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时,她绝没可能面不改色地对他讲出这种话来。在他身边,她总是故作平静中带着忐忑。

“有多诱人?”

顾匪淡淡地问,扬了下唇角,眸底却没有任何暖色。

于宁已经昏睡过去。

将她丢到床上,都没能惊醒她。

顾匪替她盖上毯子,自己却坐到床边,看着落地窗上倒映出来的自己。即便生理欲望得到满足,可心情,依旧灰洞洞,索然无味。

起身到窗边,大力地拉上窗帘,他说不出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

瞥了眼于宁沉睡的脸,他走到沙发边拾起浴袍,随意地披在身上,想下楼去喝水。

只是房门一开,却猛地僵住。

他愕然地盯着那个像是做坏事被捉到现行,手忙脚乱刚从门口地板上站起身来的小人儿。

“这个时间…你不去好好睡觉,躲在我门外干嘛?!”

顾匪背对卧室灯光,夏南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敢仔细打量。

一时疏忽被他发现自己偷听,她尴尬透顶,想编个理由回答他的质问,可偏偏这刻头脑滞顿,半天也没抓到扯谎的灵感。

而相较之前的询问,他接下来的沉默等待,更让她无措。

要怎么跟他说?

她就像一条被丢进煎锅的活鱼,一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抓头蹬腿,就是无法安稳下来。

迫于某种难以名状的心理,她最终又按捺不住悄悄走出卧室,来到他门前。

第二次听到他房里传出那些暧昧声音,她的心情剧烈起伏之余,居然很神奇地一点点平稳下来。好像听到他的声音,心中那块空陷的部位就被瞬间填满了。

直到后来,他房中声音止息,她也仍未离开。独自坐在他门外的地板上,望着光线昏暗的走廊发呆。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她被突然走出的他捉个正着。

于是,这事发始末,前因后果,她究竟要怎么对他说?

可以预见,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会生气。她的行为也根本无需解释,本就一目了然。

“夏南,你站着睡着了?我在问你话呢。”

当她低着头,努力从那颗混乱的脑袋里搜索可利用的借口时,听到顾匪平淡的音调,在这寂静夜里,带着无形的压力。

“我…”她张了张嘴,终于看向他隐于暗处的脸。

凑巧,卧室里的于宁翻了个身,还哼了两声,顾匪本能地回头看,而夏南则更是本能地抓住这个机会,转头就跑。

可八成是太过紧张,被顾匪突然捉到这件事也足够惊悚,她连脚底都冒出了汗,没跑两步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就“吻”上了地板!

脸被撞到麻木不说,最疼的还是膝盖。

她呲牙咧嘴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只闻身后脚步靠近,没出两秒,她就像只猫似的,被顾匪抓着两只胳膊拎了起来。

“摔疼了吧?”他的这句话充满关切,可下一句就不怎么样了,“…活该。”

夏南曲着一条腿不敢着地,瘪着嘴用力瞪他,然而光线暗淡中,她“犀利”的眼神没起到丝毫作用。

又见他蹲下身,一条胳膊搂住她的双腿,再起身时便轻巧稳妥地将她扛上了肩。

举步走向她的房间,他还不忘奚落――

“你是个多笨的孩子,我今天才算开了眼。平地摔跟头,我也是头回见。跑什么跑,逃得了今天,你以为我明天就会眼瞎看不见你了?本以为你那颗小脑袋里装满了智慧,原来全是傻气…笨到最高级别了。”

夏南闭着嘴巴紧合眼,心情沮丧地伏在顾匪肩头,任他念个不停。这一刻,连“垂死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匪用力地将夏南丢到她床上。

没错,是用“丢”的。

夏南极快地“自由落体”,在柔软的床垫上颠了几颠,才七荤八素地勉强稳住身体。她幽怨地瞥视顾匪,却也默不作声。心里明白,他这是在用刻意的粗鲁表达对她之前偷听行为的不满。

心里有愧,他怎么对她,她都得受着。

将她床头原本昏暗的台灯调亮了些,顾匪理了理凌乱的浴袍,将腰间的带子系得扎实。又站到床边,俯视她的表情高深莫测,也不开口,只是望着她,幽深的目光笔直地落在夏南的脸上,竟像刀子似的让她畏惧。 天降萌宝:爹地,妈咪送到请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