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她已经死了,若不然,能利用她的。

冰是痛彻心扉的寒,是水寒到了极致时的态。

独孤若寒进来,只看到独孤冽痴痴守在冰床前,而那冰床上,静静安放着那个青衣女子,如沉睡时一般,连眉目都淡淡如烟。

“四哥……”挪动脚步,却感觉到心扯着痛,他如何舍得钟离伊睡得那么冷,“钟离伊会冷的。”在独孤若寒的眼中,钟离伊其实没那么冷,她骨子里有种叫人心暖的东西。

独孤冽抚上钟离伊唇,唇畔似隐隐有那梨涡着,“我不想见不到她。我想着,我去寻遍天下,一定能救回她的!”她的手,本来就如美玉,放在冰上,人如冰玉。

独孤若寒明白独孤冽心里的想法,只是,钟离伊已经没了,这是事实。

独孤若寒走进去,却独孤了几步远,愣了一会,钟离伊你也想这么陪着他吗?“该让她入土为安的!”独孤若寒说出这话时,感觉到一个字比一个字要重,只是不能不说。

“她一个人会怕的!”把她放到那土中,其实真的很冰冷,钟离伊说胆子大,但黑暗里,怎么舍得她孤零零一人?握上她手,放到唇边,轻轻吻着,“月儿,这样就不孤单了!我们这样安静就好!”喉头有些微哽咽,话渐渐苦了起来,而唇里滑进了苦涩。

独孤若寒只能静静望着,明白他们彼此情重,而他,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独孤冽与钟离伊的爱,从来没有他独孤若寒。

“今日初三,还记得吗?”当时钟离伊说她其实早就知道独孤冽的生辰,其实钟离伊早就知道的。“我以为,不是这样的,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再怎么样,也不该是独孤冽守着死去的钟离伊。他们的时间,真的太短了。

京城里,又有人传着冽王与王妃的情,冽王于朝堂上还是雷厉风行的冷面王爷,甚得圣心,几乎朝野上下都知道这个冽王将会是将来的天子。而关于那个冰室里的王妃,没有人敢再提,只是都知道冽王夜夜相伴着,冽王痴情,都叹那王妃福薄。

这日朝上,独孤析想提出立冽王为储,却被独孤冽不着痕迹的推了,下了朝后,独孤析不解,问独孤冽为何不愿。

独孤冽只答:“儿臣于朝事上用了太多心,而这时候,儿臣该回去陪钟离伊了。”

“冽儿,你醒醒!钟离伊已经死了!”事情都过去了半个月了,独孤冽表面上看起来无事,全心都在朝政上,实则内心里还是放不下。

“她一直在我身边的!”独孤冽笑,“时间不早了,儿臣先告退!”

日渐渐西下,独孤析望着独孤冽,惟有长叹。

马车在大街上行驶着,突然被人拦住了。

“什么人?”独孤冽问,话里已经有几分不快了,他不想在外面呆太久。

不待怀民答,外头便有人说了:“机关算计太聪明,聪明反遭聪明误!”

“王爷,是个江湖术士!”怀民答着,又对那人道:“我们家王爷没空跟你说这些!走,走!”

推拉中,那人又高声道:“冽王孤星,王妃冷月,生死如何相随?”

“快走,快走!”

独孤冽听了那话,心一惊,忙对怀民道:“让他回来,本王有事请教!”

“王爷,这等江湖术士的话,不可信啊!”怀民道。

独孤冽不快道,“本王的话,你不听了?”

请着那人上了马车,见着他仙风道骨,独孤冽急问:“请教高人,刚刚话何解?”

那人哈哈笑,认真看着独孤冽,许久后,终于道:“也亏得钟离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