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而这时候日头又正烈着,便走到那树下休息着,等蓝思语回来。阳光透过那密密的叶里洒下来,偶尔在这闷天里,风懒懒有过,而地上那许多斑驳的影子,微微椅着。

靠着那树,数着树上的叶子,这树叫什么,钟离伊不知。望着那叶子,似是渐渐变了颜色、改了形状,看着,眼里有些模糊起来。眸子有些倦意,也发沉了,缓缓合眸,也许眯一会也好。

杀气来,猛然睁眼,瞳影里印上那逼近的凌厉冷剑!

心下一紧,急抓起剑,身一偏,躲过了那剑只往后退去,却撞到了那树上,后背撞得生疼。回头看,那剑步步紧逼,竟是要制自己于死地!来不及多做思索,只忙拔剑相抵。

来人见钟离伊那一招,眼里微闪过怀疑,但手下仍不减狠杀之意。

钟离伊只拿剑划去,还没碰到对方剑时,便被对方那剑气给震开,连人带剑摔出去好远。摔到地上时,浑身骨都散了架般的疼,支手撑起来,才一动,喉头一股甜腥上来。咬紧牙关,硬是咽了下去。

又是几个如他这般的人从天而降,人人都各持剑,指向钟离伊,道:“王爷说了,不留活口!”话一停,那数剑都朝钟离伊刺来。

握紧手中剑,却发现手里一点力也使不出来。而脑中却飞快转着,“王爷”?这就是独孤若穹的人了吗?想开口说什么,才启唇,后背一痛,眼前一黑,再不知外事了。

再说蓝思语,骑着快马回并城,却在半路上遇见那集石轩的掌柜一行人追出城,最前头那个面如千年寒冰,正是独孤冽。蓝思语不认得独孤冽,只是见到那掌柜,当下就大喊了起来:“那破掌柜的,我包袱丢你那了,你不会是来送还包袱的吧!”

掌柜见蓝思语,忙对独孤冽道:“王爷,就是她落下的!”

独孤冽一眼瞥见蓝思语骑的马,急喝道:“风儿!”

马是认得主人的,听到独孤冽的急唤,也不管背上的蓝思语,直朝独孤冽奔来。只急得蓝思语大叫起来:“风儿哪是你叫的,你别乱叫啊!”又见马不听自己使唤了,狠命的打着,“死马,臭马!什么人叫你都听啊!”

马已经到了独孤冽面前,独孤冽闪电般钳住蓝思语的手,“她呢?”原来蓝思语把包袱落在集石轩,那掌柜的就把包袱呈给独孤冽看。包袱才一打开,独孤冽便惊了,那青衫、那藕衣,还有那自己亲为钟离伊画的清莲图……

这天下,只有一人会有这些东西,而这人应该远在京城,应该是寒王妃了。

不问任何人,心里隐隐预感那人是……

想起集石轩已经派人去灭口了,心一紧,追了出来。那个女子,他信是她!除了她,这天下不会有人明知自己不会武功,只会那几个招式就提着剑出来。他甚至后悔了,自己当初干嘛要教她那些剑招?若是遇上不懂的人还好,碰上会武功的人,一眼就瞧破了她是个虚架子!难怪掌柜要说,她虽是步履轻盈,却是没丝毫内功!

心里起了恨意,自己那么蠢!

此刻只见蓝思语一人奔回城,心里更感不安!“你把钟离伊扔哪了?”手下暗暗使劲,他是自己也不知道的。

蓝思语疼歪了脸,“你放手好不好!你是谁啊你!我干嘛要告诉你啊!”这个男的,也太粗鲁了,再斜眼看了看独孤冽,长得也不差啊,干嘛把自己弄得跟个地府修罗似的!

“钟离伊呢?你骑了她的马,她人呢?”独孤冽不松手,反而更加力道。

“啊!”蓝思语最大的本事就是叫,当初她遇上钟离伊时,就是靠那叫的功夫。只是这回叫到一半时,那声音慢慢吞回了肚子里,“你怎么知道钟离伊的?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的马的?”这回,她蓝思语不笨了,脑子在吃痛的情况下,转得格外快。

掌柜见独孤冽眉心里全是怒意,忙对蓝思语道:“这是冽王爷啊!”

