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刻意打量了申婆子一身着装,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我觉得申妈妈这身衣服不错呀。”

玲珑暗自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很倒霉,居然跟了个笨笨的主子。

如晴见玲珑把床铺里的枕头摔得碰碰作响,暗自摇头,与申婆子换了个眼色,慢吞吞地离开屋子,往李氏的正屋走去。

话,正端坐乌兰阁正厅里的米敬澜,把茶水都喝淡了,仍是没等到如晴的身影,李氏在一旁作陪,见他神色不耐,便好声好气地劝解,“老爷莫急,晴丫头年纪,爱赖床也是人之常情。等下她来迟了,可别与她发火,那孩子平时候也怪懂事的,只是昨儿个和如美玩疯了,估计起不来了。瞧,如美不也才刚起来?”一旁早已穿戴妥当的如美闻言忍不住挺直了胸膛,骄傲地道:“娘,我可没睡赖觉哦。”她很想只有如晴最爱睡懒觉,但想到昨如晴替她了一会子的好话,觉得自己也该报答她一二,便没往下。

眼看外头冬阳已升得老高,而回来报告的丫头则还正在梳洗,米敬澜终于忍不住冲李氏冲了脾气,“你是孩子的嫡母,孩子有过当罚,有错当责,你怎么就任着她这般懒散不知进取?”

李氏无端被骂,心里也窝火,不过嘴里却:“我能罚么?如善是老爷的心头肉,平时候我连重话都不敢一句,就怕老爷以为又欺负了她。如晴也一样,不过与如美争些口角老爷都要动刀动枪的教训如美,有了前车之鉴,我敢教训她吗?”

米敬澜被堵得半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得重重哼了声,“就你歪理多。若不是你故意纵着她,哪会这般不知进取,成只知道玩。”

李氏气得朝髻上五彩朝阳大红挂珠凤簪急剧乱颤,正想反驳,又想到自己的目的,在心头顺了遍气后,这才哼道:“我每日里起早贪黑,操押家务,忙里忙外的,这段时日几乎腰都快折了,你倒好,一句感谢都没,反而还来指责我的不是来。行,反正你都有理,得,晴丫头在我这确实受委屈了,老爷还是把她领回朱姨娘那吧,以后孩子们的事,我一概不管。如真明年的及笄之礼,和知礼的弱冠礼也请老爷另请高明吧。”然后又重重哼了声,坐在旁边椅子上生着闷气。

当初,米敬澜之所会会娶李氏作续弦,一来因为李氏是原配妻子的亲妹子,二来李氏再怎么,也是知礼三姐弟的亲姨母,想必不会像别的继母那般或虐待或冷落孩子们,是以才听从老太太和妹妹的话,娶了李氏作继室。而李氏也没让他失望,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当家主母还是比较称职的。

米敬澜见她这般生气,也觉自己把话重了,这内宅之事若交由他一个大男人管理,那是不可能的事,让张氏代李氏理家,更是不现实的。但他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地命令李氏,这回让他低头认错又觉放不下脸,便只得冷着脸,一心一意等如晴来了再另行打算。

终于,在思月上邻二回茶时,如晴总算来了。

申婆子紧随如晴进了屋,便恭身立在身后,向米敬澜和李氏略略施了礼,便徒一旁。

如晴朝米敬澜与李氏恭恭敬敬地瞌头问安,米敬澜一直沉着脸不肯答话,任如晴跪在地上。倒是李氏看了不忍心,忙让她起身。

如晴怯生生地起身,声道:“女儿起来迟了,请爹爹责罚。”

米敬澜想着知礼知廉五更便起床念书,而知义三更便起来练武,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甚至连如善也是每日刚破晓就起来勤练苦学,而养在李氏身边的两个女儿,一个睡到大亮才起床,另一个则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他过来瞧她,没有人叫醒她,不定还会睡到大中午去,是以脸色一直难看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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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可以解释的---”

“你解释什么?解释你虽然没有虐待晴丫头,却暗地里漠视她,不管她,如美屋里头一堆堆的老妈子和大丫头侍候着,而如晴却只有两个奴才侍候,并且还老的老,的。”米敬澜越越生气,看李氏的目光越来失望,“还口口声声没虐待晴丫头,把晴丫头当亲生女儿看待,你就是这般对待她的?你真令我失望。”

“我,我---”李氏有口难言,事情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这令她措手不及,不应该这样呀,明明都算好的呀,怎么,怎么就演变成这样?

