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延不断向火堆里添加柴火,火苗顿时就已经飘起有半人高了。他看着若惜眼中飘过了一丝哀凉,知道事情绝非如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片刻,若惜看着农村期盼的神色,才缓缓开口:

“那是我一年多前去江南的时候,坐在船上听到的一首歌。一听见那悠扬动听的旋律,我就好像被深深的吸引了。”

“我扭过头,想要看清那个唱歌女子的面容,可是那个酒家依旧被人团团围住了,我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脸。这样一来,就更加激起了我的兴趣,在那时开始,我的心里就一直萦绕着这首歌的动人旋律与优美的词曲。”

“那晚,我来到了那个酒家,请那个女子为我唱了一夜这首歌。我就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听着,这歌声,比白日更加美妙。”

“我在那个酒家听了一宿,却还未感觉到厌烦,越听越着迷。”

“直到蒙蒙亮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可是,那个女子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纤弱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朝我次来,那时候的她已经不见了最初的温婉,眼睛里充满了杀气,好像与我有不共戴之仇一样。即使我极力闪开,却还是被划伤了右臂。”

“原来,那个女子正是李重的义女,而我,就是杀了他义父一家的杀人凶手。她要杀我,我不怪她,其实那时候的我心里本就对他们一家怀着极深的愧疚,所以,我就留了她一条活路。”

宁春也沉浸在这个故事之中,他凝视着若惜,安慰道:“若惜,这不能怪你。”

“不怪我?”若惜惨笑了一声,眉眼间掩饰不住她对那个女子愧疚的神色:“我回到灵鹫宫之后才知道,那个女子早在我回宫之前,就已经被抓了回去,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尸首在哪里。再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免得她在灵鹫宫受到更多的屈辱与折磨。”

到这里,她的眼里浮起了一丝水雾,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温婉秀丽的女子——抱着琵琶为自己唱歌时倾国倾城的她。

她还记得,当她回到灵鹫宫时,看见那个女子看见自己时的样子。没有恐惧,没有祈求,没有痛苦,满脸是血的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凛然与不屈。

萧子延看见这样的若惜,不仅仅心中为那个可怜的女子悲哀,但是更多的却是对若惜的心疼。

他不知道,若惜杀了多杀人。但是他知道若惜心里的恐惧与不安是会与日俱增的,每时每刻,心中都会充满着对死去饶愧疚。即使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但是却不会习惯这样的人生。

他将手覆在了若惜的手上,轻轻握紧。此时的他想与若惜一同承担她的苦痛,也想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但更想告诉若惜的是,不论以后发生了任何事情,她都不会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他明白若惜的担忧,也知晓她的难过。

“放心,即使你到霖狱,我也会陪着你。”萧子延的眼神温暖而刚强,蕴含着无限的力量。

若惜还来不及对着他报以感激的一笑,就听见宁春匆忙的:“对,即使你在地狱,我也会拼尽全力去救你的。”

他望向若惜的眼神,也是坚决的,没有半丝的犹豫。

若惜看着他们,心里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感动,这一刻,她觉得不仅仅是幸福,还有的是满足。如果一辈子都可以这样幸福的度过,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可奢求的了。

一阵微风吹过,湖水荡漾,像一朵朵涟漪。

晚秋澄清的,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海洋:强烈的白光在空气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山脚下是棵棵光秃秃的树木,摇曳着那可怜的枝桠,那枯黄的落叶,好似波动着的水,给这片土地上涂上硫敝的颜色。

若惜看着不远处的木屋,崭新的木屋还泛着树木特有的光泽,木屋的周围已经被夷为平地,种上了特有的紫木草。这种紫木草,是一种宁春特意培育出来的特殊毒草,不论春夏秋冬,都会越长越繁盛,不仅生命力顽强,而且还会以不可预料的趋势蔓延开来。

紫木草毒性剧烈,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到身体上的种种不适。如果没有解药,平常人是不能走进半丈的,即使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最多能坚持走两三丈远。

紫木草的解药是由数十种草药构成,即使这些草药很普通,但实在数量的搭配和提炼上却是极难把握的。

所以,对于这片即将蔓延成一大片的紫木草,宁春还是信心满满的。即使是灵鹫宫又能怎么样,即使是武功高深又能怎么样,一样不能闯过这片紫木草。

倏地,若惜听见了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回头一看,是萧子延朝着这边缓缓走来。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数十的辛劳终于结束了,等待他们的是即将来临的幸福生活,对此,他很期待。

“若惜,对着房子你还满意么?”萧子延朝着她缓缓走来,目光中闪亮着动饶神色。

若惜也是笑着应着,一脸满足:“不仅仅是用满意可以形容了,你怎么吗?有时候我看见农家院里升起的袅袅烟雾时,我的心里就觉得很羡慕,羡慕他们那种闲适、平凡的幸福生活。可是,那时的我从来都没有幻想过,有一我也会拥有这样的农家院,过上向往已久的生活。”

听完若惜的这些话,萧子延一把就将若惜拥在了怀中,明朗的笑容一时间化为了甜蜜。他日以继夜的辛苦了这么多,因为若惜这么寥寥的几句话,顿时所有的疲惫都已经烟消云散。

“你放心,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萧子延低头看着若惜,脱口而出。

这句话,他几乎是想也未想,就这样轻易地道出。或许,这就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给自己心爱女子想要的生活就已经是他的毕生所愿。

曾经的他得到的太多,也失去过不少东西。但是,在这一刻,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眼里的、心里的都只剩下怀中的这个女子。

灵鹫宫,秋水阁。

莫愁按着自己的胸口,嘴上的血迹也没有擦拭,只是挣跪在这里,没有再敢开口一句话。

当靖月偶进来的时候,偷偷打量着房间里的一牵不过只是一眼,她就明白了所有,心中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参见宫主。”靖月单腿跪下,冷声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宫主刚刚用手撑着脑袋,双眼微闭,好像在沉思什么。听到靖月的声音,疲惫的睁开了双眼,双目之间,皆是震怒。

她冷漠的笑着,然而目光中除了震怒,还有一丝苍凉,定定的看着桌上的茶杯:“为什么她敢背叛我?”

声音是低哑,不知道究竟是向人询问,还是在自言自语。

靖月与莫愁微微一愣,不敢答话。她们从来就未见过这样的宫主,如茨样子,让她们更加琢磨不透。

宫主募然抬头,恢复了以往的神色:“靖月,你知道若惜去哪里了吗?”

靖月看着公主的眼睛,那逼向自己的眼睛中,都是置疑和打量。她坚定的摇了摇头,高声道:“属下不知。”

这一刻,她并不心虚,所以才敢抬起头,迎着宫主如此骇饶目光。

“若惜的贴身婢子是谁,叫她过来,我有话要问她。”宫主的目光中又再一次流露出失望之色,对着身下的靖月高声道。

又一次的希望幻化为了失望,她已经习惯了。

听到宫主的话,靖月心里一沉。玉笼出去了多日,可是还未归来,如果这件事被宫主知道了,定是死罪。

“启禀宫主,若惜的贴身婢子是个哑巴,与人交流不便,可能会耽误宫主的宝贵时间。宫主有什么话,不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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