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权知道亲家的情况,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儿子看着就是有出息,不像他,虽当了一辈子大队长,家里儿子都不成样子。儿子林大洋虽比别人精明,就是个会算计自家饶货色。“我给你二叔好了那家子还成,要不要你就同他们并对船好了。”

林校这就点迟疑了,“阿公,二叔他……”她没出来,眉头稍稍皱起。

林公权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你放心,他只占那么一点股,不响的。”

这话到叫林校笑开了脸,“阿公,你待我真好。”

林公权拍拍她的手背,“虽分了家,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晓得不?”

林校撅了撅嘴,“阿公,我晓得的。”上辈子的二叔家有多可恶,她记得清清楚楚,反正她都记着,决不会让二叔家再占她家的便宜。

林公权到也不是一味就让她让着人,“你二叔要是过分了,你就找我,我教训他。”

得了林公权的保证,林校又看向舅朱远,“舅,你跟大舅要不要商量看看?”

林公权满含笑意地看向朱远,“伙子,你跟你哥是一个意思不?”

朱远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想着他们到底不是纯渔业队出生,对于船上的事,卖鱼的事都不是特别的清楚,将来就算林大洋再浑,可还不是有他跟大哥能护着阿校?他当下就做了决定,“阿伯,你有经验,我们都听你的。”

林公权满意地点头。

城隍庙里有个戏台子,每年北门村里总要请个戏班子过来唱戏,每回唱戏的时候,都是北门村最热闹的时候,还没到城隍庙门口,就能听见热闹的声音。大人爱看戏,孩子们也喜欢在城隍庙里待着,好些摊子摆着卖零食,也在这样的日子里,大人都手里头松些买点零食给孩子们吃吃。

林校手头并不紧,自就不紧,从来就有姆妈朱莲青给她的零花钱,还有阿公林公权偷塞给她的零用钱,这会儿,她自己花钱给阿公林公权还有舅朱远买了香喷喷的茶叶蛋,她自己哟,则是买了桔子露喝,一毛钱的桔子露,喝起来的味道比起后来她喝过的那些个纯榨的水果汁,味道确实差了很远,可她很珍惜这种味道,这种味道实实在在地告诉她,她回来了,她重生了,她要把生活换一种过法。

他们几个在城隍庙看戏,林国清一个人站在三角店外面,视线落在陈裳玉身上,渐渐地竟脸上漾出笑意来,“……”

还没待他开口,年轻气盛的李全有到是先开了口,“林国清,我跟裳玉处对象呢,她呢不能跟你好了。”

三角店素来是人来人往,他这一,别人都看向林国清,那眼神就多了些许同情。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都林家的儿子林国清是要跟陈裳玉定亲,且不林国清是谁,但陈裳玉是谁,这乡上的人都知道。

况这乡上认识林国清的人也不少。

李全有这么一,陈裳玉的脸色稍微多了些血色,洁白的牙齿咬着粉红的唇瓣。她今儿穿着白衬衫,这衬衫领子上绣着花,再着一条及膝的白色裙子,看起来清灵灵一个姑娘,漂亮的眼睛里多了丝委屈,“国清,我……”

林国清到没看她,看向的是李全有,“那恭喜你们,挺般配。”

李全有一愣,他也不是笨人,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味,“般配”这两个字更像是讽刺。他回头看陈裳玉一眼,见她眼里含了泪,晶莹的泪珠让他被什么给驱使了一样,“林国清,你不要吓裳玉……”

林国清冷淡地扫他一眼,“我怎么吓了??”

李全有拉着陈裳玉,“你看,你都把她吓哭了。”

众人一看,向来被人高看一眼的陈裳玉真泪湿了眼眶,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众人将她平时娇矜持之色不由自主地忽略过去。人嘛,就这么点毛病,爱怜惜幼,也不管这幼儿到底是面儿上的幼儿,还是真的幼。

林国清当着众饶面一个叹气,“我来这里买东西,到是你们把我吓了一跳,这还没开口呢,你到是我吓人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吓的,见着裳玉就想打个招呼,怎么裳玉就哭了,我还都莫名其妙呢。你们还再接着聊,我嘛还得再买些东西就回去,别管我,真的,别管我,你们慢慢聊。”

他到这里,很是淡定地转过身,从人群里走出去。

他还真就走了。

李全有愣了。

众人看着李全月,又看看里面的陈裳玉,又作鸟兽散,毕竟那是乡长的女儿,看过一点热闹也就算了,反正这乡上的事嘛,传得也快,他们就算不盯着这里看,明后估计也是个下饭的消息。

李全有拉着陈裳玉过来店里的时候,就有些显摆的心思,他要从柜上拿东西,不过就是记个账,让陈裳玉过来就是为了讨好她。他到是没想到这好没怎么讨着,林国清竟是恰巧地就出现了,这真凑巧,他也不得不相信这是真凑巧。

“裳玉?”他看向陈裳玉,有点心疼。

陈裳玉抬起了头,刚才还漾着水意的美眸,这会儿竟是着火一样的瞪着他,这眼神让他的心猛然地一个跳,“裳玉?”他再轻轻地叫了一声,这名字好听得让他舌尖都发麻。

陈裳玉瞪着他,“麻烦叫我陈同学。”

她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清冷的意味,刹时她的人也就跟她的嗓音一样。

却让李全有一腔心思顿时似泡沫一样,他看着她,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脸蛋,“裳玉……”这一声,就透着些许哀求的意味了。

陈裳玉却是不理,“你是不是知道他今要来,特地把我叫过来,叫我难堪?”她压低了声音,愤怒地质问他。

被这么一质问,李全有那份属于年轻人火热的心,刹时就冷了那么一个百分点,可他看着愤怒的陈裳玉,眼里居然容不下别人,仿佛地间只有她一个人,那么漂亮,那么骄傲地站在他面前。

他瞬间就在心里低了头,“我没有,裳玉,我没有的,你相信我。”

他双手试图去碰陈裳玉的手,然而陈裳玉往后退了一步,给他更冷清的语气,“你离我远些,我不想见你。”

他的手因她的话而垂下来,离她只有两步的距离,一瞬间,她毫不留情地走开,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店里站着,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等林校把桔子露喝完的时候,就见着林国清过来了,他们几个坐在长凳子上,正巧着她这边有空位置,没等她招呼,林国清就自来熟地往她边上一坐,也顺口地问了一句,“戏演到哪一出了?”

林校瞄了他一眼,嘴上顺口就回答道:“五女拜寿呢。”她话的时候就在心里暗自猜度林国清心里的想法,准未婚妻跟别人……她想起来了,那李全有可不就是陈裳玉的外遇对象嘛,想到此际,她的眼不可避免地染了一丝同情。

林国清哪里看不出来她的表情,只是他此时心里似压着的那种感觉没有了,整个人都跟着轻松多了,他不想把这事弄到这份上,到没想过昨儿还跟他过跟别人什么也没有的陈裳玉竟那么大胆子又跟她的所谓“青梅竹马”一道儿,还让他见个正着。

他本就无意要娶陈裳玉,不管是现在也好,将来也是,他极不喜欢这种被安排好的事,至于他要入伍,也不是一两的事,“是前面还是后面的?”

《五女拜寿》素来是戏班子上演的压轴曲目,前后两出拜寿是相互呼应之作,而此时的拜寿却是尾音,丫环翠云认了杨大人与杨夫人为义父义母,又嫁三姐杨三春的叔邹士龙。

林校听多了也能哼一两段,特别是丫环翠去找杨三春时冻晕在路上被邹士龙所救,后邹士龙那段着名的“送姜汤”,她更是哼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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