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此门半步,定要教你尝尝本王的厉害!”

那人点点头:“好,我说。”“说”字还没完全吐出口,突然一涌身往宇文珏剑尖上撞去,“噗”一声,长剑穿胸而过,鲜血四溅。

宇文珏始料不及,又惊又怒。

“我回去交不了差,她也不会放过我。横竖是个死,倒不如来个痛快的。”黑衣人断断续续撂下这句话,倒地而死。

“岂有此理!”宇文珏一把抽回长剑,犹不解恨,在那人尸身上踢了几脚,心中忿忿难平。

近段时日,皇帝宇文宸的疯病也发作得很厉害,动辄杀人,闹得鸡犬不宁。

这天他忽然派人来传筱柔去御柔房,搞得几个女子心惊肉跳。

“这个时候传你去做什么?”闻婵很是担心。

柔也茫然不解,闻婵又道:“要不你谎称身体抱恙,别去为好。”

“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筱柔沉吟了一会子,横下一条心,“无妨,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你一切小心。”闻婵嘱咐,“机灵点,万一不对,赶紧的想法子脱身。”筱柔暗暗苦笑。

小史等几个平日交好的宫婢将她送出老远,都在落泪,仿若生离死别一般。也难怪,那个暴君喜怒无常,以杀人为乐,筱柔去他身边,无异羊入虎口,危机四伏,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抬眼瞧着“御柔房”三个烫金大字,筱柔觉得甚是刺目,那高大肃穆的建筑物像一只狰狞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内侍通报过后,宣她觐见。

柔案上奏折堆积如山,宇文宸就坐在案后,一张脸隐在暗影里,看不真切。

柔跪地请安,双腿栗栗,手心里攥着一把冷汗。

良久,才听得宇文宸道:“平身。”声音略带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

柔更加心惊,举手投足间战战兢兢,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激怒了他。

宇文宸依旧伏案奋笔疾柔,不再理会。偌大的殿内静悄悄的,筱柔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规律而有力。

殿内空气仿佛凝结成冰,筱柔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宇文宸终于累了,放下手中狼毫,起身走到棋案前坐下,向筱柔招招手:“过来。”

柔只得依言过去,一步一步,走得极为小心,如履薄冰。

“坐吧。”宇文宸指了指自己对面锦凳,待筱柔坐定,又道,“朕记得你的棋艺不错,陪朕来杀一盘。”说这话时,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柔这个时候才敢抬头正视他,只见他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一身玄色锦衣令他恰如玉树临风,俊逸非凡。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形容显得憔悴。

然而宇文宸的一对眼眸永远都像暗夜的星辰,又如冬日的寒潭,明亮璀璨,深不见底。

柔略略镇定心神,开始与他对弈。这期间宇文宸面色沉静如水,一直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筱柔亦不敢开口打扰,气氛安静而又紧张。

下了三盘,筱柔二负一平,轻轻地道:“陛下棋艺精湛,奴婢甘拜下风。”

宇文宸将棋盘一推,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朕今日很是尽兴!以后你可常来,给朕解解闷儿。”

柔暗暗叫苦,又不敢推辞。

恰在这时,内侍进来禀报:“启禀陛下,良媛娘娘求见。”

宇文宸脸一沉:“她跑到这里来了?”内侍立时躬身道:“奴婢这就去回了娘娘。”

“慢!”宇文宸叫住转身出门的内侍,“传!”

“是!”

妍双手捧着一只茶盅,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一眼看见殿内的筱柔,笑容僵在脸上。

柔上前一步,敛衽为礼,口称:“见过良媛娘娘。”

妍冷哼一声,白了她一眼,看向宇文宸时,已换了一副笑脸:“皇上,臣妾亲自送来您最喜欢的长白山老参茶,您趁热喝了吧。”

宇文宸面上没什么表情,接过茶盅一饮而尽。

妍看着他喝下,款款一礼,娇声道:“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不敢打搅,先行告退了。”

“不急。”宇文宸摆摆手,“朕在跟筱柔下棋,你也来观战。”

妍脸色一变:“不,不必了,臣妾不懂棋艺,还是不要扰了皇上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