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祭璃月没有听从冷乌烨的安排,自己不远千里跑去南城的边境,就想见一面倾磐。
倾家是南城势力最大的家族,但是长时间被冷乌烨暗中削弱,虽大世家不会那么容易崩塌,但终究抵不过冷家和祭璃家联合的压迫,祭璃月虽然是祭璃家的家主,却被身后的长辈支配着,一族人都想要这位家主嫁给冷乌烨,成为南城最终的皇族。
就因为这样,倾磐带着整个倾家还有自己身后的氏族都撤离了南城,在边境苦苦挣扎了数月之久,那里是一片片丛林,林中野兽众多,就连溪水都少的可怜,长久呆在那里根本就不是办法,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祭璃月为了找到倾磐,独自一个人在林中穿梭了很久,那片丛林一到日落就会蒙上迷雾,直到自己备下的所有干粮全部都被吃完,也没能找到他们。
那些时光无疑是祭璃月最难受的生活,她从在皇庭娇生惯养长大,却要遭受自己寻吃的,自己打果子,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满是虫蚁。
就这样进到林子里的第十一个日出,她终于走向了丛林的另一端。
那是一座座宏伟的山脉。
那种山,自己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黑压压的山峰上,一道道金色的纹路,显得那么耀眼。
甚至比南城任何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更加有韵味。
“月儿?”
攀上山峰的那一刻,自己魂牵梦绕了很久很久的那个声音,终于又一次回响在了耳畔。
“磐……磐哥哥……”
泪水,像是没有阀门一样,瞬间铺满整个脸。
她不顾脚下的碎石,直接冲上去抱住了他。
“呜呜……磐哥哥……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月儿找了你很久……呜呜呜呜……”
祭璃月的双手用力的,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倾磐的身上,倾磐吃痛的皱了皱眉,但是看她一身华丽的衣衫,已经因为几的奔走变得皱皱巴巴,蒙上灰尘的金边都被遮住了颜色,也不忍对她这么骄傲的人拒绝。
“月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阿烨也来了吗?”倾磐的声音在祭璃月听来,依旧那么温柔。
她笑着,轻轻抚摸着倾磐的脸:“磐哥哥,不论他许我什么,我都不会跟他在一起的,所以,我来找你了……”
她也明白,自打见到自己开始,倾磐的脸上就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可是祭璃家已经把你许给阿烨了。”
所以……
“磐哥哥……没关系的,我不会跟冷乌烨走的,对我来,你才是南城的王,只要你肯……”
倾磐无奈的打断了她:“月儿,我不肯。”
“为什么?”
“因为流银十字军已经不是曾经的流银十字军了,我要的也从来不是四方城的位置,我要的,不过是安于一方的稳定。”
祭璃月摇了摇头:“磐哥哥……在我眼里,你有理想有抱负……你是一个能带领南城走向辉煌的人啊!”
“不。”倾磐轻轻推开祭璃月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你不了解我,你只知道我是南城风头最盛的人,我的理想,我的抱负,不过就是保护当下我珍重的一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在南城拥有的一切,已经不在是我曾经珍重的东西了。”
珍重?
什么是珍重的东西……
“磐哥哥……你宁愿永远都生活在这一座山里,也不愿意再看到南城的繁花丽景了吗?”
“这里有什么不好?这里有菱儿,这里有我倾家身后的追随者,踏进这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这里是我未来的归宿。”
祭璃月承认,这里有这脱俗的景色……但是让她嫉妒的,或许不是这冥山的宏伟,也不是倾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是……到潼菱儿的时候,他眼睛里自己从未见过的光芒。
……
……
“我恨倾辰的父亲和母亲……”
“是他们告诉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感情是可信的,是他们摧毁了那个高贵的我……”
左丘凉看着眼前的祭璃月,看着那满是仇恨的双眼,还有那有些狰狞的表情。
“呵呵。”
或许是觉得听了个很长的故事,整个人都紧绷着的神经都渐渐松懈了下来。
“你笑什么?”
左丘凉靠在柱子边,伤神的看着冰冷的佻佻:“我笑你唯一剩下的仇恨,看起来都那么的廉价。”
“这里一座座琼楼金阙,尽管衣着多么昂贵,没了心,也注定是寒舍……我从就在繁华的花楼长大,吃穿用度都是花楼里面最好的,但是我享受,又厌恶这种感觉。”左丘凉把放在祭璃月身上的视线移开,有些吃力的坐了起来:“我从记事开始就只有爷爷,爷爷告诉我,我父母都跟爷爷一样是穷人,他们没钱生孩子,但是母亲却为了生下我,自己大出血死了,父亲是个杂工,很多年都不回家,再后来一点音讯也没有,爷爷带着尚在襁褓的我四处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
“所以你算什么……比起我们这些人,你不过就是失去了一个你喜欢的人而已。”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面,这是一种悲惨,但这话语间没有任何乞怜的意思。
“呵……父亲母亲?”祭璃月笑了几下:“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到现在为止,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祭璃月拖着自己的摆,走到左丘凉的面前:“你那个所谓的爷爷骗你的那些鬼话,都能被你拿出来教导我,你有什么资格笑我?”
左丘凉皱了皱眉,看着她。
“你留着跟她一样的血,这世界上,除了她唯一的孩子,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祭璃月勾了勾嘴角:“不过我还要感谢她给了我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暂时还不想杀你。”
“她?”左丘凉对上祭璃月猖狂的样子:“她是谁?”
“她……起来,也是四方城每一个人都喜欢过的人,不过可惜她做事一向不用脑子,笨的跟你一样可笑。”只见祭璃月耸了耸肩,然后继续娓娓道来:“只能落得死了以后,被整个世界唾弃,成了冰族的恶人。”
“她江…栗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