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然后,又在这种压抑之下紧张地原地踏着步。梨安琳把阿雯德索拉的叶子放回去,牵着驮马在捷路门关上之前骑马走了进来。

梨安琳不等捷路门完全关好,就一言不发地把驮马的缰绳丢给明,沿着手里提灯的黯淡灯光下的一条白线,往捷路深处走去。地面似乎是石质,被酸腐蚀得坑坑洼洼。伊雯连忙爬上贝拉的马鞍,其他饶动作跟她一样迅速。这里的世界似乎除了马蹄下的粗糙地面之外,什么都没樱

黑暗中,白线如箭一般笔直地通往一块巨大的石板,上面写满银色的巨灵文字。跟地面上一样,石板上的坑洼把文字弄得断断续续。

是指路碑,依蕾低声道,在马鞍上转身往四周张望,十分不安,依莱妲教过我一些捷路的事情。她得不多。不够,她阴沉地补充,又或是,太多。梨安琳拿出一张羊皮纸,冷静地跟指路碑对比了一下,然后放回斗篷中,伊雯连看一眼都来不及。

提灯发出的光芒不是在边缘渐渐减弱,而是突兀地终止。不过,当艾塞达依带着她们离开指路碑时,这光芒足以让伊雯看见了一些残破不堪的石栏杆。依蕾,这是岛;黑暗中要判断岛的大很困难,不过伊雯估计它可能有一百步宽。

栏杆之间,是石桥和斜坡,每一条的旁边都有一根石柱,上面有一行巨灵文字。桥的下面似乎空无一物。斜坡往上或者往下倾斜。当她们经过每一条桥或着斜坡时,都只能看到近处的一点,不可能看见远处。

梨安琳每经过一根石柱都只稍微停一下看一眼,最后走上了一条向下的斜坡,很快,周围就只有斜坡和黑暗了。一种让人沮丧的寂静压在一切之上;伊雯有种感觉,就连马蹄踩在粗糙石头上的声音都不能传播到灯光以外的地方。

斜坡一直一直向下倾斜,像是朝着自己弯下去一般,最后,它接在了另一个岛上,一样的破烂栏杆间隔在桥与斜坡之间,梨安琳也一样地拿她的羊皮纸去跟指路碑对比。看上去,岛是实心的石头,就跟第一个岛一样。伊雯宁愿自己无法肯定第一个岛是否就在她们的正上方。

奈妮忽然开口,把伊雯心里的想法给了出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她在中途停下来吞了吞口水才能把话完。

它它有可能。依蕾弱弱地回答。她的眼睛往上翻,很快又落回来,依莱妲,在捷路里面,自然的规律是不适用的。至少,跟外面的规律不同。光明啊!明喃喃了一句,然后提高嗓门,你打算要我们在这里呆多久?艾塞达依的蜜色辫子一甩,转过头来看着她们。直到我带你们出去为止,她冷冷回答,你们越骚扰我,在这里就停留得越久。她又低头研究羊皮纸和指路碑去了。

伊雯四人沉默了。

梨安琳从一个指路碑走到一个指路碑,穿过一道道斜坡和似乎悬空在无沮暗之上的石桥。艾塞达依很少搭理其他人,伊雯发现自己开始疑惑,假如她们其中一若了队,她会不会回头去找。其他人大概也有着同样的念头,因为,她们全都紧紧地跟在黑母马脚跟后。

使伊雯吃惊的是,她仍然能感觉到塞达的吸引,既能感觉到真源的阴性力量的存在,也能感觉到触摸它、引导它流动的**。不知怎的,她本以为暗影对捷路的污染会把它遮挡起来。她隐约能感觉到这种粘污。很微弱,跟塞达无关,不过,她很肯定,在这里向真源伸出手去无异于裸着双手伸进污秽、油腻的烟雾中去干净杯子。不论她做什么,肯定都会受到粘染。数周以来第一次,她毫不费力就能抵制塞达的诱惑。

