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毒蛇,面无人色地后退,拼命摆手:“不要,我不要吃。”

夜骐却用拇指和食指,捏起那药丸,一步步逼近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父皇听话,很甜呢,我知道父皇怕苦,所以当初炼制的时候,特意多加了些甘草……”

“不。”太上皇哭得涕泪横流,眼看自己已经被逼至墙角,再无路可退,竟干脆上前,抱住了夜骐:“我求你……求求你好吗……我不要吃这个……”

夜骐站着不动,眼神中幽光流转。

此刻他的手,正覆在自己后背的命穴之上,只需发功按下去,便可以置自己于死地。

可是只停了一瞬,他便又松开了,开始捶打夜骐的肩膀,又哭又喊:“你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不答应……你太坏了……不懂怜香惜玉……

夜骐怔了怔,忽而一笑:“看来,你是真的疯了,居然连这么好的杀我的机会,都放弃。也罢,就奖赏你,今日不必吃百蚁丸。”

“真的不用吃了?”他一脸欣喜,又去摇夜骐的手:“你真好。”

夜骐摇了摇头,推开他,长叹一声,往宫外走去,似在自言自语:“居然这样就疯了,朕还没玩够呢……”

不久,背后又传来那唱曲声,细听之下,同样的词,却像是少了几分哀怨,多了几分怡然……

到了次日,夜骐派人来接太上皇去春暖殿,怜悯他神志不清,还是回原来的住处,好尽快恢复。

太上皇却似乎根本记不起何处是春暖殿,颇为抗拒,半哄半劝之下才好不容易答应搬走。

一行人刚出冷宫大门,便看见李玉,微笑着等在路边。

“微臣参见太上皇。”他下跪行礼,语调依旧谦恭。

太上皇却视若无睹,扶着宫女的手,一摇一摆地走在前面。

李玉不以为意,依旧跟在他身后。

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住脚步,扭头瞪着李玉:“你老跟着奴家作甚?”

李玉温和地笑,眼中有些许同情:“微臣不过是来探望太上皇。”

他冷哼一声:“我认识你么?以前怎不见你来看过我?”

李玉似有些为难,只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话。

太上皇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到了春暖殿,蛮横地堵在门口,把双臂一摊:“我还是想不起你是谁,你不许进去。”

“好,臣不进去。”李玉便站定不动,又轻轻地叹了口气,直到所有人都进令门,才转身离开……

回了这里,膳食也好了许多,甚至还有酒喝。

喝了酒,他便疯得更厉害,就连深夜路过的人,也能听见殿里的吟唱和痴笑声。

人们都暗地里议论夜骐竟将亲生父亲活活逼疯,以前还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兄长,毫无人伦之情。

夜骐似乎也对这些言词有所耳闻,行为收敛了许多,百蚁丸也暂且停了,并传太医,去给他医治疯病。

外人进殿,自然得有人监督,而夜骐派的这个人,便是李玉。

但他每次站在旁边,只是时尔叹息,或是深深地看着太上皇,并不多一句话。

某日太医先走,他随后出门之前,低声吩咐门口的宫女:“好好照顾太上皇。”语毕便迅速离开。

屋中央正在玩闹的太上皇,手中甩着的帕子,似乎有瞬间的停滞……

就在第二,他忽然反常地不停在口中念:“束心阁,束心阁……”

宫女们面面相觑,随后使人去向夜骐禀报。

“哦?”夜骐闻讯挑眉:“看来父皇的癔病,似乎好些了。”

他随即吩咐:“若是太上皇要去束心阁,便让他去,叫李大人作陪。”

可那的太上皇,在念过那几声之后,又倒头大睡,醒来时又仿佛将这个名字,忘得一干二净,再未提起。

但李玉那一夜,却一直守在春暖殿门外,不曾离开,透过窗格,便可以看见黑暗中,他沉默伫立的身影。

太上皇的病情,就这样时好时坏,而与此同时,有关裴妃的事,又再度被提起。

这一次,那些人做得更绝,竟直接呈上了各色待选秀女的画像,让夜骐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