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意虽然心宽,但还是有些不满。
那个孩子据苏家人是他们的一个远房亲戚的,既然如此,又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亲孙子亲呢?可看秦氏的态度,对那孩子却比亲孙子还要好,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她的心也是肉长的。
因此平时除了必要的请安之外,李随意是从来不会踏进秦氏住处一步的,找的借口无非是要照顾自己的孩子,没有那么多的闲暇时间。
秦氏因为觉得心中有愧,也是能不见她就不见她,她知道自己偏心儿子,因此爱屋及乌,才对苏玉这个孩子特别好,但是哪个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儿子呢?她也就只能委屈李随意这个外姓人了。
李随意这个人虽心比较宽,但是在对待孩子上却十分的仔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掉了,可即使这样,孩子还是免不了要生病。
这,她最的一个孩子突然发起烧来,而且烧得很厉害,她连忙叫丫鬟叫了大夫,大夫过来给孩子把了把脉,又看了下气色,是感染了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
李随意听了十分心疼,连忙叫丫头熬药,丫头不敢怠慢,立即去抓药熬药,然后又千哄万哄地把药喂进了孩子的嘴里,可是烧却迟迟不退。
到了晚上,李随意是实在没有主意了,就叫珠儿去请老夫人过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孩子退烧。
秦氏听自己的孙儿病了,连忙赶了过来,问明了病因,看了大夫开的方子,怪道:“这方子没错呀,以前咱们这宅子的人感染了风寒都是这药,可能是孩子年纪,耐受力差,过一会儿可能就好了。”
正着,突然有丫头来报,“少爷醒了,找不着老夫人,正在哭闹,谁哄也不听。”
秦氏一听就坐不住了,匆匆地安抚了李随意两句,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这件事让李随意生气得很,她以前就知道秦氏偏心,可是没想到孩子都病成这样了,她一听苏玉哭闹,立即就赶了回去。她的心冰凉,像是被冰水给兜头浇下去一般。
她知道别人是靠不住了,只能靠自己,她让丫头用温水给孩子擦身降温,一直折腾到晚上,烧总算是退下去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苏周从外面回来了,不仅带回了凉风,还一身的酒气。
他回来了什么也不问,脱了衣服就上床去睡,就像这里是旅店一样,只是用来睡觉的。
李随意累了一,心力交瘁,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道:“你又跑到哪儿喝了这么多?弄得满身酒气?”
苏周掀了掀眼皮,含糊地道:“跟朋友出去聚了聚。”
李随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生气地道:“你整就知道往外跑,你可曾关心过孩子一点?今允儿病了,费了好大劲才退了烧。你整就知道在外面逍遥快活,家里的事你一点也不管。”
苏周平时也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李随意从来没有管过,这次要不是因为担心女儿的病,她也不会去管他的,因此她早就已经知道苏周的为人,就算她破了嘴皮子也是没用的。
苏周吧嗒了两下嘴,翻了个身,不耐烦地道:“不是有娘在吗?有事你不会找她?”
李随意冷哼了一声,道:“如果找她管用的话我又何必跟你这些?她的眼里只有苏玉,孩子都病成那样了她一听苏玉在家中哭闹就跑了回去,把其他的都丢下不管了,你叫我怎么不伤心!我嫁到苏家也三四年了,我为你生了两个孩子,我得到了什么?”着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苏周本来是很困的,被她这一哭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李随意还是头一次跟他这些事,不然他都不知道。看她哭得伤心,他只能安慰道:“不要哭了,这件事我会跟娘去的,以后叫她对你这边多上点心就是了。”
他能出这番话,李随意也有些惊讶,顿了顿,抹掉眼泪道:“我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娘实在太偏心了,有什么都想着苏玉,阳儿和允儿也是她的孙子呀,而且是亲的。”
苏周皱眉道:“我知道了,我会跟她的,她就是可能玉儿从没六娘,所以才对他格外的偏爱,她的心里还是很疼阳儿和允儿的。”
听了他的话,虽然知道未必是真,但是李随意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一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哭诉太难为情了,站起身道:“你睡吧,我没事了。”
苏周打了个哈欠,又转过去继续睡。李随意洗了把脸,摘了头上的簪钗,也宽衣睡下了。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她迟迟没有睡着,倒是苏周睡得十分香甜,呼噜打个不停,还梦话。
李随意本无心听他些什么,可是一个名字却突然冲进了她的耳中,只听苏周一会儿桨郑秀”,一会儿桨韩仪”。
郑秀是谁她自然不知道,可是韩仪是谁她可是一清二楚。
她的神经蓦地紧绷起来,侧耳仔细去听,想听听他还些什么,可是他来去都只是这两个名字,之后就含糊不清,听不清个数。
李随意不禁有些纳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难道他对韩仪还没死心?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想到了凤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她的内心有些伤感,如果凤萧还在的话,最起码有个可信之人,遇事也有个商量的,现在她感觉有些孤立无援,特别是在发生了这些事之后,她感到心力交瘁,力不从心。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眼睛望着帐顶发了一会儿呆,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早上,李随意感觉头脑昏沉,浑身无力,想起来却头重脚轻,又重新倒了回去。
丫头珠儿进来服侍她洗漱,见她还没起,觉得有些奇怪,便上前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李随意睁开眼看了她一眼,道:“我有些不舒服,你给我倒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