“哦,冽王爷啊!”蓝思语没反应过来,却道:“钟离伊在前面等我,我拿了包袱就跟她去找你呢!”

独孤冽一把拽过蓝思语,自己则飞身骑上了钟离伊那马,动作之快,连蓝思语自己都没看清。只听到独孤冽一声,“风儿,快!”而后,就只见一骑飞尘。

“他……”蓝思语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才道:“他就是独孤冽?”

那棵树下,只余残剑空。那人,却不知何处去了。独孤冽赶到之时,就只有自己的那几个部下低头不敢吭声。该说的,他们已经说了,他们没有杀了那个青衫女子,但重伤了她。那个女子被一个神秘人带走了,那人丢下一句话,“跟你们王爷说,三日后,这人会在泠水等着!”

独孤冽拾起那截残剑,这剑,是她的。

眼前浮现那时,她说,你教我几招剑法如何?这样,就可以自保了!

摇头,除了我,还有谁会敢动你?

虽是如此,还是教了她几招。

原来,真是,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敢动她?苦笑,钟离伊,你在哪里?

“冽王爷!”蓝思语也到那了,却没看到钟离伊,只独孤冽在那拿着半截剑不语着,便小声问道:“我走的时候,她就在这里啊!”

空气里弥漫的是不安的躁动,还有随时可能爆发的怒意,甚至还有些许的伤悔。

“你们说……”独孤冽开口了,话,总觉得有千斤重,“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还是来晚了吗?总以为自己能及时出现的,却不知自己下那解决的命令时,自己的手下人是绝对可以做到让自己满意的。

掌柜先跪在地上,“属下不知她就是二小姐啊!属下误了王爷大事,请王爷责罚!”那个二小姐,几乎所有独孤冽手下的人都知道,她就是独孤冽的女人,可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

独孤冽又怎么不明白,“她伤得重吗?”能怪谁?全怪他独孤冽自己。

“属下那一剑虽没刺到她,只是剑气已经伤了她五脏!”不敢大声说话,不是怕死,是怕独孤冽,怕见他那黯然不语。

蓝思语再笨也猜到了是独孤冽的人伤了钟离伊,抓着独孤冽的手,愣头骂去:“你有病啊!她逃了婚来找你,你就派人杀她?你知不知道,这些天,生怕会追不到你,所以她从京城出来,就一直没歇过!”

反掌推开蓝思语,语声陡寒了,“本王与她的事,轮不上你插嘴!”

她,逃婚了?就为了自己?钟离伊啊钟离伊,东州之行,有多少艰难,我心里有底,你跟着追来做什么?若知你心,我那一日,便带了你出来了。你何苦呢?

泠水,冷笑,独孤若穹吗?这么急急要跟自己在泠水决死战吗?“去泠水!”抛出这几个字来,全然不顾身边人的反应。

怀民第一个道:“王爷,不能上当啊!”

“钟离伊在他们手上,就是逼我去的!如何能让他们失望?”丝毫不容他人有异议,“怀民,你护送太医去东州!季风,”看向那个掌柜,道,“这事,本王不希望走露任何风声!”

“王爷……”季风急道,“穹王一定在泠水埋了不少精兵,天玄卫又远在京里,您这一去……”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指划?”威严的眼扫向季风,季风不敢再说话,只推着怀民,让怀民劝独孤冽,怀民摇头,这个王爷的脾气,自己是清楚的。

“怀民,把这丫头带回并城!”独孤冽是说蓝思语,这女子一看就是败事的人,也不知道钟离伊怎么就带了她来。由不得蓝思语说话,便领了几人朝泠水奔去。此去泠水,便是快马不停,也得三天。看来对方是算定了时间的,不容独孤冽有丝毫准备。

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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