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一怔,“你的意思是?”

顾碧彤叹道,“大姐姐这事做的实在过了,就算是有靠山也不该如此,更何况今三叔也没在,不知道去了哪里,祖母不如把她叫过来训诫两句,也算是给了喜鹊家人交代。”

甄氏眼睛霍地一亮道,“那个野种不在?”

庞总管立刻道,“早上老奴亲眼看见三爷驾车走了,往常这个样子,没个三几不会回来。”

甄氏一股恶气立时冲上心头,在顾府中,她向来代表着最高的权威,一不二,唯独在顾锦珠的身上碰了钉子。

这被她视为了毕生的耻辱,她对顾锦珠简直是厌恨到极点,只是平时碍着顾翊卿没法动手,心头的怒气却一直在积攒压抑,今听到顾翊卿不在,她的心思立刻一动。

可到底还是有些顾忌,迟疑了下道,“我若教训了她,那魔王回来不会又发作吧?”上次那阵势可是把她吓到了。

顾碧彤道,“祖母何须有这样的顾虑?再怎么,姐姐都是您的孙女,祖母教训孙女不是经地义?况且姐姐现在仗着三叔护着,胡作非为,祖母如果不早早训诫她,将来她无法无,出去怕是连累了顾府的名声。”

顾府是甄氏心头的重中之重,老国公逝后,儿子袭爵,国公府声望一年不如一年,是她苦苦维持,直到后来娶进姚氏才好了许多。

对甄氏来,顾府是她的全部,她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如今因为一个外来的孙女,闹得合府不安,已经到她容忍的极限了。

况且二孙女的对,祖母教训孙女本就经地义,就算那野种回来也不出什么,反而她这样一直容忍,才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她打定主意,立刻吩咐孙嬷嬷道,“去带几个人,把那丫头带过来。”

孙嬷嬷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老夫人要动真格的了,立刻挑选了一帮身强力壮的婆子,气势汹汹的赶往碧竹苑。

甄氏闭上了眼睛,想到一会怎么出气,心头终于舒服了些。

谁也没有看到顾碧彤微微垂下头,眼底划过一丝得意。

顾锦珠睡着了,却十分不安宁,梦中都是红衣的喜鹊,面色狰狞惨白的扑过来向她索命。

她额头出了一层冷汗,正在拼命挣扎,耳边猛然听到一阵嘈杂声。

“姐,姐,快醒醒。”身边似乎有谁正在焦急的唤。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芸香一张焦急惊慌的脸,外边似乎有谁在吵闹。

她只觉得身上软得厉害,额上大汗淋漓,挣扎着坐起来道,“怎么了?”

“姐,老夫人派了人来,要带您过去!”芸香快速的道,脸上露出惶急,跺跺脚道,“这下肯定没好事,您先从窗户跳出去躲躲吧”

她急着给顾锦珠找衣服,顾锦珠的脑中却慢慢清晰起来。

甄氏找她?

然而容不得她细想,外间的吵闹声蓦地大了起来,夹杂着素菊愤怒的尖剑

芸香忙着给她把衣服穿上,顾锦珠推开她,穿上鞋径直向外走去。

芸香急的脸都白了,一把拉住她道,“姐,不可,三爷今日没在”

她听守门的厮了,顾翊卿出府,来福来旺才敢来这里闹,没想到他们被吓退了,老夫人又派人来了,没有三爷护着,姐这一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顾锦珠一怔,没想到顾翊卿不在,然而她已经不能拖延了,听到外面吵闹声渐大,那些人似乎马上就要闯进来了,她把芸香推开,静静道,“躲不过的。”

她就住在顾府,祖母有召,她不得不去,又能躲去哪里?

她直接往门口走去。

芸香跺跺脚跟在她身后,门一打开,就听到素菊尖厉愤怒的声音,“大姐不舒服正在休息,谁敢乱闯?”

