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柔声道:“四哥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啊!”又是笑着对独孤冽道:“四哥,你这弟妹就是性子不太好,别见怪!”

独孤冽冷哼一声,对怀中那个女子,道:“也太不会见人眼色了,寒王爷来了,你怎么不去服侍着?”那女子娇笑着,又起来,弱柳似的往独孤若寒身上倒去。

独孤若寒忙一闪身,手却仍紧紧握着钟离伊,笑道:“钟离伊,咱们还是别不识趣了吧!”

钟离伊点头,道:“五哥,走吧!”说着,又往外走去。

“钟离伊!”独孤冽站了起来,看着那萦绕于心头多年的背影,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道:“你还未嫁他,我便不会放手!”

独孤若寒能感觉到钟离伊手微有一颤,却只听到钟离伊如水的声音:“五哥,走吧!”

点头,带着钟离伊出去了。

身后只传来痛彻心扉的大笑声,可钟离伊再也不听见,也不愿再听到。走的每一步,都如刀尖一般,眉尖隐隐全是痛楚,眼底深深埋着不舍。

“给本王出去!”独孤冽甩开那个女子,“出去……”

看着女子连滚带爬的出去了,独孤冽才慢慢走到钟离伊坐的那位子坐下,缓缓端起那盏酒。酒,忽然不香了,再无那清香。

冷笑,“钟离伊,你酿的酒,从来如你心。”仰头,饮下那盏酒,却心下痛了。那酒,是苦的,有泪的味道。

出了临江阁,独孤若寒携着钟离伊,沿江散步。钟离伊随他漫步着,任他指点着江上风景。

“你在想什么?”独孤若寒笑着问,无论何时何地,他的脸上,都是暖暖的笑意。

“想他!”钟离伊答道,她不想骗独孤若寒,对于独孤若寒,骗不起来。抬眼,看到独孤若寒那笑,心里有些酸楚,“对不起,五哥,给我一些时间。”时间,会遗忘许多的,姐姐离心不是说了吗?说着忘记,慢慢就忘记了。自己对于独孤冽,也会是那般的。

独孤若寒却笑着拥着钟离伊,认真在她耳旁道:“我会等你的,你与四哥之间,是很难忘的。若真忘不了,不要强迫自己。我们一世,还长着呢!”细雨起,慢慢迷上了钟离伊发丝,微湿的,有些凉意。

独孤若寒忙解下外袍来,要替钟离伊挡了那些细雨,谁知钟离伊摇头,似笑了,道:“这雨,淋着,让人心里透彻。”突然间,发现下雨,也好,脸上可以全是雨水。

“钟离伊……”独孤若寒几近叹息,她放弃了独孤冽,选择与自己一道,虽不知什么原因,但只想好好护她。

“五哥,谢谢你!”仰脸,笑道。虽然那笑里埋着多少苦涩,但不会让独孤若寒看出的。

江上那船中,女子笑看着那岸上二人,身边人细声道:“主子,已经把她推向了寒王爷了,就好了吧?”

摇头,命船夫划开去,却道:“好了?还没够呢!戏,才开场!用一钟离伊,就足挑起冽寒二人的纷争!钟离伊以为嫁给独孤若寒,就能避免?左右她保不住,哈哈……”笑声起,却湮灭于那烟雨江中,又有谁知?

身边那人微一惊,江上风大,心一凉。

楚暄与离心去了水府,楚暄与独孤冽同在战场多年,知道独孤冽的心事。突然听到钟离伊要嫁独孤若寒,就十分不解了。而离心更是知道钟离伊与独孤冽之间的关系,想着,便回娘家去问个清楚。

水云间与这夫妇二人在书房里谈话着。

离心一脸不信的,“钟离伊本来与冽王是有情的,怎么可能就嫁了寒王?”

