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任性地道:“干么去他家?到乞丐家去住,我可不愿意!”

景昊笑道:“他是乞丐?你信不信他一下子就能拿出几千两银票?”

兰陵张大了嘴巴:“鬼才信!”

景昊道:“实话对你说,慕兄乃是晋王世子,咱们这就要去他家借住呢!”

兰陵愣了愣,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当我媳么?”

景昊沉声道:“好了,不准再孩子气。咱们收拾一下,这就上路了。”

“可是干么要去他家呀?咱们真的无处可去了,一定得寄人篱下吗?我不想去。”兰陵还在嘟囔,很不情愿。

四人草草收拾了一下,买来一辆马车给兰陵与筱柔乘坐。景昊骑马,慕云天赶车,匆匆上路了。

兰陵尚未大好,马车一颠簸,伤口就痛。一路哼哼唧唧,使了不少小性子。

“大哥,我口渴,你给我水!”兰陵自马车内探出头来叫道。

车内的筱柔莞尔笑道:“兰陵姑娘,我这里就有,你要喝吗?”说着将一个水囊递到她面前。

兰陵一把推开,固执地探出头去:“大哥,你快给我呀!”景昊无奈,只得将马背上的水囊解下来给她。

没过多久,兰陵又向他要干粮:“大哥,我饿啦,你给我干粮吃。”

“马车内不是都有么?”景昊道。

兰陵伸伸舌头,扮个鬼脸,笑道:“我就要你的。你过来!”待景昊靠近,她低声道:“我就是想多看你几眼。”

景昊瞠目结舌。

一路晓行夜宿,所幸景慕之的人马再未出现。想是四人乔装改扮了一番,行藏暂未泄露。

愈往南去,天儿愈是炎热。好在官道旁高大的树木夹道而生,那浓浓的绿荫给赶路人投下片片荫凉。

“热死啦,我要下去透透气儿!”兰陵在马车内嚷。

柔道:“那我扶姑娘下去吧!”一边高声叫道:“慕公子,停车!”

“吁――”慕云天一拉马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其实此刻兰陵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自己下来走路。可是她偏要叫景昊:“大哥,你来扶我!”

慕云天故意打趣笑道:“不要筱柔扶,那我扶你成吗?”

兰陵白他一眼:“才不要你呢。大哥,大哥!”

景昊实在不好拒绝,只得下马来到车前。兰陵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景昊的,往前迈步。不知怎么,突然脚下一软,便向景昊跌过来。景昊眼疾手快,不假思索地一把扶住,兰陵趁势便跌进他怀里。

景昊本能地要推拒,兰陵却伏在他怀里低声道:“大哥,我浑身无力,你抱我下来。多日不见阳光,想晒一晒。”

柔就在兰陵身后,看到这一幕,一张脸陡然变得煞白。见景昊目光移向自己,她赶紧转过头去。

“你身子已大好,可以自己下来走了,别再使小性子!”景昊拉开兰陵揽着自己腰的手。

兰陵立时嘟起小嘴,大大的双眼里盈满泪水,犹如梨花带雨,显得楚楚可怜:“大哥,我背上伤口还在痛呢,那一剑刺得好深!”

她一提到这个,景昊心马上就软了,默默地抱她下车。兰陵搂住他脖子,将头埋进他怀里,刚好掩去她嘴角那丝笑意。

柔站在马车上,怔怔地瞧着他二人背影,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石像。

筱柔后一世的番外:

景圣王朝景六二年间。

天苍草蟒,气壮山河,千峰拔地玉嶙峋,

一老一少比肩立在悬崖之上,看着眼前巍峨山水。

老的一身佛衣,是个和尚。旁边是个少年,白衣素裹,年纪约莫十岁,人虽小却长得俊秀无比。

两个人一直静静站着,山风忤逆,吹得二人衣角飞扬,将少年点衬得更像守在观音身边的仙童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和尚手指着远处,突然说道:“小昊,你看那处地方。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死的人若葬在这里,必使坟穴藏风聚气而令生人纳福纳财、富贵无比,外洋宽阔能容万马,可致后代鹏程万里、福禄延绵。”

少年一张脸却出奇地平静,并不作声。若不是知情人,别人都会误以为他是哑巴。

老和尚似乎习惯了少年的冷漠,又自顾地说“可惜啊,这风水宝地的上空却环绕腥红如血的红雾,邪气弥漫。这一带虽能出富庶,但是红雾弥漫,妖气冲天,且等是血光之兆,若葬下去,子孙虽富贵无比,却难逃美人劫有血光之灾啊……”

老和尚原以为不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使少年开口,却没想到,少年破天荒地闷哼一声,反问道“难道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么?”

老和尚大吃一惊,震惊之余然后据实答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被葬者其子孙不入魔道杀人如麻,以正气降住这妖孽之气便能化险为夷。”

“嗯!弟子明白了!”少年听完之后便突然转身。弄得老和尚一头雾水对那娇小的背影问道“小昊,你要去哪里?”

“去移祖墓!”少年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扔下一句话,便从此消失于老和尚面前。

十年后……

帝皇钦点的新科状元于初春迎娶七品县令之女庄筱柔。

这消息一传开,就如在油锅里洒了一把盐,登时炸开了锅。

小到街头巷尾,大到京师及宫阙,都可听到有人在谈论这桩天作佳缘。

新科状元这四个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三品镍台之子。三品镍台曾服待过三代主子,功不可没,可称是朝中有头有脸名字响当当的大人物,况且其妹还是当朝最得恩宠的闵贵妃,三品镍台之府谁会不知呢,即使是帝皇,也会以礼待之。

虽然多少有人在湍测这新科状元的状元榜是否渗染水份在其中,但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或说错一个字。毕竟是帝皇钦点状元郎,谁敢湍测帝皇的心思?那可是会遭来杀身之祸的。

姑且甭管状元郎是否渗染水份,就先说那状元郎此人,在景圣王朝的四大美男中,他排行老四。据说长得神清骨秀,貌比潘安,且饱读诗书,精通音律,在景圣王朝荣称诗仙。唯一的缺点,为人过于温和,容易招蜂引蝶。

由于过多光环,才使许多人容易忽略这点。

且说七品县令之女庄筱柔,她生于景圣王朝景五七年。由于娘亲出身歌妓的缘故,故而庄父才为她取了如此清丽脱俗的名字,字名义为出淤泥而不染。

在庄父的栽培下,筱柔五岁便能背诵数百首诗章,七岁开始学习作诗,十一、二岁时,她的习作就已在风月城文人中传诵开来,成为人人称道的诗童。十五岁时,名号也轰动天下,圣称天下第一才女。不仅如此,据说还貌美如仙,美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是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少,毕竟名门望族家的小姐几乎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唯有七品县令府中的奴役们从中透露一些消息。

一对才子佳人,如何不让人人称羡,侃侃而谈?

当然,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

这一夜。

寒冬的冰冷还未褪去,春雨突然来临了。细如丝绸的春雨覆盖了整个天地,氤氲的水雾朦胧如蝉翼漂渺弥漫整个星空,使得今夜的暮色来得比往日都快。

七品县令府?因此比往日都早入眠了,除了荷宛。

一阵寒风刮入窗棂,窗内挑灯作画的女子禁不桩冷打了个寒颤,然后放下手中的毛笔,拉了拉狐裘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又不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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