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对那看起来如同碎浪、如同风蚀崖壁、如同奇幻贝壳的建筑,感觉都跟石头没啥区别。艾塞达依常常会进城,在这样的人群中,很可能在她们察觉之前就会迎面遇上一个。过了一会儿,她意识到其他几人跟自己一样心提防,可她仍然直到巨灵博树林出现在眼前时,才放下心头大石。

这时候,已经可以越过屋顶看到树王了,它们的树冠在空中舒展着,宽达百班以上。高大的橡树和榆树、羽叶树和杉树,在它们跟前宛如侏儒。博树林四周环绕着一圈边界,横向长达两里,但这边界实际上只是一系列连绵不尽的螺旋石拱门,每一个都有五班高,其宽度两倍于高度。界外,马车、推车和人们在街上来去匆匆;界内,却是一片原野风光。博树林既没有公园的人造痕迹,也并非完全随意漫生的森林。事实上,它似乎体现了大自然的理想状态,它就如同一个完美树林,世间最美丽的森林。有些树叶已经开始转色,而就连这种一片绿色中点缀着少许黄色、橙色和红色的样子,在伊雯的眼里也像是秋叶最合适的模样。

就在拱门里不远,有一些人在散步,当她们四人走进林中时,没有人朝她们多看两眼。城市很快就消失在视野外,就连它的响声也渐渐降低直到被博树林完全阻隔。她们只走了十步,感觉却像是距离最近的镇子已经有数里。

她要去博树林的北部边缘,奈妮四处张望,喃喃道,这里最北的没有别的地方,只有两匹马从一丛接骨木后跳出来,打断了她。一匹是毛色光滑的黑色母马,背上是梨安琳,另一匹是驮马,负重不算多。

梨安琳粗暴地一勒缰绳,把黑马拉得人立起来,在空中扬着前蹄。她脸上的怒火像一张面具。我过,不要跟任何人这件事!而不是所有人!伊雯注意到驮马背上有提灯,觉得有点奇怪。

这些是朋友。奈妮挺直了腰道,可依蕾打断了她。

请原谅我们,梨安琳塞达依。她们没有告诉我们;是我们听到的。我们不是故意要听不该听的事情,可我们就是听到了。我们也想帮助岚;艾索尔。当然,还有其他男孩。她飞快地补充。

梨安琳看着依蕾和明。时近傍晚,阳光透过树枝斜照下来,把她们的脸藏在斗篷兜帽的阴影郑好吧,她终于道,目光仍然盯着她们两人,我本来已经安排好人照顾你们两个,不过既然你们来了,就算了。不论四个人还是两个人,都可以走这一趟。照顾?梨安琳塞达依,依蕾道,我不明白。孩子,众所周知,你和另外那个人是这两个饶朋友。这两人失踪之后,你以为不会有人审问你们两个吗?你以为黑结会因为你是个王位继承人而对你温柔?如果你们留在白塔,你们可能活不过这个晚上。这话让她们一时沉默无语,然后梨安琳调转马头喊道,跟我来!艾塞达依带着她们走进博树林深处,一直走到一道高大结实、顶部装有剃刀般锋利尖钉的铁栅栏前。栅栏沿着稍微弯曲的曲线向左向右在树木之间延伸,直到视野之外,似乎围绕着一片相当广大的地区。栅栏上有门,用一把大锁锁着。梨安琳从斗篷里取出一把大钥匙,打开了门锁,招手让她们进去,在身后把门重新锁好,立刻又骑马继续前校头上的树枝里,一只松鼠朝她们吱吱叫了两声,某处传来啄木鸟发出的咄咄响声。

我们要去哪里?奈妮问道。梨安琳没有回答,奈妮生气地看看其他人,为什么我们不停地往树林深处走?如果我们要离开塔瓦隆,就得过桥,或者坐船,不论是哪一样,这里都没有我们到了。梨安琳宣布,那道栅栏是用来防止任何人伤害自己的,但我们有这个需要。她指着一块似乎是石头做成的竖立起来的高大厚板,其中一面刻着繁复的藤蔓和叶子。

伊雯的喉咙像被拳头攥紧了;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梨安琳要带上提灯,而这一点也不能使她高兴。她听到奈妮轻语,捷路门。她们两人对捷路门的记忆真是太深刻了。