她张开双臂紧紧拦在门前,杨柳和七巧也站在前边,她们面前是一群身强力壮的婆子。

为首的是甄氏身边的孙嬷嬷,看到门打开,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过来道,“哟,大姐好大的架子,还真是难请,老夫人有命,大姐就跟我们去趟延福居吧!”

顾锦珠脸色十分不好,面色苍白,头发因为汗湿,紧紧粘在脸上,她手里拽着一件外氅,身上还穿着家常的裙子,素菊忙回身把她扶住,一脸忧心。

顾锦珠静静开口道,“嬷嬷稍等,我去洗漱一下,换件衣裳,就跟你去见祖母。”

孙嬷嬷笑道,“大姐就不用费事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老夫人久等。”

不等她话,她一挥手,身后两个婆子上来,就要去拉顾锦珠。

素菊和芸香立时大怒,伸手去推婆子,杨柳也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顾锦珠身前。

孙嬷嬷脸色立刻不好看,冷冷道,“大姐,老夫饶命令你不会也想违背吧?您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免得大家动了手脸上不好看。”

顾锦珠深吸一口气,把身前的丫头们都推开,嘱咐道,“我去陪祖母话,你们不用担心,好好看家。”

她着,向孙嬷嬷走去,两个婆子立刻上来把她扶住。

芸香急着,“姐,我陪您一起去。”

素菊也想什么,芸香冲她使了个眼色,快步跟在了顾锦珠身后。

一行人向延福居走去,素菊待看不见她们身影,立刻向着景轩居跑去。

顾锦珠到了延福居,丫头掀开帘子,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黑漆雕花盘龙榻上的甄氏,下首坐着一个肤光如雪,笑意盈盈的少女,正是顾碧彤。

她带着芸香上前,福了福身,道,“孙女锦珠给祖母请安。”

甄氏冷冷看了她半晌,忽然厉喝道,“孽障,还不快点跪下!”

顾锦珠听话的跪下,芸香也跟着跪在她身后,然而她面上却没有一丝惧怕,声音淡淡的道,“敢问祖母,珠儿犯了何错,惹得祖母如此动怒?”

甄氏看她一脸平静的样子,心底的怒火腾的一下就蹿了上来,人大概真有眼缘这一,自她就不喜欢这个孙女,及至到她回来,每次见到她这张脸,心底都会不喜。

更被她这不卑不亢的态度一顶,她的气直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喜鹊是怎么回事?”甄氏怒道,“你擅动私刑,逼死人命,年纪就心狠手辣,我若是今不教训教训你,以后还撩?怕是整个顾府都得被你祸害了!”

顾锦珠霍然抬头道,“喜鹊背主弃义,胡言乱语挑拨主子,我杖责她本是应当,哪里来的擅用私刑一?就算她跳井,也是自己想不开,跟孙女又有什么关系?况且孙女已经给了喜鹊哥哥五十两的抚恤金,自问已待她不薄,祖母的责难孙女实不敢受!”

她静静磕了两个头,这一番话有理有拒,倒让甄氏一堵。

主子处置奴婢本不需要什么由头,如果喜鹊真照她所,就算打死都不为过,况且还给了五十两抚恤,怎么看,顾锦珠都没错。

甄氏语塞,旁边的顾碧彤却开口道,“大姐姐这话可就不公道了,据我所知,那喜鹊为人本份,侍候主子尽职尽责,哪里来的背主弃义,大姐姐怕是欲加之罪吧?”

她目光向顾锦珠看来,带着淡淡挑衅,“我知道,喜鹊是母亲指派给姐姐的,姐姐不喜也是人之常情,可到底是活生生一条人命,不能因为姐姐一时厌恶就置之死地吧?

况且是喜鹊自己投井,又有谁看到了?不定她是被人活活打死,再投尸井中,若不是心虚,姐姐又何需给五十两之多?只是她虽是个下人,但她家冉底也在我府中尽忠已久,姐姐这样做,未免让人寒心。”

她语声平淡,话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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