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离着听竹苑也是有些距离,后来胳膊实在有些酸软了,便只得招呼身后的流光若水,“若水,来搭把手儿,”指着另一边,听得此话,若水连忙踩着碎步上前,
哪晓得未得碰上自家姑爷胳膊,薄屹便是衣袍一甩,眼中戾气横生,冷冷清清,“离远些!”
清媱沉了沉脸色,若水被这一声吼的有些懵圈,只得瑟缩着退了几步,险些栽了个跟头,好歹身后流光扶了扶住她。
清媱瞧着现下的他,便像只炸毛的狮子,剑拔弩张的,谁也惹不得。
无奈的看了身后一眼两个丫头,“你们先回听竹苑烧些热水备着。”
两个丫头都有些被这六亲不认的气势吓着了,还以为是自家姑爷喝醉了,很是担忧姐的处境,流光闪着眸子问道:“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自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你这丫头,有些多嘴。本王是多可怕,便是会将你们姐吃了?”
瞧这模样,算是清醒的,流光若水也便放心不少,在那双压迫十足的目光下,匆匆赶回听竹苑。
“如何时候了,还能开玩笑,若是还有那开玩笑打趣儿的功夫,便起来自己走。”
清媱气息也有些急促起来,微微喘着气儿,
“阿媱,”一声喟叹低低沉沉,似是下颌抵着清媱发心,摩挲着酥酥麻麻。
清媱屏着呼吸,抵着他胸膛,以为他还有下言,不过头顶沉默良久,未有动静。
只得站定片刻,重新将薄屹右手臂绕着她脖颈后伸到胸前一侧,自己则是一手扶着他腰身,一手扶着他胳膊,本就矮他一头,简直如扛着庞然大物一般……
想起他昨日一夜未归,今日一早又是一身风尘,披风席卷着几分泥泞尘土的气息,哪里知晓又是干了甚。
九歌远远窥伺着,面色平静。
“你干甚?”九歌拦了拦欲是收剑往前走去,一脸担忧着急的莫邪,冷冰冰道。
“没瞧见王妃娘娘扶着少主多吃力,少主本就还伤着,不去帮忙还拦着我?”莫邪神色不耐的瞧着九歌。
阻了一旁妄图上前帮忙的莫邪后,九歌冷哼一声“怪不得时常被少主训,果真一点眼见力儿没樱这点伤,死不了。”
“你怎么话的?最近是没和你拾掇拾掇,你是以为怕了…”莫邪对着九歌向来出气筒一般,森森然道。
莫邪转手,抽出被九歌扯着的手腕,行了几步,
“我今还就不拦你,我等着你去陌庭的好消息哈!”九歌略带嘲讽邪气的着,手中的短剑甚是流畅的在手掌心转着,简直成竹在胸的,自信满满,的莫邪心头一虚,陌庭两个字听着心尖都在颤抖,于是乎,摸了摸鼻头,淡然回了来。
“算了,再估摸着信你一次,若是累着王妃娘娘少主算起账来,我便给少主是你不让我去的。”莫邪面色不改,的理直气壮。
九歌冷哼,简直愚蠢至极,活该待在陌庭那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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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数日,门庭内仍是绿猗如故,带着飒飒秋风欢快的在树梢头跳跃舞动,如一斛珍珠散落满地。
待将他安置在床榻上,清媱这才细声问着他:“你可还好?到底哪处伤着了?”清媱便是知晓他面色有异,却也算是一知半解,哪晓得他到底发生如何状况了,瞧着大剌剌一人显然容不下这身量,便将整个床榻挤了大半,颇为滑稽可笑了些。
“你听我,先去把你药箱找出来,别让下人知晓进来了。”薄屹只是微微靠蹭在玉枕上,并无着力。
清媱本就心细如尘,伸手扶着他背脊打算让他靠躺着些,“嘶”的一声自喉咙冒出的沙哑,瞧他这般反应便是肯定了,
“你背这伤着了?”清媱虽是在问着他,心头也算十分肯定了,便解了他宽大厚重的披风,一瞧,果不其然左侧背部衣衫便都围着一口破了拉碴成丝,浸着周围的暗纹云锦,更是深色。
清媱轻轻抚着那抹暗色,已然发硬,瞧着这血渍干涸许久了…眸色微凝,“这么重的伤?你今日还撑着干甚?”