我们走过了,她跟奈妮,也对自己,我们可以再走一次的。如果岚和其他人需要我们,我们必须帮助他们。就是这样。

这真的是明像窒息一般没能完。

捷路门,依蕾轻声念道,我不知道捷路还能用。至少,我认为它们是不允许被使用的。梨安琳已经下了马,从两扇仿佛用有生命的藤蔓编织而成的大门上摘下了阿雯德索拉的三瓣叶。大门正在打开,露出里面昏暗如同银镜的入口,她们的影子黯淡地映射在镜面上。

你们不是非来不可的,梨安琳道,你们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找你们,因为有那道栅栏,你们会很安全。又或者,黑结会比任何人都先找到你们。她的笑容一点都不让人愉快。在她身后,捷路门已经完全打开,不动了。

我没我不来。依蕾道,但是她朝色渐暗的树林投去了一个留恋的目光。

如果我们要做,明沙哑地道,那就做吧。她直勾勾地盯着捷路门,伊雯觉得自己听到她嘀咕,你这个该死的岚;艾索尔。我必须最后进去,梨安琳道,你们全部,进去吧。我会跟着来的。此时她也在打量树林,似乎觉得有人可能会跟踪她们,快点!快点!伊雯不知道梨安琳在看什么,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来,可能就会阻止她们使用捷路门。岚,你这个满脑子羊毛的白痴,她心想,你就不能找一次惹个不用逼我像故事里的女英雄那样行动的麻烦吗?她用脚跟踢了踢贝拉的肚子。毛发蓬松的母马在马厩里呆了太久,变得难以控制,被踢了一脚之后往前一跳。

慢!奈妮喊道,可已经太迟。

伊雯和贝拉朝着她们自己的晦暗影子冲过去;两匹毛茸茸的马碰上了鼻子,仿佛流进了彼茨身体。然后,随着一阵冰冷的冲击,伊雯也跟自己的影子融合了。时间像被拉长,寒冷像蜗牛般缓慢地爬过她的身体,每前进一条头发宽度的距离都花费许多分钟。

突然,贝拉踉跄着跌入一个漆黑的空间,动作快得母马几乎要向前翻个大筋斗。她好不容易稳住,瑟瑟发抖地站着,伊雯连忙从她背上爬下,在黑暗中摸索着母马的脚,看她是否受伤了。她几乎要庆幸黑暗藏住了自己的大红脸。她明明知道捷路门里的时间和距离都跟外边不一样;她行动之前根本就没有动脑筋。

四面八方,除了那个长方形的捷路门之外,只有黑暗包围着她,从这边看起来,那门如同一个装了烟玻璃的窗户。它没有透进任何光线黑暗似乎把光明紧压在外不过,透过它,伊雯可以看到其他人,动作慢吞吞地宛如恶梦中的怪物。奈妮正在争论,坚持要先把提灯分发给她们照明;显然更想要速度的梨安琳黑着脸同意了。

奈妮走过捷路门时她慢慢地牵着自己的灰色母马,走得如此之慢伊雯几乎想冲上去拥抱她,她的激动至少有一半是为了奈妮带来的提灯。提灯灯光照亮的范围比本该有的范围要黑暗在压迫光明,竭力把它逼回提灯之中可是,对于已经开始觉得黑暗如有重量一般压在自己身上的伊雯来,如同救星。不过,她只是了一句,贝拉没事,我也没有摔断脖子。我该打。曾经,在那唯一之力被粘污之前,捷路里是光明的,可是,暗黑魔神对于塞丁的污染使它们腐化了。

奈妮把提灯塞到伊雯手中,转身从马鞍的肚带中拿出另一盏来。只要你知道自己该打,她喃喃道,你就不用挨打。她忽然呵呵笑起来,有时候,我觉得,贤者这个头衔,不是来自别的,正是来自这些歇语。好吧,这里还有一句。你要是折断了脖子,我会把它接好,就为了让我再把它折断。奈妮的语调轻快,伊雯也笑了起来直到她想起自己身处何方。奈妮的笑意也没能持续多久。

明和依蕾犹犹疑疑地穿过捷路门,牵着马匹,举着提灯,显然以为里面会有怪物等着她们。当她们发现这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时,先是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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