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曦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喷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他随即抬起胳膊,把烟送到她的嘴边。她接过去,叼在嘴里,一边吸着,一边也望着那金灿灿的山梁子。
“不过扭了几下子!又不是什么刀伤枪伤!没那么娇气!”春曦满不在乎的道。完这话,他昂起头,朝她的脸上看了过去。
阳光从头顶落下来。她的头脸也金灿灿的,明晃晃的。他不由得眯缝起了眼睛。他生的痞帅。这会儿,眯缝起眼,愈发的显出了江湖味道。
她的嘴里含着笑,盯着他的那张痞帅的脸,心里要多媳他就有多媳他。
“回去以后,见了大当家的,把押镖经过交代清楚,我们就自在了。”春曦道。
二当家的仿佛没听到这话。她丢掉烟头,弯下腰,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款款的摩挲着。
他把厚实的手掌搭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反过来摩挲着她的手背。
“细烟,亲一口!”他低声道,完,朝着河边看了几眼。
“别胡闹!让弟兄们看见了笑话!”任细烟执拗的道。可她的那双手照旧贴在他火辣辣的脸颊上。那股子火辣辣的温度烧着她的手心,一直烧到她的心里。
“我等不及了!”春曦完,飞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
他从马裤口袋里抽出一条蜡染布头巾,蒙在她的头上。然后,他用双腿轻轻的一夹马肚子。高头骏马迈开了蹄子,朝盈盈如梦的胡杨林里缓步走去。
细烟一把抓扯下蜡染布头巾。看到那是条崭新的头巾,看到那精致绝伦的蜡染图案,她立即心翼翼的展开了它,赏析片刻,道:“哪儿弄来的?嗯?敢瞒着我!”
“给你的欢喜!我都一年零四个月零十没给你买东西了!”春曦感慨道。
“真漂亮!我喜欢!”细烟完,温存的把头巾搭在头上,婉约一笑。
春曦把头伸到头巾里,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他脸上热辣辣的温度传递到了她白皙的脸上。
“你也不怕被毒日头晒爆皮!”她嗔怪道。
“黑点儿好!男人要都是白脸,岂不是让喜欢纯爷们的女人伤心?”春曦匆匆完这话,吻了她一口。
“你不老实!”她的话音里能滴下蜜。
“那我再不老实几次吧!”春曦完,又在她白皙的额上亲吻了几口。
她白皙的额头形如新月,透着闺阁十足的淑女味道。他就喜欢吻她的额,简直都成了习惯。
“春曦,其实……我还是喜欢在外押镖的日子……没有她管着,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缓缓的道,语气里饱含着淡淡的无奈。
“我也一样呀!”春曦完,照旧把脸贴在她的脸上,继续道:“我们自就定过娃娃亲!我早就是你的男人了!就差拜堂罢了!偏偏在她的眼里,我们离经叛道!”
“她比我大八岁,拉扯我长大,就和我的妈一样!”她喃喃的道,眸光里凝聚轻愁,点滴闪烁。
“她都三十三岁的老姑娘了!难道准备守身如玉一辈子?我就看不惯她那副矫情的模样!”春曦抱怨道。
细烟急忙拦住了这话,道:“别她了!”顿了顿,道:“我们会儿悄悄话吧!”
春曦把嘴凑到她巧的耳旁,疼惜的道:“真委屈你了!我但凡要有点儿本事,就带着你远走高飞,离开苦水镇,去外面闯荡江湖!”
“真要让你离开任家镖局,离开那伙儿兄弟们,你心里真能舍得吗?”细烟轻声问道,水盈盈的眸光扑闪。
春曦半晌没吭声。
细烟替他把心里的话了出来,道:“自古忠孝难两全!你何必为难了自己呢?只要我在你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们朝夕见面,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们要把心放敞亮儿!”
