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沅从萧家出来就直接回了阎府,她的新车送到了,最近她也没再让牧七接送自己。
她进门后先去后院给宿老夫人请安,走到半路看到阎亦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枇杷树前。
“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阎亦安听到安沅的声音,转过头,男生白皙几近透明的脸上缀满落日前最耀眼的光,好看的不像真人。
“大嫂。”
喊完人,阎亦安又一字一顿地回答了安沅的问题。
“我在看毛毛虫。”
阎亦安的注意力回到树上,百分之百的专注度。
这个季节枇杷树早就没有果子了,只有叶子还是长青的。安沅凑近了看,果然看到枇杷树的树杈上有条绿油油的毛毛虫,身子一耸一耸地往前挪动。
陪着阎亦安看了十分钟的毛毛虫,直到那虫子落到地上蠕动着爬走,安沅才柔声道,“安,我们去祖奶奶那里?”
“好。”
阎亦安走在前头,他走的慢,安沅就缓着步子跟在后面,也不着急。
中院里,宿老夫人正在练字。
老太太的书法是阎老爷子教的,风格潇洒又霸道。
阎亦安进去站着看了一会儿,直接伸手沾上墨汁,然后在宣纸的空白处就涂抹了起来。
秦嫂刚想开口阻止,被宿老夫人挥手拦住了。
一开始只以为阎亦安就是很随意地在玩,没多久安沅就看出来他这是在。。。作画?
画的竟然还是先前那一幕。
寥寥几笔,枇杷树枝叶繁茂,树干挺拔有力,那一条毛毛虫更是灵动。
这。。。简直大师的水准!
“安,会国画?”
宿老夫人面上也是一片惊喜,“没听宁澜起过啊。”
老太太一个兴奋,重新拿了一张宣纸,然后朝着阎亦安就道,“安,记得我们府里先前开的荷花么?画个荷花给祖奶奶看?”
不到十分钟,阎亦安不光画了荷花,还附赠了那大片的人工湖,还有凉亭和明月。
这一副美妙绝伦的景致,就是前不久的中秋夜。
宿老夫人也算是会赏画的人,水墨画很难,难在用最单一的颜色画出最宏伟大气的场景,还要讲求构图注意留白。
阎亦安没有专门学过,却能有这样的水准,真的是让人惊叹。
这孩子,真的是个才啊!
阎亦安的两幅画宿老夫人让人裱起来,就挂在书房。
这一前一后的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点,因为周末阎亦苒跟鸪都回来了,安沅就没了跟宿老夫人话的机会。
晚饭后,安沅去了鸪的房间,跟姑娘讲讲贴心话。
自从上一次阎亦苒去过学校后,宿舍里的其他三位对鸪的态度好了很多,虽然不热络,但是至少不会再找茬。
那个柴芗芗是校花,她不带头欺负鸪了,其他人也会看眼色,都连带着收敛了许多。
安沅见鸪情绪不错,也就放心了。
她从鸪的房间出来,迎面碰到阎亦苒。
“大嫂,我来找鸪,我们好了晚上一起睡。”
苒姐一身随性的字母T恤加及膝短裤,脚上一双夹脚凉拖,如果不是身材凹凸有致,那造型跟假子似的。
安沅笑着点头。
阎亦苒敲门前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头来,“大嫂,那个柴芗芗我查过了。”
“她爸原来是高等法院的大法官,老来得子,所以宠的厉害。”
“她爸之前跟前妻还有过一个儿子,但是居然还坐过牢。”
阎亦苒很是不屑地啧了一声,“这种人,生养的两个孩子品行都这么差,还大法官呢。”
姓柴,坐过牢。。。安沅一下就想到个人。
但是应该没那么巧吧?
“苒,你知道这个柴芗芗的哥哥叫什么名字么?”
“叫什么呀?让我想想。。。”阎亦苒当时只瞟了一眼,印象并不深。
“好像名字里有个什么博,还不辰之类的。”
“柴薄辰?”
“对!就叫柴薄辰。”
安沅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紧攥起拳头。
之前去四君堂闹事的那一男一女,因为需要当事人作证,所以她跟牧七都有出庭。
那两人认罪了,而教唆人柴薄辰却没有当庭认罪。
最后一审判决,柴薄辰判了刑却是缓期执校
安沅想到她刚到萧家没多久,柴薄辰当时还是萧家大少爷萧匀的继子,一回来就把她给绑了扔在后院的枯井里。
这个人,对她犯了两次罪,第二次不重判,还缓期。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个做大法官的父亲么?
***
阎煜今晚上聚餐,摄制组的导演请吃饭,所有人都去了,阎煜跟萧衍无所谓那个柴导,但是不好不给梁丘笙面子。
不知道是不是做这行的都很能喝,柴导一个女流之辈喝趴了一群人。
梁丘笙算是能喝的,也醉的两眼茫然。
阎煜回到家,身上沾了一身酒气。
夏本就穿的少,阎煜进了卧室,一路走到大床前,身上已经只脱的剩下一条四角裤。
安沅前面收到阎煜的短信会晚回来,心情不佳的她早早地冲完澡就睡下了。
“老婆。。。”
阎煜其实也没喝多少,只是先前的气氛比较热闹,他一下有点上头,这会儿只想抱着安沅腻歪一番。
可惜,他很快就发现女人人虽然醒莲是心不在焉,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阎煜翻身起来打开床头的灯。
安沅拉过薄被也靠坐起来。
阎煜几乎没怎么见过安沅生气时的表情。
安沅的一双眼睛在眼尾处有微微下垂,所以看起来像狗狗眼一样无辜,平时就算闹脾气看着也像是在撒娇,可爱的紧。
但是现在。。。她眼皮子耷拉着,整张脸都没有精神,嘴唇紧抿着。
阎煜起身去拿了睡袍穿上,然后回来坐到她身边,“怎么了?”
不可能是因为他聚餐喝了酒晚回来。
“安沅,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沅抬起头,眼里有怒意,也有委屈跟不甘心。
“阎煜,程律师没有打赢柴薄辰的官司,是因为他的父亲从中包庇吗?”
......
听到安沅柴薄辰的生父居然是刚退休的高院法官,阎煜也是始料未及。
这么重要的信息,程浅居然不知道么?
大半夜,程律师被阎煜一通电话吵醒,随即被骂得差点心脏停摆。
末了,程浅心翼翼地解释,“我这边的人查到是因为检察院的谭志明,至于这个柴薄辰的生父,我是真不知道,我马上让人再去查。”
***
前一在萧家安沅没法儿跟秦夫人坦白牧七的事,她只能以宿老夫饶名义邀了秦夫人过来阎府。
只是没想到,萧惟和萧凝俩母女也跟着一起来了。
安沅不得不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成心的。
午餐吃完,众人陪老夫人组了牌局。
安沅今运气一般,连着输了好多把。
萧凝就陪坐在她妈身边,然后亲力亲为地伺候三位长辈,又是倒茶又是喂水果的。
她见安沅输了不少,笑盈盈地帮她把冷掉的茶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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