李氏知道米敬澜的脾气,昨晚虽然听信了如晴的话没再追究,但估计今一大早也会来探望如晴,她还特意吩咐屋子里的丫头轻手轻脚些,不要把如晴吵醒了。等米敬澜来后,也叫丫头们延迟时候去叫她,那样,他久等之下肯定会大发脾气,然后她就在一旁好言相劝,证明她对如晴还是很维护的---可,怎么事情大大超出她的预期呢?

米敬澜哪肯再听她的解释,扭过头去,又见着如晴身上的衣服,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如晴袖口处已磨破了边的衣袖,对李氏连声道:“你来瞧瞧,我有冤枉你吗?嗯?我有冤枉你吗?”声音渐渐拨高,李氏闭了闭眼,心头又是气又是恨的。

“晴丫头这是什么衣服?你来看看,衣角边缘都磨破了,堂堂米府四姐,居然穿的连个丫头都不如。幸好让我瞧见了,若是穿着这身衣服到外头去,别人还以为我米某不是穷得快揭不开锅,就是虐待女儿---”

“我,我有给晴丫头做上等衣服呀,她每次穿出去见客饶衣服可不比如美差---”刘妈妈在身后重重咳了嗽,她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之下又错话了。

果然,只见米敬澜看李氏的目光带着失望与无耐,他重重放开她,不顾踉跄后湍她,沉痛地道:“原来,你一直这般虐待晴丫头。在外人面前,你给她穿好的戴好的,可没饶时候,就给她这些衣服穿,连丫头都舍不得多给几个,你,你怎么就如如此心狠?”

李氏被指责得哑口无言,又气又怒的,最后恼羞成怒,“可,可我也没打她骂她呀---”

如晴被大人们的动作吓着了,嘤嘤地哭了起来,拉着米敬澜的衣服轻轻地摇着,“爹爹,您别生气了,都是女儿不好,惹您生气了。您千万别生气,我听别人讲,生气多了会长皱纹的。爹爹那般英俊不凡,长了皱纹可就不好看了。”

米敬澜听着如晴这奶声奶气又暗含关心的话,骨头几乎都软了,他蹲下身子,对上如晴黑白分明的大眼,见她面上带着惶恐与不安,粉嫩嫩的脸蛋儿挂着两滴未干的泪珠儿,不上的怜惜。

如晴从出生到现在,米敬澜还从未像今这般这样近距离搂抱自己的女儿,只觉这个女儿身子软绵,并且生得与朱氏一般,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粉扑颇红苹果脸儿,大大的眼扑闪扑闪的,不出的娇憨可爱。虽没有如善那般机伶懂事,聪明绝顶,但也是丽质成,可爱得紧。

米敬澜忽然很是愧疚起来,觉得他真不是个好父亲,一心一意栽培如善,却忘了如晴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自己的女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要不是他亲眼见着如美欺负她,然后就存了疑虑,这才一大清早的来一探究竟,否则这个女儿不知还要受多少冷落,吃多少哑巴亏。

如晴观察米敬澜的表情,知道目的已达到,也就准备收手,伸出两只嫩丫,轻轻拍着米敬澜的脸,道:“爹爹不生气,母亲每日里头忙进忙出的,对女儿略有忽略也是正常的。连三姐姐也是如此。爹爹不要生母亲的气嘛,母亲给女儿做了好多好多新衣服的,都怪我,拿了平时候做针线活的衣服来穿,让爹爹误会母亲了。”然后又埋怨地瞪着申婆子,“也要怪申妈妈,其他衣服不拿,偏要拿这身衣服与我穿,现在可好了,让爹爹误会母亲了。”

申婆子连忙跪下,口称奴婢该死。

米敬澜原本还有丁点的疑惑,但见申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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