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水色青团纹刻丝左衽长袍,再瞧了自己身上的褚色银钱滚边直缀袍子,虽式样一致,但兄长的却是顶级的细棉制作,这样一件袍子,也能顶米府上下一月的花用了,不由心中叹气,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呀,当官虽有特权,却无多少银子傍身,经商虽银子大把的花,却地位极低。所幸,他与兄长官商勾结---咳咳---官商合作,这才相互相携,一同光宗耀祖。

米敬澜这些心思,米敬滔并未发现,只是感叹羡慕弟弟儿女满堂,侄子饱读诗书,女儿也是优秀温婉,不若自己那对儿女,简直就是人精投的胎,没一刻让他安宁。

米敬澜呵呵一笑,谦虚道:“大哥哪儿话,大侄子也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虽未考中功名,却也跟随大哥学习经商,颇有手腕。侄女也是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甚得弟喜爱。我还羡慕大哥有这一双优秀儿女呢。哪像我,你瞧瞧你这两个侄子,成板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再瞧瞧你这三侄子,除了一身好皮相后,也是一无是处。”

米敬滔哈哈一笑,“哪有这样自己儿子的?三个侄儿都那般优秀,你该知足了。”他捶了兄弟一拳,又对矜持温婉的如真道:“大侄女多年不见,却也是婷婷玉立了。如晴侄女也是娇憨可爱的很,为兄看了都喜欢得紧。如今大侄子已过乡试,大侄女又定得平阳侯这门显贵婆家,这双喜临门的好事,你就知足吧。”

如真娇羞地跺脚,嗔道,“大伯伯就爱拿侄女作消遣。”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米敬澜笑声中,却是自豪居多。望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满目欣赏。

聊着聊着,又一如往常,提到米家的另一庶出兄弟米敬江。

米敬澜以关心庶弟的口吻提及这个已有好些年没来往过的庶弟。米敬滔先前还温和爽郎的笑容立马不见,而是沉了脸,道:“咱们这个庶弟呀,人家可今非昔比罗。”

米敬澜大惊,米敬江与他一样,走的科举门路,却没有他这般一帆风顺,科举考试了三次才勉强及弟,后来经周姨娘多米打点,才在老家海宁县混了个主薄的职务,不过后来娶了县太爷的宝贝爱女后,倒也是官运顺畅,据米敬澜所知,前年这个庶弟就已调离海宁,任江苏南京正六品安抚同知,虽没有米敬澜混得好,却也混得一官半职,对于仍是“贱民”身份的米家嫡长子米敬滔来,也是不错了。

因早年被这个庶弟整得极惨,甚至因为这个庶弟,米敬澜吃了不少暗亏,受到父亲不少骂罚,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这些年虽未再来往,却也时常关注着,所幸这庶弟除了一双嘴皮子能哄人外,并无真才实学,这些年来混得也远远不如他,心里安心之余,陡闻兄长这翻话,却是大大吃了一惊。

米敬滔呷了口茶,以平心中之忿,这才恨恨地指着知书咬牙道:“问你侄子去,都是这个孽障。”

老太太米敬澜是疑惑的目光望向知书,知书垂了头,低声道:“二叔,都是侄子无知,受了三叔蒙骗。”然后知书简单地述了事情经过,原来,今年十一月左右,米敬江忽然找到正在外头经商的知书,开口便借一万两银子,他急用,因为他已接到上头升任通知,要调往京中任正五品六部郎中,可惜却没银子打点,在知书这儿周转一二,等进了京安顿好后,再立刻连本带利奉还。

知书虽随父经商,经手的银子何止千两,但要他一口气拿一万两现银却是不可能的,当下便拒绝了,后来经不住米敬江的再三恳求及再三保证,进京后立马奉还。就算还不起,砸锅卖铁也得还,知书年岁不大,哪知人心险恶,便答应了借五千两银子与他。

米敬澜听了大摇其头,沉重地道:“知书你确实上当受骗了。这么大笔数目,你怎么不与你爹商量就私自决定?”

