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流光眼眶就有些红,一整日发髻乱糟糟,妆也是花的不成样子,衣衫泥泞里滚过似的。
莫邪沉默片刻,开口道:“今日确实怪我,不过,放心罢,我们会有法子的。”
“你能信么?”流光囫囵在书籍收了两本,侧着身子便跨出了门坎儿,咕哝着。
“你是要去司里送东西?”莫邪问道,倒是忽略流光的质疑,此刻再多也是无用的,除非拿出证据。
“干你何事?”流光头也不回,抱着东西疾步走着。
莫邪顿了顿,这丫头好似吃了火药,一点就炸。
“站住。”
不听。
莫邪头痛,想要做个好人,个话怎么这么费劲儿。拔剑出鞘,一个利落扔出,噌的一声,那剑便牢牢实实插在流光面前的石板缝上,精致的剑柄摇头晃脑。
流光一顿,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耸了耸肩。
“你想要干甚?”流光回头盯着莫邪,眼里噙着眼泪,发髻微偏,碎发落在一侧汪汪差点儿兜不住似的。
“还有些甚么东西,我去送给娘娘。”莫邪上前几步,收剑入鞘,神色复杂严肃。“我一趟去,要不了一柱香功夫了你去还得担风险,监察御司约莫不让进都是有可能的。”莫邪解释道。
“你要越狱?”流光惊了。
“……不是越狱,是掩人耳目。”莫邪纠正了个词语,并不想和她多做纠缠,冷声威胁:“赶紧拿来吧,耽搁了,你担待也不起。”
“成。”流光吁了口气儿,连忙把收拾好的物什儿,装在一个手提盒子里递给了莫邪,“都在这儿了,你告诉若水,半夜莫要忘了给娘娘倒杯水儿,汤婆子一定要给娘娘捂上……里面怕是吃不好,这里面吃食,垫垫肚子。还迎…”
“好,还有甚么要紧?”莫邪也未打断她的话,“不差甚么就得了。”
“这次,那便先谢过你了。”流光道。
莫邪听见了,却也没有反驳。谢什么谢,又不是为了你……
莫邪拿过盒子,掂拎。瞧着流光离去的背影,随口提醒:“姑娘家,还是穿厚实些。”
流光听着这一句,“唔。”心头倒是少了几分膈应了,好歹了次人话了。回首瞧瞧,只能见着颇为高大的背影,唔,脸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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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表公子怎么?”若水盯着一脸平静,陷入沉思的清媱。
方才表公子身边人送来一封信,自家王妃便呆愣了半,若水也便不敢吭声了。
过了许久,若水竟然瞧着自家姐,微不可见笑了笑,颇为惨淡。
“没甚么,解了些,许久的,心事儿。”清媱故作随意的回答,吸了吸鼻子,有些瓮声瓮气的娇气。
清媱今儿个在佛光寺一大早出来的,本就穿的单薄,到了这狱里,早就是四肢僵劲,难以挪动,算一算,那日子也快到了,腹部也是隐隐作痛。薄屹在府里时,总是时时刻刻唠叨让她喝药补身子的,她也没怎么在意,哪晓得啊,身子不禁折腾到了这般地步。
清媱抿了抿唇,给他写的信应当收到了罢,可惜这寒地冻,回信也是得有些时日。也不知,在绍南过的好不好,清媱心里极是不愿承认,她有些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