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懒得搭理李觅从了,只得在心里默默咒骂了一句“蠢出生的死货”后,传了马车朝着福禄街驶去。
马车停在福禄街的路口,李嬷嬷付了银钱给了马车的车夫后,带着李觅从下了马车。
“姑祖母,您带着我来这里做什么?”李觅从打量着面前的福禄街,华灯初上,一片繁华景象。
这种繁华景象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没有见到过的场景,万千红灯笼悬挂在亭台楼阁之上,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夜风,轻轻的飘动着。
来往的行人不断,大多都是身着华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人笑笑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李觅从站在福禄街的路口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繁华,偶尔还能听见从不远处酒楼传来的歌舞声,一片歌舞升平,繁华无限的景象呈现在她眼前。
李嬷嬷得意一笑,看出来她眼里的羡慕和吃惊,问道:“怎么样,这里繁华吧?”
李觅从实话实,点点头,道:“繁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街,也没见过这么多有钱人家聚在这里吃喝玩乐。”
李嬷嬷正了正身子,道:“觅从,我可告诉你,这风吟城的三大家族,可都在这风吟城的福禄街附近住着呢,你要是嫁进了左骑将军府的大房里边,也能住在这么繁华的街道旁边,出来逛,也能穿着十分漂亮舒服价值不菲的锦缎做得衣裳。”
李觅从有些自卑的看着李嬷嬷,李嬷嬷愈发觉得她没出息了,“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的都是实话。到底是门户出来的,没怎么见过世面。告诉你呢,这风吟城里,多的是你没见过的东西。若是你真的嫁给了赵家大房的大少爷,那时候,大少爷承袭了左骑将军的爵位,赵家大少爷稍微努力一下,挣得一个功名,替你挣个诰命夫饶功劳,那你可就真的是享福了。”
李嬷嬷带着她来了一家做衣裳的铺子里,老板客客气气的迎了他们进来,并给他们介绍着店里边的时兴款式和布料。
与此同时,风吟城城南,尚书府傅家。
“你这狐媚子,少在老爷面前晃荡,自你入了我们傅家以来,你日日用下作手段勾引着老爷,这些账,我这个正室夫人还没给你算呢!”
这话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傅家二夫人,沈云霜,沈氏。
沈氏双手叉着腰,怒目圆睁,神情似要将被扇了一耳光摔倒在地的妾方月菡方氏生吞活剥一样。
洛氏一手捂着被打的一侧脸颊,一手扶着地,眼眶子里还噙着泪。
“夫人,我没樱”她咬着牙,怯怯的了这句。
“还没有?”沈氏扬起手,一巴掌还没下去,傅家二老爷傅华彬破门而入,反手就给了沈氏一耳光。沈氏一个踉跄,直直的摔在地上。
“你这泼妇!”傅二老爷指着沈氏咒骂道,“我不过就进了趟宫,你就当我死了吗!”他呵斥完沈氏,俯身两手将地上的洛氏搀扶起来,关心道:“你没事吧?脸要不要叫郎中来瞧瞧?”
洛氏摇头,“老爷,夫人打我并不重,您不该这样对她的。”
傅二老爷低头看着地上一脸委屈的沈氏,又转过头对洛氏:“你不必替她好话,她怎么对你的,方才我在门外听得是一清二楚,这一巴掌,还是轻的了。如若不是顾忌着沈家的面子,我早就一纸休书,把她赶出傅家了!”
一听傅二老爷这么,沈氏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上还捏着帕子,食指有些颤巍巍地指着傅华彬的鼻尖,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傅华彬!枉我这二十年来一心一意待你,给你生儿育女,替你伺候婆母,替你管着这傅家上上下下,你就这么对我?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傅华彬像是听惯了一般,不耐烦的闭上了眼睛,随后又睁开眼睛,看着沈氏,“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二十年,二十年?洛氏同你一起嫁给我也是二十年,我怎么没听她把二十年挂在嘴边?沈云霜,我傅某可以摸着良心话,这二十年,我待你不薄。”
傅二老爷完,便拉着洛氏从房间中走出,沈氏一个人在房间里,气得摔了桌子上的茶盏。
听着了屋子里的动静,沈氏的陪嫁贴身侍女阮安从房外连忙跑进来,“夫人,怎么了这是?您跟老爷又吵架了?”
沈氏抱着阮安哭诉道:“这日子可没法过了啊……”
“夫人,奴婢倒有一计,或许能帮到您。”阮安嘴角笑意加深了几分。
“什么计策?”沈氏停止了哭诉,抹了把眼泪追问道。
阮安扶着沈氏坐下,“洛氏心头尖上,最要紧的是谁?”
“老爷啊。”沈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不,夫人,您再想想。”
沈氏忽的反应过来:“三丫头,傅清月。”
阮安又道:“奴婢可听闻,那赵家大房的原配夫人方氏不喜欢徐家的那个二房二姐,正悄悄张罗着要给赵家大少爷纳妾呢。”
沈氏抹了抹鼻涕和眼泪,问道:“你是又如何知道的?”
阮安笑道:“方氏的昔日乳娘李嬷嬷就是奴婢的一个远方亲戚,奴婢昔年照拂过李嬷嬷的儿子,所以得了照面,奴婢寻思着,要不要把那个傅清月给送到赵家大房大少爷那里做妾,也好好搓一搓那个洛氏的锐气,省得她总是给您惹气受。”
沈氏不太敢,“阮安,这是要是叫老爷知道了,我定然是要会被逐出家门的。”
“夫人不怕,有奴婢在,奴婢定然竭尽全力,护着您。”
风吟城这一夜,又下了一场大雪。
大雪随着寒冬来了,街道仿佛是银子铸成的,那么亮,那么有光辉,长长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剑挂在檐前,行饶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房上落的是雪,白皑皑的,又松又软;树上盖的是雪,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太阳照在白雪山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明日便是除夕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