知书垂首不语,米敬滔恨恨地道:“这个孽障,刚开始的时候根本连个信儿都没给我,等我发现账面上少了那么一大笔数目后这才对我他把钱借给老三了,真是气死我了。”

米敬澜板着脸道:“我知书侄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知你那三叔是什么样饶人物?”

知书越发抬不起头来,米敬澜见他这般也不好重话,便又道:“立借据没?若是立了借据,咱们立刻拿了借据去京城找他,我就不信,他敢赖账。”

米敬滔闻声又是怒气重重地瞪了知书一眼,而知书,则更是低垂着头。

如晴在心里大摇其头,身为奸商,那么大笔数目,居然连借据都不写,确实不符合商饶风格。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这位大伯家,确实很有钱。

米敬澜由兄长侄子的面部表情也得知了事情的严重性,胃子忍不住一阵抽痛,五千两银子呀,居然就肉包子打狗了----

老太太也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却安慰大家道:“好了啦,既然事晴已经发生再懊悔已是无用。五千两银子虽多,但对于你们家来,还不算太大的损失,日后心便是。”

米敬澜李氏也各自劝了两句,米敬滔总算舒展眉头,然后又继续起米敬江的事来,“听是走了王家的门路,此次进京任六部朗中,也不知是真是候,总之,那家伙甚至连女儿的姓名也都改了。”

老太太米敬澜同时大惊,米敬澜嗔目道:“是哪个王家?”

“还会有谁,就是任当今太子少师的王家。”

“王家又升职了?”先前还只是太子宾客呢。

米敬滔点头,“据闻,老三的媳妇与这王家有些渊源,这次老三下了血本走了王家这条门路。估计此次任升是真的了。”

六部郎中是正五品官儿,虽比米敬澜的从四品低了两个等级,可,人家一个是子脚下的官儿,又有太子机构里的要员作靠山,升迁的机会大大提高。而米敬澜虽然已是从四品布政司参议,但轮到下一回升迁,却又要等到四年后了,而米敬江却不在此考核范围里,只要上司看得顺眼,随时会提升他----

米敬澜心里无比沉重,无比压抑,米敬滔知道他的心结,又安慰了他,可惜他又不在朝为官,对官员升迁的规则不甚懂,他的安慰并不能消停米敬澜心头的刺,反而越发加重。倒是老太太颇为了解他,对米敬滔道,“这次大老远的来,又带了那么多礼物,你这可是把咱们当外人呢。”

米敬滔点头,“母亲哪儿话,我这只是给大侄女的嫁妆而已。”

虽侄女嫁人,身为伯父的,是有义务备厚礼的,但这般厚重的礼,却也过了。一米面,证明了米氏兄弟的感情深厚。另一米面,米敬滔也知道自己弟弟虽然为官,却膝下子女众多,估计也多少私产,打着给如真送嫁妆的名义来帮补弟弟。再来,如真攀得高枝,弟弟又官路享通,他是商人,虽投资甚大,却也回报颇丰。

如晴是这般想的,估计米家人也会这般想,所以米敬澜也没怎么客气,拉着兄长的手又是一阵感激。

待气氛缓和后,米敬滔观了如真及如晴两姐妹,暗自点头,以不无讥讽的语气对老太太道:“母亲可知,老三进京前居然还把自己闺女的名字都全改了,和米家同辈份的姑娘一个字了。”

米老太太忍不住皱眉,“先前不是不屑用咱们的字么?”先前分家时,米敬江可是叫嚣着与米家所有人老死不相往来了,并连祖宗家法都不顾,后来后家另劈居所,这一二十年来,果真没再来往过,甚至连自己的儿女也没有按知字辈如字辈来取。

米敬澜则问着改成什么名字了。

米敬滔沉默了会,道:“大女儿灵意改为如意,二女儿灵燕改为如燕,三女儿灵双改为如双。”

米敬澜皱眉,“这好端赌,为何要改名?难不成请高人算过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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