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野看着那屏风上的九色鹿,他到现在才知道戒贪也是纳鲁人。
戒贪继续道,“下之事,莫要强求,当年我也是纳鲁族中一个贵族,只因我妻得罪了族长,被贬出族,她一气之下竟然亡故,我也心灰意懒,这才出家,可却忘了我的身边还有我们的幼子。”
徐云野张大了嘴巴,原来那个偷取圣药的人是戒贪的儿子。
戒贪继续道,“这是贫僧一罪,之后我为慧断解决情蛊,自认为懂了解蛊之法,但其实是因为他本就有着绝世的武功,这才捡的性命。可我不懂,在听了蓝婉晴用男人练蛊的消息后,私自救他们出来,为他们解蛊,可他们都是普通人,承受不住。”戒贪已经流出了泪,“世上之事,大都如此,你越想赔罪,却越错得厉害。”
徐云野很想将他儿子的事告诉他,可是还是忍住了。
既然一切都已经结束,那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毕竟他们今流过的泪都太多了些。
戒贪双手合十,也出了门,徐云野跟了上去。
这段故事似乎终于到了尽头。
马车再一次开动了起来,是时候回到中原了。
可当初去的时候明明有五个人,但现在回来的只剩下了两个。
今的方成似乎好了很多,但还是蜷缩在马车的车厢里,看着窗外的风景。窗外的风景飞速的划过,他知道他留不住这风景,也留不住她。
突然,他叫徐云野停住了马车,他看见了一位故人。
就在前面的摊,居然是辫子和白兰。
此时的他们看似忙忙碌碌,但却都带着笑。
方成的心又被刺痛了一下,他走下马车,露出了个勉强的笑。
辫子先看见了他,他笑着扶他过来,道,“恩人,你来了!”
徐云野也下了车,“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兰看了一眼辫子,眼中满是柔情,“我们走后,就只想做一对正常的夫妻,本来想到大光国去的,可是那里的新国王不知怎么被暗害了,兵荒马乱的,我们就到大明来了。”
徐云野突然想起了雷文,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方成道,“白姑娘,其实,你的母亲一直很想你,她其实真的是爱你的。”
白兰的眼里微微泛出泪光来,辫子抱住了她,“没事,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毕竟一切都好,对吗?”
方成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像这样彼此相爱的纳鲁族青年男女还有很多,可是他们未必会和辫子和白兰一样幸福。
但他知道,有朝一日,纳鲁族一定会变得更好。
因为那里有了一位年轻的,可爱的族长。
白兰又道,“方大哥,那个,其实我最感谢的就是蓝姑娘,她怎么没来?”
方成不知该怎么,只有苦笑着。
白兰继续道,“那去见我母亲时,我还是拿不定主意的,可是她的话却激励了我,她你和她这样一个汉人一个纳鲁人都能在一起,我们有什么不能的,我就……方大哥,你怎么了?”
方成已经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这句话是压溃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云野不忍再看,他看向远处,山坡上竟然开放着一朵朵红色的花。
那红色是那样的炙热和绚烂。
就好像那冥河两岸,永世不得相见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