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站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说一个五岁孩子懂什么,怎么能处罚的这么严重。
“你们俩先别吵了。”
她原本以为战超就是因为父亲是白家人才背叛战家,搞半天也是有苦衷的。
“你们二位是我长辈,按说我不能过问你们上一代的事,可现在我不仅是战家女主人,还是这一代的祭司,有些事我觉得不能从表面上来看。”
安筱绕来绕去都快把自己绕进去了,她就不适合这么文绉绉的说话,一说就跑歪。
“我的意思是,战超叔叔判离家族也是被逼的。”
这句话令战超愣住了,他以为安筱会说些刺激他的话,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凤姑一直都同意这个观点,自从她接管家族执事一职后特别注意这些事情,绝对不会像母亲一样不通人情。
“当年母亲也是怕他走上不归路,所以才会罚的特别重。”
“结果呢!”安筱反问一句,可不赞同凤姑刚才说的这些。“这件事错在姑婆,为什么要让子女受过。”
“……”凤姑。
战超脸色微僵,即使他痛恨战家,也从未想过这件事错在母亲身上。
“谁说我有错。”
姑婆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战超听到后吓的脸都白了,下意识地躲到了姐姐身后。
凤姑紧紧握着拳头,嘀咕道:“是谁传的消息。”
没有人回应。
安筱也觉得纳闷,这姑婆住在祖祠堂,虽然不远可也隔着几条街,消息太也灵通了吧!
“是谁传的不要紧,现在来刚刚好,有些事大家当面说清楚。”
她不怕这个老太君瞎胡闹,大不了这个祭司不当了。
姑婆走了进来,上次来这里是为了处理战老夫人的事。
战公馆的人基本都知道姑婆的威名,见到她都会心颤,腿软,因为她当执事时管的特别严。
“老太君。”秦叔恭敬有礼地鞠了一躬,别看他现在这出色,年轻人也没少干一些混事,若不是姑婆,他也不会变得像今天这么优秀。
姑婆走了过来,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凤姑身后躲着的人。
“孽子,你还敢来这里胡闹。”
说着,老人家就举起了拐杖,别看她一把岁数,力气非常的大。
战超身上本来就有伤,哪能挨得住这一拐杖,凤姑直接用身体挡住了。
“母亲。”
凤姑一直觉得母亲对弟弟太过苛刻,姑婆本来就是晚婚晚育,快五十生的凤姑,五十五岁生下的战超。
年轻时,姑婆只顾着家族,从未想过自己的事。
直到步入中年,四十岁遇到了初恋,也就是凤姑的父亲,不料在凤姑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
那几年她过得很辛苦,家族内乱纷争不断,身为执事不能有半点差池,这个时候遇到了战超的父亲。
他隐姓埋名与她相知相恋,直到她生下战超才知道对方是白家人。
身为战家执事,爱上了白家人,还生下一儿子,这对于战家来说是灭顶之灾。
还好老祖宗通情达理,只要她与战超父亲划清界限,就允许她继续留在家中,所生之子为战家子孙。
谁知,白家狼子野心,竟会想利用这层关系瓦解战家体系。
——
“从小你就偏袒他,若不是你我早就打死这个孽障。”姑婆骂道。
安筱见这么大岁数还这么冲的脾气,真不敢想年轻时是什么样。
“姑婆,你先消消火,有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祭司有所不知,这小子做了不知多少坑害战家的事,若依我的意思早该处死。”
“母亲,当年老祖宗放过弟弟一条命,曾说错不在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凤姑是真心觉得母亲做的不对,可她又不敢说,今天事情摆在这,若她不说真的担心母亲会杀了弟弟。
姑婆怒道:“错不在孩子,难道错的是我。”
“没错,错在姑婆。”安筱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老太太直接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这话真的没有人敢说。
姑婆这一生从不认为自己有错,哪怕爱错人也认为是对方的错。
“你说错在我。”
“没错。”安筱的声音简而有力,知道这么说对老太太打击会很大,单身为这家主人,她必须就事论事,谁对谁错也要分清楚。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上一个说她错的人是老祖宗,为此还争论了很久。
“我错在哪里?”
“你错在生而不养,错在没有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安筱这番话令所有人哑口无言,怼的姑婆一愣一愣,即使当年老祖宗斥责也没说的这么直接,这么狠。
姑婆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反驳道:“如果我有错,也错在不该生下他。”
“没错,你不该生他,可是他求着你生下他了嘛!姑婆,你老这一生事事秉公处理,唯独对自己的事太过执着。”
安筱不是同情战超,也不是有意去指责老人家,是真心觉得姑婆不该这么做。
“我太过执着。”姑婆的声音有些颤抖。
凤姑了解母亲,这些话根本受不住,连忙上前劝阻。
“安筱,我母亲年岁已高,经不起刺激。”
“凤姑,一开始我也认为姑婆年事已高,可刚才要打人的气势可不输给年轻人。”安筱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反正今天她就要把话说开,免得以后这老太太一见儿子就嚷嚷着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真是可笑,分明是想掩饰自己的罪过。
姑婆低声说道:“让她说。”
凤姑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退到一旁。
安筱冷哼一声,走到一旁搬来一把椅子,“姑婆你老请坐。”她这么做也是这怕老太太一会血压一高在晕过去。
姑婆倒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过去发生什么我不太清楚,刚才听凤姑跟超叔对话时得知,超叔五岁那年因私见父亲被你打了五十鞭,罚跪密室三个月。”
“是。”
“姑婆,他才五岁,你就觉得这个惩罚重了吗?”
“他私见白家人,这个惩罚已经是轻的。”
“他见的是白家人不假,可那也是他的父亲,如果有错也是你的错。”
姑婆怒道:“我有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