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口袋,更傻眼――手机和钱包竟也没在身上!

这下可好,想随便找个地方投宿的可能都没有了。

四处看看,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昏头昏脑地走到了这条离家很远的夜店街。路边五彩霓虹,衬着夜雨散发淫*靡而颓败的气息。

路人皆是打着雨伞,裹住外套行色匆匆。只有她,短袖t恤抱着肩,无可归处。

怎么办。回去?

咬着唇思忖许久,夏南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个家,她没脸回去了。也不敢再去面对那个人。

回想自己刚才做过的事,他充满轻蔑的眼神,也依然在脑中挥之不去,隐隐作痛。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作践自己。

……你的身体,爱给谁就给谁,我不媳!现在滚出去。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对他即将的远离,她焦急不甘,只想竭尽全力去抓住一份可供慰藉内心的温暖。却不知,是自己亲手将他推得更远。现在的他对自己,该是完全失望了吧。

都是她的错。

视线模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夏南胡乱抹了把脸,看到旁边有家打烊的精品店,门外干净的台阶还能避雨。她走过去坐在那里,望着路面越来越少的车辆,抱紧双臂将头抵在膝盖上。

未来会如何,她已不敢去想象,怎样度过今晚,才是眼下最大的难题。

而这个时候,他是否已经发现了她的离家出走?会担心么?会想寻找她么?

也许有,也许没有。也许他依然在生气,巴不得她不再恬不知耻地继续留在他的视线里…

这都是她的错!!

听闻脚步声靠近,夏南没有抬头,只是睁开泪眼,从双腿间的空隙处看到了一双做工精良的皮鞋。

心头一窒。静默中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迟疑的轻唤。

“…夏南?”

不是他的声音。

心情再次灰落,她缓慢抬头,却也一怔。

温文尔雅的面孔,金丝边眼镜后面,淡然如水的眸,在她抬头的瞬间闪过诧异的情绪。

“齐叔叔。”她盯着面前站立的男人,失望之余,竟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齐商讶然一笑,又左右打量,“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种地方?顾匪呢?”

提及那个名字,一股凄凉直抵夏南心头,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是我不好,我又做了错事,伤害他,也伤害了自己…我回不了家了。”

头部发沉,身体有些酸痛感。

夏南难过地动了动身体,顿时又觉得身下的床铺异样温暖与舒适,翻身时的柔软就像窝在里。

“夏小姐?”

耳边传来试探性轻唤,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却突然看到了…看到了“阿芙罗荻忒”?!

用力地眨眨眼,夏南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的确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爱与美神。

所以…她这是到了天堂吗?

瞪着那个站在贝壳上的赤***人,她不可置信地坐起身,立刻被人制止住了。

“夏小姐,小心些,你还输着液呢。”

声音来自站在床边的陌生女人,从穿着看来很像护士,可这地方明明不是医院才对。

夏南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臂上的输液管,环视四周才发现,这是一间装潢极具异域风情的豪华套房。而她刚才所见的“爱神”,不过是描绘在房间顶棚的巨幅油画。

“我在哪?”她问。

“齐天城酒店。”对方立刻回答,见她微怔,便浅淡一笑,“你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夏南茫然之后摇了摇头,只是这一动,立刻一阵眩晕感。

混沌的头脑隐约回忆起来,她本是离家出走来着,又在路边巧遇齐商…可再后来的事,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护士帮她掩好毯子就出去了。不一会儿,齐商走进来,望着床上面苍白色的她,温和一笑。

“醒了?”

见她挣扎着要起身,立刻比了个手势,“乖乖躺好,你身体太弱,需要休息。”

说着,他坐到床边的椅中,一双精明的眸含着淡淡的笑意。

“我怎么来到‘齐天城’了?”夏南问道,嗓子发痒,便忍不住咳了两声。

“你像个无家可归的孝,坐在路边哭,这事还记得吗?”齐商的语气里有揶揄,夏南脸一红,沉默地点点头。

“我本想把你送回家去,结果你一站起来就晕倒在我怀里了。因此我先带你回了‘齐天城’,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你只是淋雨着凉,感冒了。还有些低血糖。”齐商推了下眼镜,依旧笑着,“不过我看,你大概还有些‘情绪压抑’,‘低落成疾’之类的问题。”

夏南默然地看看他,又将视线移向画着精美油画的套房顶棚。

良久,才小声开口,“你今晚可不可以收留我…我没地方住。”

“当然,”齐商爽快点头,“何必见外,我不已经是你的‘家人’了吗?”

顿了顿,又问,“要不要把顾匪找来陪你?”

夏南马上摇头,略显无神的眸底闪过一丝无措与惶意。

“那…干脆我们谁都不告诉他你在这里,让他活活干着急,好不好?”齐商很坏心地笑,镜片之后的眼睛有抹狡猾。

夏南盯着他,不太明白这种建议到底什么意思。

“不想见他又不愿让他担心,是不是?就算因为他伤心病倒,也还是不想让他受到一丁点的折磨。”齐商轻易拆穿了夏南的心思,“所以说,爱情这东西总是很矛盾。”

“矛盾的只有我自己,是我陷入了自我编织的爱情幻想里…他没有。”夏南轻声开口,语气与眼神都非常失落。

“真的吗。”

齐商扬唇,再次露出她看不懂的表情。

――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个男人不在意,也在这份复杂纠结的关系感情里不为所动,一点矛盾感都没有,又怎会在接到他一个电话后,便火急火燎地飞车赶到了“齐天城”,此刻正在门外困兽一样地走来走去?

小丫头八成是在顾匪那里受到了不少打击,再过勇敢的心也开始变得忐忑。最终便只能看到自己的心情与状态,而不敢再去奢望对方的心意。她还尚且年轻稚嫩,没能明白,假若一个男人真的无心无意,不想受困于一份无望的情感里,又怎会给你丝毫纠缠的机会?

“今晚就不跟你聊太多了,你需要静养。有什么话咱们明天继续。”

齐商站起身,指了指床边的控制键,“需要什么,按动这个就马上会有人来照顾你。”

看住他走向门口的背影,夏南忍不住又叫住他。

“齐叔叔,你可不可以帮我编个在这留宿的理由?”

齐商转身,笑望着她。

“‘回娘家’还要理由吗?安心地住下吧,想多久,就多久。”

……

“她醒着呢?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齐商刚打开套房的门,就迎来一句焦急不堪的疑问。

“醒是醒着,但状态不佳。而且特别吩咐,不想见你。”

挡下几欲闯进房里的顾匪,他淡然道,感到有点好笑。

――瞧这家伙现在这副状态,根本就与小丫头描述中的“冷漠”不相符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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