她这话的时候,用的是一种格外温暖的语气,像是哄孩子似的。
他偏偏喜欢她这种话的口气,乖巧的趴伏在她的背上,贴着她的脸,很专心的听着。
“爹清醒的时候,把镖局交给了姐姐,我,还有你!我们仨都曾跪下发誓过!”细烟到这里,心里一酸,眨巴了几下眼睛,抑住了盈盈泪点,道:“所以,我们都不能当逃兵!”
春曦用一双粗壮的胳膊搂着细烟的纤腰,在她的额上吻了好几口,眸光里闪烁着明晃晃的光,斩钉截铁的道:“我不走!等回去以后,我就求她,让她成全我们!我们洞房花烛!”
“你何必在乎形式呢?”细烟道。
“只有备下花酒饭菜,当着兄弟乡党们的面行过大礼,我们才算过了明路,成了一对外人不着闲话的恩爱夫妻!她要不答应,我就来硬的!”春曦不甘心的道。他双眉紧锁,眸光里凝聚不忿。那眼神威猛,杀伤力十足!
“你别去招惹她!”细烟喊道。
“不!我非去!我堂堂爷们,难道还怕他不成?”春曦倔强十足的道。双眉简直拧成了疙瘩。眸光里的愤怒简直能似利刃般的逼出。
“我去!我去和她商量!”细烟被逼的急了,不管不鼓蹦出这句话。
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把握。她岂不晓得姐姐任月捷的心思。
平日里,她在月捷跟前话都得心翼翼,稍不留神就会引得她发一通脾气。如今,她要是硬着头皮去求月捷,让月捷答应她和春曦成亲,岂不是用竹竿捅老虎鼻子?
“要去就一起去!这是我们俩饶事情!”春曦跟着道。他的两只手紧握住了她的手,继续道:“我是你的男人。我凡事都要替你挡着!这辈子的风霜雨雪,我都得替你挡着!哪怕我被戳成了筛子,我也得挡着!”
胡杨绿叶盈盈如梦。风起,叶摇,哗啦啦拍着巴掌。
细烟握着马缰绳的手微颤。她伸出手,抓住蜡染布头巾,完全遮住了自己。春曦露出头,被晌午毒辣的阳光刺的满眼泪花。
嗒嗒嗒,嗒嗒嗒。
骏马脖颈上的长鬃沾染了露。露是人造的,女饶心血凝聚成的。女饶心里在流血,血是红的。血凝聚成露,从眼里滑出来,就会变成透明的。
春曦把头钻进蜡染布头巾,眼瞅着她腮上的盈盈清泪,咬了咬牙,道:“哭什么?任春曦的女人只准笑,不许哭!擦了!”完,便伸出手擦掉了她腮上的泪。
“你的话戳到了我的心!这辈子,我摊上你这么个爷们男人,知足了!”细烟道。
春曦又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他在她的耳朵边轻声的着:“你怎么报答我呢?嗯?”
“给你生儿子!生好几个儿子!女儿也要有!我把孩子们拉扯大……儿子们像你一样硬朗,女儿们像我一样的俊俏。”细烟颤声道。
“嗯!”春曦微微的闭着眼,陶醉着。
“你别笑话我粗俗!女人除了给男人生儿育女,真的没别的法子报答男人了!”细烟完,温存的一低头。她额上的卷发散着幽幽的暗香,拂扫过他高挺如丘的鼻梁。
“嗯!你真好!你猜,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呢?”春曦顽皮的问道。
“你觉得呢?”细烟噗嗤一笑,右手松开马缰,冰丝袖子掩住了嘴。
“最好是双胞胎,儿女一起来!”春曦畅想道。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细烟轻声道。
“你真好!”春曦毕,跳下缓步走行着的高头骏马。他落在草地上,伸出粗壮的胳膊,把细烟从马上抱了下来。泥地上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红。他和她滚在了草地上,身体碾压过盈盈芳草、细碎的花、土壤里的甲壳虫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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