“你若再不去拿药箱,真是要被人传谋杀亲夫了。”
如此时候都还不正经,清媱开了红木书案下的柜,这还是上次匆匆忙忙,给那个痞子包扎后留下的药粉,还有这细碎剩下的旧衣布条,当时摸着漆黑一片,胡乱扯了件旧衣与他包扎,那晚还一脸笑嘻嘻的祝福自个儿,便是不过几日的光景,好似年华千山万水的遥远了,盯着有些发呆。
晃了晃神,这才想起榻上那位躺的,微不可见叹了口气。
“娘娘,可需要奴婢们来帮忙?”隔着门帘子,流光带着几丝疑惑,忐忑的问着。
“水可烧好了?”清媱问了句。
“便在这儿,奴婢正端着。”
清媱赶到门口,便看着两个丫头,心翼翼缩着肩,脸色也并不多好,可能方才被吓着了,“姑爷,可是怎么了?”
“约莫有些喝醉了,耍了些性子,别放心上。”清媱顺着她们的意思,略带敷衍的着。“你们先下去吧,东西给我便好,还有,此是便莫要同夫人她们提及了,可别大中午又闹得多大动静的,可是知道了?”清媱想着,又是补充道。
“是,奴婢这嘴定是封的严严实实的。”流光作势还在抿着嘴巴,比划记下。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清媱接过若水手中盛满水的铜盆,便也就退了一干二净,霎时内室只能听见窗外滴滴答答的水滴,鸟鸣声。
“你自个儿先把衣衫脱了。”清媱抿了抿嘴,这受赡关头,清媱十分干脆利落,
“你便如此都不帮我?”薄屹回望着他,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笑着
“赶紧的!”清媱瞪着他,杏眸微愠,甚至眼中几分威胁。
沉默片刻,清媱听着他一声喟叹,“唉,狠心的丫头,”心头想着他今日也算十分给自己面子了,受伤还没得忘了归宁日,有些酸酸涩涩,本已打算妥协一番,将就这个伤员了,
结果薄屹撑着手掌半坐起来,几缕碎发衬着整个人几分疏狂不羁,清媱便见他解了腰带,雷厉风行十分果断的褪了外衫,片刻便只有一件里衣尚在。
薄屹似是一顿,瞧了瞧斜坐在床榻旁的清媱,讳莫如深,
“你躺着,还是我来弄。”清媱阻了他解衣带的手,怕他误会似的,又补充一句,颇有几分解释的缘由,“你这伤口怕是结痂了,粘着衣服的…”
“嗯,本王知道。”薄屹沉沉一句,便一个翻身,俯躺在床榻上,双手交错枕着枕头,颇有几分“任君采撷”的默不作声。
看吧,阴晴不定的,语气都冷了几分,清媱觉着,自个儿还是适应这般的他比较好,毕竟人冷,话也少,也不用一番又一番激起涟漪……
清媱缓缓揭到背后,拿着剪子心翼翼将伤口周围的碎屑剪开,总是怕一扯便会伤着他皮肉,一片血腥模糊,自个儿虽对医术有些兴趣,但也未曾涉足,一时有些心乱如麻,喃喃细语“这已经结痂了,黏了些衣衫…”,这便是不是明并不严重,清媱心头判断着……
不过,背脊如蓄满力量的弓一般紧绷,线条笔直流畅,往下延伸越是腰间精瘦健壮,似是精心雕琢的雕塑一般,略微麦色的肌肤灼红了清媱的脸,并无想象中武夫四肢,极尽发达壮实的膨胀难看,不过还总能几条纵横错乱,却隐隐约约的刀剑烙印,显示着他驰骋纵横马背的痕迹。
似是听到出她此时微微凌乱的呼吸,薄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着安慰,“别怕,丫头,从现在开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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