神,直到裴璃扯她的袖子:“宝珠你看,蝴蝶糖。”
她回眸,看见那片晶莹剔透的淡金色,心中却有疼痛突然袭来,似乎记起了什么,正待细想。裴璃却偏偏在此刻问她:“要不要?”
思绪被打断,脑海中那点模糊的影像,再次散得无影无踪。
她懊恼而沮丧地摇头:“我不要。”
裴璃眼神微沉,笑容却依然和煦:“那我们去逛逛别的。”
走出去一段,米苏又忍不棕头,再次望向那个摊,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回忆却像沉到了水底,再也看不见。
裴璃走在前面,借着眼角的余光瞥见她一再怔然回望,眸色一层层加深,直至暗黑无光……
之后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米苏都无甚兴趣,只是顺着他的心意随便挑了几样。
若非从布庄出来时遇到的那匹惊马,他们今日的行程,只怕会沉闷到底……
那匹马如同疯了一般,朝着米苏直冲过来,她在那一刻,又有了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个场景,她曾经遇到过,因此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竟怔然未动。
但是今时往日,结局不同。
上一次米苏是被裴凯哥掠上马带走,这一回却是被裴璃紧紧扣入怀郑
“怎么不知道躲呢?”他懊恼地低喝。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一声清越的口哨音响起,那匹狂奔的马,竟忽然停下,惹得所有人都好奇地观望。
随后,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仿佛从而降,落在那马上,身姿轻灵曼妙。
“惊扰大家了,抱歉。”她的嗓音,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软,而是似山间的寒泉,透着股冷冽。
而裴璃原本环在米苏腰间的手,自那女子出现之时,便悄然松了,垂于身侧。
米苏则是望着那双和声音一样冷冽的眼眸,觉得似曾相识。
但她并未多看他们一眼,径直策马离开……
经过了这一出,裴璃似再无兴致继续游玩,提出返回王府,米苏原本也乏了,并无异议。
就在米苏回到房间,对着镜子解开头巾时,无意中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手上的动作忽然缓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会觉得那女子的眉眼,似曾相识。
因为,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依稀记得,她右边的眉梢处,多了一颗痣。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难道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转念间,米苏又笑自己傻,你又没看见她的全貌,怎么知道究竟像不像?
正巧这时菊进房来找她,话题转开,疑惑便也就此搁置……
到了晚间用过膳,裴璃竟出人意料地叫她进书房,为他磨墨。
自她米醒,这还是第一次。
她站在他身侧,慢慢地研磨那方砚台,看着他低头凝眉批阅公文,恍惚间,竟似乎又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
“还记得怎样泡茶么?”他察觉到她失神,笑着抬头看她。
“啊……我试试。”米苏回过神,退下去为他泡茶。
很奇怪,这些琐碎的细节,她倒记得十分清楚,泡出来的茶,和从前别无二致。
裴璃喝了一口,对她微笑:“宝珠其实还是以前那个宝珠,没有变过。”
这句话中,似乎隐含着某种深意,让人听不懂。
放下了茶碗,他忽然站了起来,她不知为何,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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