“还是寒王性子好,若是冽王,阴晴不定的,再加上你二妹那雷打不惊的,没过上两天好日子,便闹开了。爹爹也是看寒王温和谦谦,虽说是贬了那么些年,但毕竟是皇后所出,又是穹王爷的亲弟弟,想着,让钟离伊嫁了寒王,才好!”水云间脸上有些笑意,尽量是堆着的。

“爹爹!”离心急道,“爹爹,你是知道钟离伊那丫头的,她虽自小性子古怪,但从不会忤逆了爹爹的意思。爹爹让她嫁谁,她想也不想的,就会答应。可爹爹,钟离伊这样,并不表示她心里也是这样的!爹爹又何苦逼她?”离心情急,哪会顾及到水云间此刻脸上的表情?

“逼?”水云间一愣,“你说爹爹逼?你用了‘逼’这个字?”水云间有些失神,自己是逼了钟离伊吗?再看离心,转过了头,怕自己这个女儿会看破自己的心事。“那便算是逼了吧,让她嫁寒王,也是为她好!”

“岳父!”楚暄站起来,走到水云间面前,“岳父,事情真没有转圜的余地吗?”从心底,楚暄还是希望钟离伊能嫁冽王。

打量了楚暄一眼,摇头。

外头人来传说是钟离伊回来了,于是屋内三人都掩口不提那事。

出来后,见钟离伊仍如平常那般,既没有伤心,也没有即将嫁人的喜悦。钟离伊早听下人说离心回来了,一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事。又见几人自书房里出来,心里微一苦。但还是笑道:“姐姐和姐夫来了!”

钟离伊这一说,别人还没怎么的,就那楚暄有些意外了,一向,钟离伊对他是直呼其名,今日破天荒的唤起“姐夫”来,倒叫他一时没适应过来。“哎,哎。”应了两声。

离心笑着,扶着水云间,只道:“钟离伊,恭喜你啊!”

“谢谢姐姐!”钟离伊浅笑,只不见唇畔那梨窝。

“日子不远了,若没什么事,你就呆在家里不要出去走动了。有些事,让你姐姐教你,寒王性情好,但也不能由着你性子来!”水云间轻推开离心,又对钟离伊道:“以后,你的性子也得收着点!”

钟离伊点头,“女儿知道!”

离心知道水云间的意思,便走过来,道:“钟离伊,带姐姐去看看你的嫁衣!”说话间,便握着钟离伊手,出了这屋子。

到了钟离伊屋里,书蝶捧出钟离伊那件喜服来,原来让钟离伊撕裂的地方,已经绣上一朵十分喜庆的牡丹。离心一看,不由赞道:“好C鲜亮的活计!钟离伊,看来,你手也巧的!”

钟离伊让书蝶拿了下去,又让了离心坐下,只道:“巧也好,不巧也好,就这一件。”

“姐姐眼里,你一向是不爱动的,什么事都只动嘴皮子让别人做。”离心打量着钟离伊,却看不透那如水的面庞。

钟离伊点头,却叹气,“甚至,姐姐是想说钟离伊懒惰,不爱做事吧!”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离心笑了,走到书案边,见钟离伊正看着一幅清莲图,便道:“你不是一向喜欢兰花的吗?怎么收起这清莲画来了?”又见那“半真”,不由又问:“半真?是何人?”

“哦!”钟离伊忙收那画,道:“江南一个画师!”

离心看了钟离伊一眼,不再提那事,只是道:“钟离伊,不管什么事,姐姐都支持你的选择!你就不能跟姐姐说句真话吗?”

“什么真话?”钟离伊故作不解,手微一动,眼里却是笑意起。

离心却将她这小动作看在眼里,走到她身边,抚上她发丝,“你从小到大,一说谎,手指便会微微动,会用笑来掩饰。还想瞒姐姐吗?”听到钟离伊叹气,又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去嫁寒王?”离心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钟离伊的心思,她是最懂的。

钟离伊转头,不看离心,她的这个姐姐,历来心重,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她看破自己的心事。“我与冽王之间,再回不去了。”

离心见她不说,也不再追问,只是轻声道:“只怕冽王不会就这样让你嫁的,他那性情,你应当了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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