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望着她,而后开口跟人揶揄道:“你若给我免单,我把他电话给你,怎么样?”
话语落,年轻的服务生一脸错愕的望着安隅。
而当事人呢?
仅是撩了她一眼,而后低头在去翻菜单,而后报了名字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解决了消灭了安隅想玩弄他的心思。
“安律师很闲?”徐君珩问,坐在座椅上望着安隅,嘴角挂着几分浅薄的笑意。
“只是不好瞧见人家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罢了,”她开口,端起眼前的摩卡喝了一杯,淡淡回碡去。
“你倒是同情心泛滥。”
“偶尔。”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同情心,换句话来说,许多时候,她觉得自己连良心都没有。
而今日,徐君珩用冷嘲的语气将这句话说出来时,她没有半分难堪,相反的,颇为随意。
咖啡厅内,二人未曾直入主题,今日的安隅,显然是有意欲要跟他耗时间。
而这点,徐君珩已经有所体会。
倘若谈判桌是大战场,那么此时直面安隅时,便是一个小战场。
片刻,服务生将他的咖啡送上来,将纸巾与勺子摆放好,而后端着托盘离开。
安隅视线从他跟前的咖啡杯上缓缓移至这人脸面上。
而后,她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从桌面上缓缓推至徐君珩跟前。
修长的指尖在缓缓向前。
徐君珩未有停顿,伸手拿起资料,翻开看了眼,停顿了数秒。
不得不承认,他内心稍有震惊。
那种震惊来源于安隅缜密的思想与狠厉的手段。
“这份文件,你何不直接送给绍寒。”
他问,菲薄的唇瓣轻轻勾起。
带着些许嘲弄之意。
未带安隅回答,他在道:“你既然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等着最后一博了,让我猜猜,安律师为何没有将这份文件送给绍寒。”
以安隅与徐绍寒现如今的关系,如果这份文件直接送给徐绍寒,无疑能让夫妻关系有所缓和,亦或是更上一层楼。
可眼下,安隅没有。
对于徐绍寒,她仅仅是给他开了个头,而结尾,却送到了自己跟前。
如此拙劣的手段,是个人怕是都想的出来。
“这首都,目前而言,最需要救赎的便是罗薇了,安律师不是不把这份文件送到绍寒跟前,而是不敢。”
她不敢拿安和去冒险,这是其一。
其二,以徐绍寒的性子,若是知晓她跟唐思和谋划这一切是因罗薇的话,必然插手其中,狠厉之时,只怕还会将她踩的更深。
所以此时,安隅很聪明。
也很有野心。
辗转将这份文件送到自己跟前,安和她想护着,徐绍寒她也不想伤害。
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她却什么都想要。
“是这样,”她微微点头,修长的指尖落在桌面上,起起落落。
屈指敲击桌面的动作不停歇。
徐君珩似是未曾想到她会大方承认,有一秒语塞,而后望着安隅许久,问道:“安和和绍寒让你二选其一,安律师如何选?”
闻言,她猝然浅笑,微颔首,而后抬手将落下来的头发往脑后拨了拨,望着徐君珩,野心勃勃开腔:“孝才做选择,成年人,什么都想要。”
昨夜,她便想到徐君珩了,是故才会开口给出了徐绍寒那样一个解释。
不然,她会如实告知。
倘若没有徐君珩这条退路,她怎会开口撒谎?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徐绍寒的手段,但凡是知晓她同唐思和在谋划罗薇之事,必然会大发雷霆,更甚是会做出极端举动。
所以,在事情发生之前,她一定要使劲手段将这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
她今日邀徐君珩出来,本也不准备扭扭捏捏。
“鱼和熊掌可以兼得,但顿在一个锅里,不一定好吃。”
她要安和,又想稳住徐绍寒,如此野心勃勃,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安隅此人,许多时候,难用言语形容。
换句话来说,言语的浅薄不足以描绘出这个二十出头女子深沉的内里。
她的心狠手辣,远超于你所见到的任何一个人。
有时候,徐君珩会想,如果当时,罗薇没有从中作梗阻止这二人在一起,那么徐绍寒是否还有机会?
答案是,不会。
如安隅这般心狠的人,认定了便是认定了,放弃了便是放弃了。
那些拖泥带水的情绪你在她的人生中或许见不到两次。
就如同今日,换做旁人,或许会放弃一方。
可眼前这人,及其强势的告知你,她什么都想要。
她才二十出头便如此,假以时日在商场在历练个十几二十年,将会是如何景象?
“那只能说厨师技术不好。”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光是厨艺便有数种做法,炖着不好吃,那便炒、煎、炸、总有一种方法是好吃的。
人啊!切不可被一种思维给局限住了。
要学会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这是胡穗这么多年唯一教会她的东西。
徐君珩闻言,笑了。
那毫不掩饰的笑意让安隅险些看花了眼。
不得不说,这兄弟二人,都是生的极好的人。
自幼在天家培养出来的气质更甚是无形中给他们加了不少分。
徐君珩笑,笑什么?
笑安隅的野心勃勃。
笑安隅的手段。
在社会这个大杂烩里,谁都想当一把厨子。
“我若是不应允呢?”他问,打击着安隅那种操控一切的自信心。
他徐君珩活了三十几年,岂会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操控在掌心?
将一切都算计好?
那也得看他愿不愿随他走。
“你会,”她开口。
万分坚定。
且还异常认真。
“人、切忌盲目自信,”言罢,他伸手端起温热的咖啡浅浅啄了口。
安隅闻言,笑了。
倒也不急着言语,而是伸手端起咖啡喝了口。
她有足够的信心才会找徐君珩的,如没有把握,她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比起我更徐绍寒离婚,我想你更愿意成全我的勃勃野心。”
话语落,二人之间的谈话有一秒的静默。
徐君珩望着安隅,视线从刚刚的温淡,变的稍有冰凉。
是了,这就是安隅的自信。
比起看见她们二人离婚,他更愿意成全她的勃勃野心。
因为,从利益出发,二人离婚牵动的不仅仅是两个人,是整个天家的动荡。
不得不说,安隅无疑是抓住了重点,所以,她才能如此信心满满的坐在自己跟前。
居盈满者,如水之将溢未溢,切忌再加一滴;
处危急者,如木之将折未折,切忌再加一搦。
当一个人的成就达到顶峰的时候,就像水满到将溢未溢的程度,切不可在加一滴,即便要加也要万分小心谨慎。
而她与徐绍寒的婚姻此时处在十分危险的时候,正如树枝将折未折的程度,外力在使上一分,难保会生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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