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痛色一闪而过,但再没继续坚持,转开了话题:“今晚上,就有客栈可以歇息了,会睡得好一些。”
她却摇摇头,轻声:“要是行的话,还是继续赶路吧,我想早点回到帝都。”
裴凯哥心情更加沉重,却也只得应了一声。
连续赶了三三夜的路,他们终于到鳞都城外。
望着高耸的幽宁山,米苏不禁心中唏嘘。
别饶人生,是往前走,而她的人生,仿佛是往回走。
她又顺着当初离开的路线,回到了原点。
只是,心境已不同。
经历过那么多惊心惨痛的曲折,如今她只想去做自己该做的事,至于安危,生死,她都已置之度外。
反正,她已是死过几次的人,再没什么好怕。
深吸一口气,她转头对裴凯哥微笑:“进城吧。”
而这城门,并不好进。
裴璃自然也得到了裴凯哥回来的消息,若不是怕伤了米苏,在路途中,他就已动手。
现在,他已至城门口,亲自“迎接”。
当马车被截住,裴凯哥低声让米苏在车中不动,自己先行下车。
“大哥怎么回来了?”裴璃冷笑:“陛下不是命你守卫边关么?”
裴凯哥扯了扯嘴角:“我回来,给你贺喜啊,你又是高升,又是娶妻,双喜临门,我这个做大哥的,怎能不亲自道贺?”
“大哥对我,真是情深意重。”裴璃皮笑肉不笑:“那便回府,弟好好陪大哥喝一杯。”
裴凯哥泰然应允:“好。”
他并不怕裴璃在王府设埋伏,毕竟若是他在自己家里出了事,那么凶手的范围,便锁定太,他裴璃,怎么都脱不了关系。
随后,他便又回到马车中,依旧拉紧帘子,而裴璃也似根本没觉察到车内还有其他人,在旁边策马同校
马车一直进了王府大院,最后停在卓然馆门口。
裴凯哥先下来,米苏随后缓缓掀开帘子,望着马上的裴璃,淡定微笑:“好久不见。”
裴璃的手,顿时勒紧了缰绳,半晌才轻轻回了句:“好久不见。”
米苏从从容容地下了马车,便站立在一侧,安静地等待他们的安排。
“进去吧。”裴凯哥没再看裴璃,对米苏。
她也未反对,只对裴璃微微颔首,便转身,慢慢走进了院子。
裴璃的眼神苦涩疼痛,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开口叫住她。
裴凯哥在她的背影消失后,抬头看向裴璃:“晚宴准备好了,便差人来告诉我一声。”
语毕也转身离开,裴璃终于出声:“她回来干什么?”
“她现在,还能去哪儿?”裴凯哥反问。
裴璃再没话,只是抿紧了唇,一扯缰绳,往掩翠居奔去……
晚上,裴璃居然还真的筹办了宴席,而且邀请的,不止裴凯哥一人。
他选择的,是裴濯每年祝寿的地方。
他是要告诉自己,如今他已是摄政王。裴凯哥进入大厅时,嘲讽地笑。
其他大臣见了裴凯哥,依旧恭敬,可和对裴璃的恭敬程度相比,已有高低之别。
这便是世态炎凉,但裴凯哥毫无所谓,他对某些东西,并不像裴璃那般在乎。
裴璃坐在正中央的高座上,俨然是当年裴濯的架势,谈笑风生,尽享谄媚赞美,志得意满,只是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滑过裴凯哥,冷芒暗藏。
众人在敬过裴璃之后,当然也得敬酒给裴凯哥,毕竟虽然相比之下,他如今暂时失势,可他仍手握兵权,日后会否反戈一击,也未可知。
裴凯哥倒显得极为低调,对所有敬酒,都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并不多。
在别人眼中,这便是颓败。
裴璃已暗中着人散布消息,当初阻拦女王回宫之人,就是裴凯哥,所以女王归位,才将他远调边疆。
他们都揣测,这次裴凯哥回京,大约是为了请罪或者辩解。
觥筹交错,众人都假装糊涂,只是饮酒作乐,不理裴家兄弟之间的恩怨纠纷。
反正来去,这下,都是姓裴。
这几日在朝上,他们也已看穿,女王仍旧和当初一样,不过是裴家人手中,牵着线的木偶,一切主张,不过是别人暗趾操纵,借她的口传达而已。
夜深,人渐渐散去,裴凯哥也起身,打算返回卓然馆,却被裴璃拦住:“大哥,今日不如前往掩翠居,我们兄弟好好叙旧一回。”
裴凯哥淡笑:“我们也不过几日不见,有什么旧好叙呢?”
“关于她。”裴璃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裴凯哥的眼神并不躲闪,镇定地看着他:“她的事,我相信你一定知道的比我还清楚。”
裴璃明白,他在暗指自己和夜骐的联系,也不避讳,干脆直言:“不错,我的确知道缘由,所以我更觉得奇怪,她为何一定要回帝都,就和你安安稳稳地生活在裴城,不好么?”
裴凯哥望着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平静的眼神下,似掩藏着极大的痛楚:“如今,她的心里,并没有我。”
裴璃一怔,心中感觉,难以言喻,过了片刻才:“那她……回来又怎么办?”
裴凯哥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能一切都依着她,再没别的办法。”
裴璃也沉默了,最后转身离去。
裴凯哥望了一眼他的背影,随后也返回了卓然馆。
米苏房中的灯,还亮着。
他的心中,顿生温暖,她是在担心他吧,所以直到现在仍然没睡。
走过去,他轻叩了叩她的房门。
果然,门应声而开,她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脸上有放心的表情:“你总算回来了。”
她一直在担心,今晚是宠门宴。
“没事。”他将手负在背后,对她微笑,怕自己会忍不住,抬手揉她的头发。
她现在的样子,太让人想心疼宠溺。
“那就好,这几你也奔波累了,早点睡。”她点头。
他“嗯”了一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原本郁结的痛,有些缓解。
其实,就以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方式守护,也很好。
至少,他能看到她,不必像以前一样,只有在梦和回忆中,才能遇见她。
第二早上,裴凯哥并未按时上朝。
当裴璃在朝堂之上等了许久,一直没有等到裴凯哥到来,不清心中,究竟是该松懈,还是更戒备。
不知怎么,他仍旧觉得,米苏这次回来,不太寻常。
而就在早朝快结束时,忽然看见他的亲信,在侧门口,焦急地对他做手势。
他微怔之后,起身过去。
对方告诉他,裴凯哥已经进宫,身边带着米苏。
顿时,他脑袋轰地一声,仿佛瞬间炸开。
他终于大概明白了,米苏回来的意图……
当裴璃回到座位上,一旁的凤歌,对他投来探询的目光,可他却怔然没有回应,可握住椅子靠栏的手,却因为越来越用力而指节泛白。
凤歌心中,逐渐升起不祥的感觉。
过了片刻,门口有宫人来传报,裴凯哥上殿。
凤歌一愣。
她并不知道裴凯哥回来的事,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从地宫出来,转到另一个裴闭的牢笼,身边都是裴璃的人,一切消息都对她裴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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