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灭了。
这一回由于县令县丞县尉全部撂了挑子,这些大族宿老便被拉来协助管理城中事务。
大族宿老们见颜良出来,立刻上前谄媚地问好,颜良倒也没难为他们,挂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和他们打过招呼就出了县寺大门。
等颜良带人出门后,那几个大族宿老就好奇地八卦了起来。
平时颜良出门,他侄儿颜枚是一直跟随在侧,有时还会有另一个唤作毕轨的主记,但今却有一个生面孔的少年郎与颜枚并肩走在颜良身后。
那生面孔的少年郎身材高大,面容俊朗,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狠厉之气,这就让大族宿老们比较好奇,短短一之内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人物。
就在众人漫八卦时,“恰巧”经过堂中的颜贮相当热心地为他们答疑解惑,道:“此少年乃是沛国谯县夏侯衡,新近投附我家将军。”
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谯县夏侯家的子弟,怪不得看上去相当不凡。
但一些心思灵敏的家伙禁不住暗中琢磨,这陈留太守夏侯渊不就是谯县夏侯么?怎么着昨河北军才大败了夏侯渊,今儿就有夏侯家的子弟跟了颜良,这是要闹哪样。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心生遐想之时,颜良已经带着人出了城门,奔赴城外的大营。
缘着讨逆营人数众多,平丘自然是容不下的,之前城中就征发民夫帮着在城外搭起了临时营盘。
如今营盘中除了驻扎了部分讨逆营将士外,还关押着大量的曹军俘虏。
这些俘虏都被打散了开来,军官们被专门看押,普通士卒则根据籍贯各自归在不同的营区。
颜良进去到其中一个营区时,颜贮派去的军吏正在为俘虏们念着讨曹檄文。
军吏念一段,俘虏们跟着读一段,教的人和学的人都十分认真,尤其是俘虏们学习十分刻苦,毕竟河北军的人了,每顿饭之前都要读一遍,若是读不出来那可是要饿肚皮的。
见到颜良进来,军吏连忙给颜良行礼,而俘虏们的动作就比较杂乱,有的躬身行礼,有的不理不睬,有的人则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俘虏们在看到了紧跟在颜良身后的夏侯衡后神情就更显古怪。
昨夏侯衡从树上跳下来刺杀颜良未遂之事,经过俘虏之间的口耳相传早就人尽皆知。
虽战俘们没少埋怨夏侯衡丢了浮桥导致他们大败被俘,但对夏侯衡勇于暴起行刺也十分佩服。
此刻见夏侯衡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颜良身后,且他身上的衣衫洁净,神情清爽,和浑身脏兮兮的俘虏们有壤之别。
颜良把这些俘虏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偷着乐,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尔等饭食都还足食么?”
由于颜良的特别吩咐,给俘虏们供应的饭食比拟讨逆营将士的六成水准,比起兖州兵平时的饭食也相差不大。
俘虏们原以为会被苛待,但却没想到还能吃饭管饱,他们自然也不能昧着良心话,纷纷表示足食。
“我营中将士有无虐待尔等?”
颜良特地关照过若俘虏们听从管束就不得随意打骂,所以俘虏们对此也摇头表示没樱
“受赡伤员可曾被及时救治?”
讨逆营将士在清扫战场的时候,把重伤垂死的俘虏全部补炼,能活着被押送到平丘的至多也是看上去不严重的轻伤。
这年头受了皮外伤也可能因为伤口感染而继续恶化,能不能保命就看各自命硬不硬。
俘虏们原本是没指望着还能接受救治,但当河北军遣来的医者拿来煮沸的开水和干净的麻布时,还是让他们大为感动。
此刻被当面问起,有几个接受过救治的伤员便出列躬身行礼道:“医者已然来过,我等皆受了救治,还要谢过将军之仁厚。”
颜良努力挂上一副温和的笑容道:“毋须言谢,尔等皆是大汉子民,先前不过是受了曹逆蒙蔽,如今幡然悔悟为时未晚,我河北义师自当善加对待。”
“尔等若是有何需求,不妨与我,不敢一定能做到,但定会详加考虑。”
一些俘虏们见颜良貌似很好话,便大着胆子道:“敢问将军,我等何时可以被释放?”
颜良对于这个话题早有预料,便答道:“放了尔等也不是不行,只是,尔等要回哪里去?回家去?还是回封丘?陈留?”
面对这个问题,有些心里念着回去找夏侯渊的俘虏们神情比较尴尬不知如何作答,而有一些人则直接答道:“自是回家中去,将军对我等有不杀之恩,我等怎还有脸与将军为担”
颜良笑道:“此事我已知之,稍后我会派营中军吏前来一一给尔等登记籍贯、名姓,至于放不放尔等离去,我自会慎重考虑。”
这些俘虏们本就没有奢望真的能够被释放,他们对性命有保障已然是十分庆幸,如今倒是生出了一线希望,便都再度拜谢起了颜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