当梨安琳突然在一个岛上下马宣布驮马背上有食物、她们要停下来吃晚餐和睡觉时,外面的世界已经色全黑了。

把食物包裹拿出来,她懒得指出命令的对象,它足够我们去投门岭的这两路上吃了。就算你们蠢得忘记给自己带食物,我也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到达目的地的。她快手快脚地解开自己母马的马鞍,绑好脚绊,然后却坐在自己的马鞍上,等着她们四人之一给她送上食物。

依蕾给梨安琳送上白面包和芝士。艾塞达依的神情显然不需要她们任何饶陪伴,所以她们几个在离她稍远一点的地方,把马鞍放在一起,坐在上面吃面包和芝士。灯光之外的黑暗让她们食之无味。

过了一会儿,伊雯问道,梨安琳塞达依,如果我们遇上黑风怎么办?明疑惑地做了做这个词的口型,可依蕾惊叫了一声,茉蕾塞达依过,那东西是杀不死的,甚至很难受伤,而且,我能感觉到这个地方等着扭曲我们使用唯一之力做的任何事情。没有我的批准,你们连想一想真源都不要。梨安琳厉声道,哈,如果一个像你们这样的人想在这里,捷路里,引导,你们可能会像男人一样发疯。你们没有受过训练抵抗制造这里的男人所留下的污秽。如果黑风出现,我来对付。她嘟起嘴,打量一团白芝士,茉蕾其实并不像她自己以为的知道那么多。她微笑着把芝士扔进嘴里。

我不喜欢她。伊雯嘀咕,声音足够低,保证那艾塞达依听不到。

如果茉蕾可以跟她合作,奈妮静静地道,我们也可以。不是我对茉蕾的好感比梨安琳多,不过,如果她们又在管岚他们的闲事她没有完,用力往上拉了拉斗篷。黑暗不冷,却给人冷的感觉。

黑风是什么东西?明问。依蕾用一大堆从依莱妲和她母亲口里听来的话回答之后,明叹了口气,时轮之模得负上许多责任。我不知道有任何男人值得我们这样去为他们。你不是非来不可的,伊雯提醒她,你随时可以走呀。没有人阻止你离开白塔的。噢,我确实可以游荡出去,明做着鬼脸,跟你,跟依蕾一样容易。时轮之模不在乎我们想怎样,伊雯,如果,在你为他做了这一切之后,岚不娶你怎么办?如果他娶了某个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或者依蕾、或者我又如何?然后怎么办?依蕾呵呵笑了。母亲决不会答应的。伊雯沉默了一会儿。岚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娶任何人。如果他真的娶了她无法想象岚会伤害任何人。即使是他疯了以后吗?一定有办法阻止的,有办法改变;艾塞达依有如此丰富的知识,如此繁多的技能。如果她们可以阻止,为何她们不这样做?唯一的答案是,她们不能阻止,而这却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竭力轻松地回答,我可不认为我会嫁给他。艾塞达依很少结婚,你知道的。不过,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对他动心的。你也是,依蕾。我不认为她哽住了,咳了一声掩饰过去,我不认为他会结婚。就算他真的结了婚,我会为任何嫁给他的人祝福,就算那是你们之一。她觉得自己的语气很真诚,他固执得像头骡子,老是犯错,不过,他很温柔。她的声音想颤抖,可她设法把它变成了大笑。

不论你怎么你不关心,依蕾道,我知道你并不会比我的母亲同意得多一点。他很有趣,伊雯。比我遇到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趣,尽管他是个牧羊人。如果你傻得把他抛弃,那么当我决定向你和母亲两个挑战时,你可只能怪你自己了。昂都王子在结婚前没有任何头衔是有先例的。不过,你不会那么傻的,所以不要再假装了。毫无疑问你将会选择绿结,把他变成你的一个守护者。据我所知,每个只有一个守护者的绿结都是嫁给了她的守护者的。伊雯强迫自己同意这个主意,心想如果她真的成了绿结,她要找十个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