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比粗吏婆子好不到哪儿去的衣服,什么想法都没了,一把抱起如晴软乎乎的身子,尽量放软语气,“来,带为父去你房间里瞧瞧。”

李氏一听这话,几乎昏过去,看来米敬澜是打定主意替如晴主持公道了。

如晴也愣住了,事情发展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想到若真的让这个便宜老爹给自己出头,那她与李氏这个怨肯定是结上了,于是连忙道:“爹爹,所谓嫡庶有别,您这样大张旗鼓的替女儿出头,岂不乱了规矩?”

米敬澜愣住,目光惊奇地盯着如晴,似是不认识这个女儿。

如晴低下头去,声地道:“爹爹,真的不能怪母亲偏心,实则是--是---”

“有什么难言之瘾,尽管告诉为父,为父替你作主。”米敬澜目光冷冷扫过李氏,后者面色发白,神色却又恼火。

重重哼了声,米敬澜故意对如晴大声道:“你也不必怕任何人,只要为父还在一,就绝不许有人敢欺到你头上。”

如晴咬着指头,似是难以启齿似的,经不住米敬澜再三逼问,这才了实话,“先前我屋子里也是有丫头妈妈的,只是,只是,后来---”

如晴面有难色,似是顾忌着什么,米敬澜再三催促,也总是吞吞吐吐的,这更令米敬澜气急,觉得李氏可恨得极点。

这时候,一直不话的申婆子忽然跪着上前,朝米敬澜磕着头道:“老爷,姑娘顾忌长辈和姐妹之情,所以不敢实话,还是由奴婢向老爷凛明事实经过吧。”

李氏惊了惊,仿佛这才发现了申婆子的存在,她仔细回想又回想,觉得这个婆子有点儿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仔细打量申婆子,但见她额头上一大块黑疤,狰狞至极,遂厌恶地撇开头。强忍着恶心感,又细细打量这婆子,虽跪在那,却是不卑不亢,双目平静,对上她打量的目光,也是毫不惊慌,得到米敬澜的许肯,申婆子这才直了身子,缓缓道:“其实,太太虽多有忽略四姑娘,但也没有老爷得那般严重。真要算起来,太太也算是顶好的嫡母了。四姑娘在太太这儿,过得还算如意。老爷确实冤枉太太了。”

李氏大大松了口气,忽然对申婆子顺眼起来,下一刻又直了胸膛,瞪着米敬澜,一副神气模样。

申婆子继续道:“先前姑娘屋里头也是丫环奴仆一应俱全的,耐何这些人惯会见高踩低,见姑娘是庶出,又不受宠,就一个个心生异心,侍候姑娘也不尽心。虽有太太压着,却是阴逢阳违,她们见张姨娘和二姑娘极受老爷宠爱,就全都眼巴巴地投靠张姨娘去了,害得二姑娘养着这帮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蹄子们,打又打不得,骂又顾忌着太太,不知受了多少气。”

米敬澜脸色难看到极点,又羞又臊的,目光又瞟向李氏,李氏脸色发绿。

申婆子继续下去,“不过幸好后来太太仍是发现了这帮不尽心侍候主子的蹄子,一发狠就统统给发卖出府去了。只留下不中用的老婆子我,和玲珑一个丫头。”

李氏再度落了口气,觉得这气越来越恶劣了,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

虽然申婆子没明着指责米敬澜忽略女儿,不一视同仁,但也是乱没面子一把的,这时候才恨恨地问道:“太太把这些奴才打发后,就没再再给晴丫头添置人手了,是也不是?”不等申婆子回答,便又望向李氏,冷笑一声,道:“估计太太又会,府里事情多,就给忘了,是也不是?”

李氏滞住,脸色铁青,她确实想这般回答的。

刘妈妈见李氏落于下风,暗自着急,见米敬澜脸色不好,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躬着腰准备替李氏话,哪知如晴已上前拉着米敬澜的衣袖道:“爹爹,这您可错怪母亲了。太太先前也给女儿指了几个下饶,但女儿先前受够了那些下饶气,觉得下人在精而不在多。所以便婉拒了母亲的好意。恰巧那阵子,我听刘妈妈府里头支出越来越大,女儿想,反正我一个人也用不着那么多下人,能省则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