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已经醉醺醺的了。尤其是细烟,本不胜酒力,偏偏又陪着春曦喝了那么多。这会儿,凉风吹着她热乎乎的身体,她觉得酒水竟然变成了冷汗,从血里一咕咕的冒出来了。她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唱一会儿,笑一会儿。春曦说着醉话,道:“那里有刀剑,我们拿……拿上……刀剑……去杀了他们!那……那样……我们就……能……能上相厮守……厮守了!”
细烟傻笑了起来,指着春曦,道:“你去杀……杀……杀了他们!我们……我们去住新……新房……新房子!”
春曦道:“我不会武功!你会不会武功?你……你是……青衣……”
细烟拼命的摇着头,继续傻笑道:“我……我……也不会……不会……武功!”
春曦跟着傻笑道:“那……那……怎么办呢?我们难道……难道要……要被……逼到绝路上!”
春曦挣扎着爬起身,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戏台子的深处,抓起立着的一把锈花刀,没有章法的比划着,喊道:“不行……不行……我必须学会……学会……武功!我们必须……必须杀出……重围!”
细烟一遍拍着手笑着,一遍蹬着腿,喊道:“对!就是这样!对……就是这样……杀了他们!”
峨眉春眼瞅着俩人的疯癫,不住的叹息摇头。他招呼来了酗计们,硬是把春曦和细烟扶下了戏台子。那伙人一边嚷嚷着,一边搀扶着俩人。峨眉春要酗计们把细烟送回房,把春曦送回客房。春曦和细烟手舞足蹈,大喊大叫着,拼命的挣扎。那些年轻力壮的酗计们好不容易把两个各自送回房了。当即,戏班子里的人都知道了细烟和春曦醉酒的事情,都在背地里议论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欢喜月戏班子里,自然有和细烟关系好的人,也自然有和她关系不好的人。两边人对细烟的遭遇的评价简直大相径庭。有些话实在听不得C在,细烟和春曦都醉醺醺的,不省人事,所以倒也耳根子清净。唯独峨眉春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嘲讽之言,心里觉得很憋屈。
他回到了房里,看到娘子还没有睡觉。他不由得叹息道:“俩人都喝醉了,刚才在戏台子上又唱又跳的,折腾的整个戏班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已经打发人送俩人各自歇息了!”
欢喜月道:“细烟真是我们的一块儿心病。我们自己的儿女都没有这么的麻烦。我刚才想了想,觉得还是让细烟趁早搬出戏班子吧!我们也别留她在这里唱戏了!雪儿也长大了。她完全可以接替细烟了!”
峨眉春知道娘子心里的烦闷,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如今,她和春曦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也实在留不得她了!就按当初的主意,我们给她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然后送她出门吧。”
欢喜月道:“我们都眼瞅着春曦对她确实是浓情蜜意的!我们也跟着放心了。只要春曦能对她好,我们就知足了。以后的事情,完全就看烟儿自己的造化了。我们还是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儿女身上吧!”
峨眉春道:“你说的很在理。等到明天,曹家的女人要是来,我们先把她应付走!然后,我会亲自和烟儿讲,给她安排个合适的日子,送她出门子!”
欢喜月道:“还是我和她说吧。我还要劝一劝她呢。”
峨眉春道:“也罢,你跟她说吧。至于春曦那头,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随他去吧。”
翌日,天气格外的晴朗。冬日澄澈的天空瓦蓝如水,没有一丝云朵。太阳的影子显得很惨淡,只有那么一圈淡淡的明亮,不像是太阳,反而像是月亮了……简直颠倒了黑白。
懋琦一大早赶到了大帅府里。他安排好了事情,便让报务员给大帅发去了电报,声称曹太太抗议大帅!那封电报发出去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大帅的回电。大帅显然动怒了,他命令懋琦立即前往曹家,当面和曹家的人商榷!假如曹家的人继续顽固抵抗,懋琦可以自行做主,势必要拿到曹家的那三件传家古董!
懋琦得到大帅的命令,正中下怀。他终于得到了雪耻的机会。他带着两个手下,开着吉普车去了曹公馆。
那天早上,曹太太因为惦记着商号里的生意,交代长安守在家里,她独自坐车去了商号。所以,懋琦赶到曹公馆的时候,只见到了长安和三个底下人。长安刚用过早饭,正督促着张妈祝妈打扫后园里的落叶。翠喜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大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长安眼瞅着翠喜面色煞白的模样,问道:“怎么了?你瞧你!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了!”
翠喜大口的喘息几下,喊道:“那个军阀……带人……带人来啦!”
长安听到这句话,也跟着吓了一跳。可是,她的心里顿时来了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一看,那个混账能把我怎么样?”说完,便昂首挺胸的朝着前面疾走。翠喜,张妈和祝妈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三个人都惊慌失措的。
等到长安来到公馆的前面时,她竟然发现,公馆的门口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那辆吉普车正好对着公馆的中央。吉普车没有车盖,是个敞篷车。两个凶神恶煞的年轻军人正虎视眈眈的瞪着前方。陆懋琦正站在吉普车里,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显出了骄横,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长安毫无畏惧神色,疾步走到吉普车的正前方,抱着胳膊,昂着头,冷冷的问道:“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打算抢,我们就给报馆打电话,招呼来新闻记者!让你出丑吃个够!看你以后怎么见人!”
懋琦居高临下的瞪着盛气凌人的姚长安。那一刻,他的心竟然微微的动了动。一些杂念闪烁在了他的脑海里。那些杂念让他的心变得柔软。可是,他立即又清醒了过来,喊道:“你少废话!我要见你们曹家管事的!”
长安照旧抱着胳膊,喊道:“我就是管事的!现在家里没有别人,我就是管事的!你有什么话就告诉我!”
懋琦道:“你不要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昨晚上,我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你们必须按照大帅的吩咐去做!要不然,你们就试一试!”
长安冷笑道:“我们曹家为什么要按着你们的吩咐去做?我们难道是你们的奴才?你抬起头看一看,头顶上那么大一片天,哪片天是你们大帅的?”
懋琦咬牙切齿的道:“你少废话!我告诉你!这一次,大帅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我们不会少你们一个子儿的!你们赶快给我开个价,我亲自陪着你们去银行里兑换支票!”
长安仰头笑了起来,一直笑了好久,随即戛然止住嘲讽的笑声,义正言辞的道:“朗朗乾坤,竟然还有强买强卖的事情!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大帅府的人难道不怕被天打五雷劈?我们曹家从不和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军阀做买卖!你们趁早死心吧!”
懋琦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踱着脚上铮亮的马靴,缓缓的走到了长安的跟前。他一把捏住了长安的下巴,昂起了长安的头,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告诉你!今天,我绝不会由着你的性子胡闹的!你要是敢撒泼,我就把你抓起来!”
长安一把推开了懋琦的手,眸光倔强,喊道:“那好!我们就请报馆的记者们前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你把我抓走吧!”说完,扭头对吓得战战兢兢的翠喜喊道:“你给我打电话,叫记者们来!我倒要看一看,是大帅府的子弹厉害,还是记者们的照相机厉害!”
翠喜听到这句话,撒腿就往公馆里面跑。可是,懋琦早已经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兵卒跳下吉普车,奔上前,一把抓住了翠喜,硬是摁着她跪倒在了地上。翠喜吓得乱叫,手舞足蹈
共2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